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兖州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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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李典这个时候脑瓜子嗡嗡的,就连毛玠和荀彧脑瓜子也是一头雾水。

这个李典是干嘛的?哪冒出来的啊,怎么就这么受重用,怎么就这么受礼遇?

看天子这意思,今晚上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要全权交给他来处理?

当然,话里话外的也已经定下了调子:只查虎贲,不涉羽林。

可这也已经是天大的权力了啊。

事涉宿卫,又刚刚发生了种辑被刺的事儿,毛玠也不敢反对,况且还特意点名让自己协助了,于是他只好回家后派人打听,这个李典到底是干啥的,哪冒出来的。

一查,毛玠也吓了一跳,这个李典居然是李整的从弟?!

天子欲借此子之手,拉拢乘氏李家?

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三国演义与历史的区别了,刘协这一次,完完全全是被演义给坑了。

演义中,乃至许多经典的三国游戏中,李典的登场都太早了,把他和乐进给朔造成了一对儿,早在讨伐董卓之前就是曹操手下大将,然而事实上李典的生卒年虽然不详,但大致也还是能推算的,这时候至多不超过二十岁,再换算到曹操起家的时候,应该还是个小学生。

显然,这是将李典、李整、李乾、李进这些人都给捏到一块去了。

李家其实是东汉时期极具代表性的豪强,而所谓豪强,简单理解就是大地主,自己家生的孩子加上依附于他们的佃户、农民往往人数过万,这种家族的人往往几辈子也没出过什么官儿,也没有什么家学传承,但实力却绝不容小觑,尤其是乱世之中,盗匪横行,这些豪强可以武装自保,这就导致附近没有自保能力的乡民会更加依附于他们。

阳翟郭氏,就有点像是这样的豪族。

但北方大地上这种豪族其实并不多,因为这种豪族往往都会想办法变成士族,传统的士族也会大量吞并田地人口,进而晋升成汝南袁氏、弘农杨氏、太原王氏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些实际上已经是门阀的士族也会压榨这些普通豪族的生存空间。

但淮河以南,到处都是这玩意,严重影响了南方诸侯对境内子民的掌控能力,这也是刘表和孙权防守时都挺猛,一旦主动进攻就拉稀的原因。

扯远了,说回李家。

李家是兖州数一数二的大豪族,家里有人,有地,有粮,有钱,家主李乾和其弟李进俩人也都是勇猛之士(也有说法是李进其实就是李乾,这里不采纳,我的书我做主),黄巾之乱时俩人聚拢了数千族人和门客日日操练,保卫乡里。

数千人的军队,这已经不少了,许多小诸侯也就是这个兵力,何况这些还都是以李家子弟为主的李家军和乡里乡亲,同进同退,战斗力还会有加成。

刘岱被杀之后,李乾就是帮助曹操入住兖州的决定性力量之一,后来吕布和曹操争夺兖州,关键时刻闹气蝗灾双方都缺粮,曹操的解决办法是跟着程昱去了程昱的家乡东阿,洗劫了东阿并制作了人肉肉脯。

吕布的解决办法是带兵去李家抢粮,结果被李进击退,于是吕布就败给了曹操,失去了兖州。(李典与张辽不和应该也与此有关,当时张辽跟着吕布混,应该杀了不少李氏族人)

要知道当时李乾是带着自己的几千本族兵马和曹操在一块的,也就是说,几千族人武装不在,却依然能把吕布打退。

在大家都没饭吃的情况下,李家依然有饭吃,而且粮食一定很充足,所以吕布才回去攻打他们,李家的底蕴着实是非同小可。

后来李乾和李进都死了,李家的家主便成了李乾的儿子李整,被曹操拜为青州刺史,历史上,李整过不了两年也该英年早逝了,家主这才落到李进的儿子李典身上,李典也应该是那个时候才登上历史舞台的。

结果因为刘协的一顿骚操作,全都乱了套了。

原本种辑将五个中郎将中唯一一个非颍川出身的官职给了徐晃,但徐晃毕竟也是新来的降将么,荀彧不放心,出于政治平衡的考虑,他就将这个职位给了代表兖州一派的李整。

老实说曹操对李家是有点寡恩的,李整的这个青州刺史完全是个虚衔,因为此时的青州还在袁绍的手上,李整手里的部队还是原本手里的李家军,这等于什么都没赏么。

对此,种辑虽然没能举荐徐晃有点失望,但也捏着鼻子认了,并且主动写信给李整示好,意思也很明显,你现在都是北中郎将了,是不是安排一些李家子弟过来当宿卫啊?

李整当然很高兴了,他不缺实力,却缺少名望,中郎将虽然也是虚的,但至少比青州刺史实在啊!

再说曹操对他们李家颇为忌惮,李家子弟一直没有太好的晋升渠道,宿卫这个出身对于武人来说还是非常不错的,于是他高高兴兴的就把李典给送来了,一道送来的还有二百李家精锐,一同被编入虎贲卫。

毛玠的第一反应就是:李氏雄兵举足轻重,天子这是要拉拢他们啊!

不过很快毛玠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拉拢李氏的话拉拢李整就行了,李氏族人虽然猛,但打仗总是不愿意离开自己家乡太远,天子也不可能把他们都给掉许都来,他要真有这本事太傅还真得谢谢他。

那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让李典来调查虎贲卫呢?

再一想,不对啊,自己和李典都是兖州人啊!程昱不在,自己就是兖州文臣里的顶梁柱,李典也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李家,这一文一武,分明就代表了兖州派啊!

再说这次事件,天子要查的是虎贲卫么?天子要对付的分明是虎贲卫中的谯县人啊!

而果然,还不等他睡觉,下人就禀报,说是董昭来了,正在客厅里等他。

毛玠唯有叹息一声,不情不愿地穿好衣服将人给请了进来。

他这人向来看不上董昭这路货色,但好歹也是同僚,而且他八成猜得出这董昭想要说什么,因此也不得不对他以礼相待。

“啊,公仁兄这么晚了来找我,真是贵客啊。”

“孝先兄,是在下冒昧了,今日我听说,天子让咱们兖州人调查虎贲卫哗变之事?不知孝先兄打算如何去查?夏侯楙又应该判以何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