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喝不成了,瞧他那乌漆麻黑的脸色,显然是来抓奸的。
那群美男自景羿进来后就被他连踢带踹,如今一个个的在包厢门口四仰八叉挺尸呢。
陆离操着手淡定站在一旁,对那倒了一地的美人们鞠了一把同情泪。
“可惜了,如此美人,竟是无法陪我走到最后一步。”
“最后一步?你倒是不挑。”
就这身板,他单手能撩翻一群。
景羿扬眉,神色不善盯着身旁这个色胆包天的女人,见着她当着自己的面还色眯眯意犹未尽盯着地上那一众美男,一张俊脸又暗沉了几分,隐约还带点儿绿。
若他再晚来片刻,怕是真的要头顶发绿了。
“为夫的身子,不够满足你吗?”
如此饥渴上妓院来消遣,这是对他的能力不满意?
“你?拉倒吧,除了脸上有几分姿色,别的……你有的,他们谁人没有?”
何况论样貌,这几个也不差,至少在她看来,比驿馆里头那两个妖精可顺眼多了。
如此直白地被陆离嫌弃,景羿这还是头一遭。
如今在她眼里,自己竟是个空有几分姿色的男人?
那这事儿可就大了。
“跟本王回去。”
他得让这女人知道知道,除了‘姿色’,别的方面,他一样可以碾压这群人。
只是陆离铁了心要出来逍遥的,回去?那不能够。
“王爷请回。我这可是花了钱的,还没尽兴就想我走?这可不行。”
“你当真想跟这些个小白脸一度春宵?”
“那可不,这几个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就这么走了,我岂不是亏大了?”
“你…真要如此胡来?”
“胡来?不不不,逛妓院,我可是认真的”
许她召美人,不许她找美男?
这可不地道。
景羿忍着怒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和。可见她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模样,他心里又着实难受得紧。
看来白天那两个跳舞的美人,对她刺激不小。
“阿离,若是因为那两个舞姬,我将她们打发走便是。”
犯不着因为这个,坏了他们夫妻的情分。
提到美人,陆离眼眸深了深,却也只是一瞬。
“大可不必。你看你的舞,我赏我的美人,咱俩井水不犯河水便是。”
他这美人都看一天了,怎么着也该轮到自己了。
“行了,如此良辰美景,我可有的忙呢,王爷若是没事,还是回你的驿馆看美人跳舞吧?”
“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喝酒吃肉看美男,仅此而已。”
说罢也不理景羿是何反应,陆离又大大咧咧往桌前一坐,便是再也不动弹半分。
景羿看着万分懊恼,完全没料到陆离会突然给他来这一出。
那两个舞姬,他并非真的想要,只是借机敲打她罢了。
谁让她这一路上对自己爱理不理的?
连亲近都不让,还遮遮掩掩,这叫他怎能不气?
原想着这女人定会因此醋意横飞,哪想到,这么一刺激,她直接上了妓院!
如此不按套路出牌,当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心里气归气,到底还是自己心爱的,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便只能哄了。
“回去吧,那舞姬我已遣人丢出去了,不会碍着你眼的~”
丢出去?哼,这是玩腻了呀。
“旁人如何与我何干?”
今日这妓院指定是要逛彻底的,不然可平复不了她今日的憋屈。
敢当着她面跟美人眉来眼去,那不防玩大些,所幸让你绿得彻底,也不枉他费尽心思作死一回。
瞄了眼地上仍旧没点动静的美男,陆离忍不住瘪嘴,这些人战斗力是不是低了些,被景羿三两脚就整成这样?
罢了,这批中看不中用,换一批。
“老鸨!”
随着陆离一声吼,妓院的老鸨自楼下急忙忙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客人可是有何吩咐?”
一进这包厢门口躺了一地的美男,老鸨的脸僵了僵,“客人,这是……”
“诶?甭看我,那一地美男可不是我动的手。”
接着她手往景羿一指,幸灾乐祸道:“瞧,罪魁祸首,在这呢,要杀要剐,你随意~”
至于能不能搞定景羿,要看你有没有这能力了。
那老鸨转头一瞄,嚯,身旁杵着位黑脸包公,一脸阴沉不说,长得高大挺拔气势不凡,关键那双眼朝自己冷不防一瞪,立马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窜起,冻得他愣是敢怒不敢言。
这人,看着凶神恶煞很是棘手,老鸨低眉顺眼表示,他惹不起。
“这,这位壮士?有,有何贵干?”
景羿一脸淡淡扫了他一眼,便极为精简丢出一字,“滚。”
滚?
老鸨心里咯噔一下,确认这人来者不善了。
“壮壮壮士,小店可是小本生意,您若有何不满,直说无妨,可你对我这几个孩儿们动手,怕是不妥吧?”
老鸨一脸肉疼盯着倒了一地的美男,很想伸出手去探一番鼻息。
这些可都是他长春院的招牌,死了任何一个,他都损失惨重啊!
景羿可不管他损不损失,让他不舒坦了,就是皇帝老子,他也照揍不误。
何况这群妖精,还勾引他的王妃!不杀了已然开恩了。
这老鸨胆子倒不小,这时候了还敢跟他理论?
不知天高地厚。
“不想死便早些离开,再敢叫人上来,别怪我出手无情。”
“这这这,壮士……”
他指了指一旁的陆离,“不瞒你说,这位客人方才可是重金约了我们头牌的,前头这些仅是助助兴,头牌还在后面没出场呢!”
好家伙,敢情那一地美男都还是前戏,‘正餐’居然没上?
陆离顿时拉下了脸,在景羿脸越来越绿时,十分猴急冲那老鸨开吼,“那还不赶紧叫他过来!老娘我都吃饱喝足好些时辰了,头牌居然还没露脸?!你逗我呢!长春院就是这么对待尊贵的客人的?!”
那老鸨被景羿看得瑟瑟发抖,陆离这么一吼,腿也软了。
这位客人,瞧这架势也不好惹啊。
老鸨此刻心里那个悔啊,早知道他就不赚她银子了,这会儿为难的在景羿和陆离两人中来回瞅。
“怎么,嫌给的银子少了?”
陆离不悦挑着细眉,盯得那老鸨很是尴尬,不等他反应,陆离已然扭头朝身后的红儿吩咐过去,“红儿?给银子。”
嫌少?
没事儿,羿王府的银子多得很。
红儿丫头又是一脸肉疼,下意识瞄了眼景羿,见他眸子微眯,一脸阴森斜睨着自己,她顿时苦起了脸,“小姐,要不……还是回去吧?”
王爷这会儿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掏银子啊!
没想到自己阵营里的也叛变,陆离气极,伸手拧了把红儿,顺手将她那袋银子顺了过来,往老鸨那一丢,她鼻孔朝天又是开吼,“给!快去将你那头牌叫来,本姑娘今日给他开荤!”
开荤?!
景羿拳头紧了紧,一气之下将身旁的桌子一掌拍得稀碎。
“我看谁敢!”
老鸨小心瞅了眼地上的碎桌子,手中那银子瞬间开始烫手了。
“客人,你看这这这……”
他该如何是好!
“少废话!叫头牌!”
“不准!”
“……”
老鸨此刻那鱼尾纹,眼看着要跟法令纹皱到一起去了。
“要不,二位打一架先?”
谁赢了听谁的?
自觉想了个好主意,哪知道下一秒,一左一右同时挥来一拳头,可怜的老鸨,鹅蛋脸瞬时肿成了大饼脸。
“呜呜呜二位客官,你们行行好,就别为难小的了,头牌这会儿出门了,实在是赶不来啊”
老鸨捂着红肿的脸,望着眼前两个杀神一脸的绝望,“我那头牌脾气很是古怪,等闲人当真是请不来的。”
“哟呵,请不来?他是哪路大神,本姑娘花了钱了,他敢不来?!”
反了他了!
“我看是你这老鸨见钱眼开,故意讹我的银子吧!”
“啊呀误会误会,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实在是那头牌临时有事出了门,一时半会儿真赶不来。”
老鸨费力解释着,陆离越听越暴躁。
他这头牌什么来头,如此别具一格。
“我不管!今儿他不来也得来!”
“这会儿真来不了。”
“你确定?”
陆离忽然平静看着他,神色温和不少,这把老鸨搞懵了,“确,确实来不了。”
话音刚落,老鸨明显感觉陆离那头有阵阵嘎嘎的声音传来。
往下一看,嚯,客人拳头硬了。
老鸨险些吓哭,“客人息怒,那头牌刚出门,许是没走远,我这去就找,这就找。”
深怕陆离再次挥拳相向,老鸨火急火燎冲出了厢房。
“哼,算你识相。”
陆离甩了甩手,见着景羿还杵在一旁,顿时不悦,“你怎的还不走?想看我与头牌的活春宫?”
这没羞没臊的话,两丫头听了头大。
“小姐,你如今可是有……”
“闭嘴!”
有什么?有孕?
天王老子来了,她今日也得出口恶气!
瞧她那满脸不爽的样儿,景羿无奈叹气,或许是他白日里做的过了。
“阿离,别闹了。”
“我闹了吗?”
“……”
显然,论火气,陆离这会儿明显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