第121章 大漠银铃(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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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孤独的王都,太寰又被誉为沙漠里的明珠,以一己之力守护着整片甘丽。

里面的居民大多数都是当年随着西域王族迁徙而来的楼兰古民,他们擅长于各类银器与绸缎布料,热爱歌舞,自打进了太寰城的城门,沿街琳琅满目尽是热闹的小摊。

这一切,都与死亡接壤的沙漠格格不入。

就像是从地狱步入了天堂一般。

谢春风的身份是中原进贡而来的舞姬,理论上是要被带去城主府上的,但由于商队丢失而她身上又没有可证明身份的令牌,便由侍卫暂时安置在了一处两层的阁楼里。

虽然阁楼地理位置并不高,但推开俯瞰其下依旧可以将整座由巨石堆砌巍峨庄严的太寰城尽收眼底。

太寰城大部分建筑都是土砖与搬运而来的巨石,呈与沙漠融为一体的黄褐色,而城南却有一处屋子显然风格不同,里面楼台亭阁一应俱全,只是隔得太远看不清。

谢春风盲猜,那座应该就是城主府。

“新来的那位姑娘,下来吃饭了。”

头上裹着绿纱的大姐笑意盈盈的呼喊着谢春风,端着一盘不知道什么中药赤足从二楼下去,谢春风收回思绪,只好先跟着这里的npc活动。

阁楼里住着好几个身着舞裙的妇人,同样也是轻纱遮面挂了一身的银饰,异域风情十足。不过她们年纪稍大,裙子颜色也不似年轻舞女那般鲜艳。

根据其中一个叫纱南的姐姐所说,这里住着的都是年老色衰已经没有多余力气再舞的退休舞女,她们一部分也是中原人,另外几个便是从楼兰带过来的原住民。

“你呀,生得俊俏着呢,放心吧,等城主府上那群官爷们查清了底细把那商队一救回来,就凭春风这脸,定能轻松得宠的。”

纱南给谢春风添了一碗饭,如是劝慰着开口。

这里的姑娘心善,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即便是她们口中结结巴巴的官话跟谢春风交谈起来有些吃力,却也极力的想让这个差点死在沙漠里的可怜孩子安心。

谢春风乖巧的扒着米饭,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要是她的任务真是只是当舞姬,那可就太淦了,毕竟她只继承了身份设定但并不会跳舞,到时候搁城主府里被杀了都不意外。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找到宋之舟他们。

沙漠里入夜入得晚,谢春风在硬木板床上翻滚了半天也没能睡着,刚打算推开窗户透口气,窗外就不知道闪过去一个什么奇怪东西。

她四下张望正欲追出去,纱南便抱了把琵琶推开了她房间的门。

“我瞧着你第一天来这里应该是睡不着的,要不然我教你弹琵琶吧。”

谢春风:???

她只会弹棉花。

尽管谢春风十分拒绝,但纱南还是笑吟吟的点燃了屋子里的烛灯,就坐在床沿给谢春风来了一段听着厉害的曲子,谢春风听得迷迷糊糊的,竟然有些一知半解。

或许是因为她舞姬身份自带的被动技能,看上去也不是那么难,谢春风接过琵琶勾了两声,立刻迎来了纱南的赞扬。

“你可比咱这里的老姑娘要灵性多了,早些睡吧。”

眼见纱南把琵琶留着她,自个儿走了,谢春风只能一脸懵逼的抱着琵琶坐在窗台上歪头。

温度正好的晚风吹在人身上泠泠爽爽,仰头就能望见天际高悬的圆月,失去了城市建筑的遮掩,它几乎像是一个触手就能碰到的银盘般,皓然凌空。

谢春风一脚踩在床沿边上,另一条腿悠哉悠哉的垂在窗下,半抱着怀里的琵琶竟然饶有兴致的弹奏了起来,她脑子里也没什么曲子,跟着此情此景的直觉而走,竟然也十分悦耳。

阁楼下巡城的侍卫闻乐声而仰头,恰好见丹砂色舞裙的少女坐在窗前月下,拨弦恣意而曲声桀骜,既带着大漠里绮丽的柔情,也能听出倨傲的风骨。

为首白马上的青年蓦然仰起下颚,半眯着眼朝远处阁楼望去,那脸上蒙着轻纱的少女宛若古籍里善歌善舞的神女般,披着一层朦胧月纱。

“城主,是小阁楼那边传来的乐声,是否要过去查探一番?”

“不必了。”

遗光淡淡应声,手底侍卫正转头要走,就见出来巡城的城主大人直接舍弃了马匹,长靴踏着檐角白灯,身姿堪比飞鸟轻快,仅仅一瞬便绕过房屋数座,站立在月下檐上。

谢春风停下拨弦,隔着缓慢的风沙她一时间竟看不出来眼前站着的是谁,直到窥见青年披散于身后的银白长发。

他着了一身清贵异域感的白袍,身上同样悬坠着各类银饰,身材瘦削挺拔,瞳眸在皓月的光华里微微眯着浅色。

谢春风差点就直接把琵琶砸了,迫不及待的就要扑上去。可她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蒙着面纱,遗光大人不应该能认出自己才是。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倒是遗光先习惯性的朝她伸出了手,可小姑娘不但没有搭理,甚至有些不敢置信的歪头表示疑惑。

她蒙着脸,现在鬼都认不出她,那么遗光大人现在是在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小姐姐示好?

说不清此刻心情多么微妙,谢春风暗自不爽,竟然焉了吧唧的开始吃自己的醋。难道遗光大人喜欢的是这种会弹乐器的温柔安静美人?

那平时,他一定嫌弃她很吵吧……

想到这里,谢春风跟霜打烂在地里的茄子似的,将怀里琵琶往遗光身上一扔,转身就要回屋关窗。

遗光没想到自家小姑娘竟然拿琵琶当暗算企图偷袭,他差点没伸手接住直接被从屋顶砸下去,稳住脚步之后见谢春风转身要走,遗光迷茫不解。

她…在生气什么?嗯……难不成是怪自己出现得太晚?

遗光抿着唇,一时间呆滞拎着那把琵琶,喉间千言万语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在她一溜烟猫进屋子里打算关窗那一刻,他还是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抬指抵住关到一半的窗,凤目沉沉盯着明眸善睐的少女,两人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