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9章 民乱(12600补)(1 / 1)

神秘之劫 文抄公 1085 字 2022-0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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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知不觉入夏。

大东乡。

“梁王不是早有法令,只收五成么?”

一个老农望着税吏,哀求道:“怎么又加了?”

“这是朝廷之命,莫非你想违抗王法不成?”

税吏脸色一沉,喝道:“丞相要北伐,尔等小民就应该忍耐!闲话少说,速速交齐,否则就将你家的牛拉走!”

一头耕牛,古时候就是一家农户的命根子。

这老农眼中顿时充斥着血丝,却敢怒不敢言。

……

一辆马车缓缓从田垄上行驶而过,当中坐着丰二郎,有些忧虑:“夏粮如此征收,不怕出乱子么?”

“请大人放心,此辈小民,多少年都这么过来了,当年大松如此,如今大梁也是如此,只能忍耐。”

对面,阎二笑着道:“而且……大人帮忙做了遮掩,我们都有好处献上。”

说着,就塞过去一叠金叶子。

丰二郎看着有些刺眼,毕竟他之前也是这种被压迫的小民啊,但还是收了:“我再走走看看,你不用管我。”

当初酒后乱性,一不小心睡了人家的媳妇,还食髓知味,丰二郎就被拖下了水。

这一是舍不得水灵灵的小娘子,第二也是害怕事情败露。

毕竟丞相三令五申,要求廉政!

若出了这丑闻,搞不好官皮都要被扒掉,不要说日后进户部,不进廉政司喝茶就不错了!

结果一步错、步步错……丰二郎碍于情面,帮着阎家办了几件小事,然后就越来越大。

到了如今,这些人竟然将嘴伸到了夏粮征收之上!

奈何……丰二郎也没了退路。

如果说一开始还是进廉政司喝茶的话,现在就足够去刑场了。

还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并祈祷不要被发现。

……

马车之上,突然又上了一人,看着阎二:“这官答应了?”

阎二哈哈一笑:“当然,他没路可走了!”

“不过,只是一点贪污的话,恐怕延缓不了梁军啊。”那人叹息着。

“当然不是……这只是第一步,而丰二郎也是我们的弃子。”

阎二笑道:“有了他的名义跟公文,那些真正被我们拉拢的小吏,就可以层层加码,到了最后,一亩地收他九成租子!”

“哦……那看来百姓活不下去,真的要反了!”那人点点头:“只是小民虽反,却很容易被镇压下去啊,闹不大!”

这人算是将历史看清楚了,知道造反跟其它都没有关系,只看一点——力量大不大!

而这点起义,显然连个浪花都算不上。

“所以还需要我们的人手混入其中,作为骨干,并提供兵器、盔甲、粮草支援……也不求攻占大城,只要在乡野间骚扰便可。”

阎二道:“还有一件事,这首义头领,不能是我们的人,甚至连一点关系都不能有,最好还要名气够大,闻名府县,清正廉洁,才能为民请命嘛……请过之后,他就可以去死了!”

“这样的人选有几个,都在暗中煽动,不日就能见到效果。”

……

六月。

骄阳似火。

大曲府城,府衙。

亚伦躺在软榻之上,旁边正有几个美人,一人打着扇子,一人切着刚冰镇过的瓜。

他一边吃瓜,一边看着一只鹰隼落下。

没有多久,一位书吏匆匆来报:“丞相……大事不好,大东乡民抗税造反了!”

“哦?”

亚伦面皮都不动一下:“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在本丞相准备北伐之时造反?”

他此时位置高了,看事情不看表面,只看这件事情发生之后,谁是第一获利者,谁是第二获利者,然后拉长时间线,谁是第三获利者!

基本而言,沿着这三条线追查下去,都能找到真凶!

而现在,有资格当他对手的人都不多了。

“金王?三教?鬼神?或者联手?”

他慢条斯理地吃完瓜,起身擦了擦手:“等我午睡之后,召集府衙官吏议事!”

“唉……为了梁国,我连午休时间都压缩了一炷香,我牺牲太大了。”

……

一觉睡醒,亚伦来到衙门。

只见公堂之上,已经汇聚了不少官吏,看起来都十分年轻。

其中太冲占据首位。

如果没有其它,将来这第一任徐州州牧,八成也是他来做了。

“太冲,说吧!”

等到众人行过礼之后,亚伦随意摆了摆手。

“启禀丞相……此事,似乎是官府不对在先!”太冲说到这里,心中也是愤怒。

“哦?说……”

亚伦弹了弹手指。

“……税曹丰二郎,假公济私,增加了夏粮税收……然后地方税吏催逼过甚,还打死了人!”

太冲躬身道:“大东乡乡民由徐长春领头,抬棺去县中讨说法……这徐长春原本是前松秀才,事母极孝,家贫,却仍仗义赠金友人,在大曲府都是出了名的,有一诺千金之说,他本来也只是去县衙上书,但不知怎么与衙役起了争执,突然就死了,有传言说是衙役所杀……乡民因此暴动!”

“然后县兵就出动镇压……造成血案,此事立即传播整个徐州,令民怨沸腾!”

……

亚伦揉了揉眉心。

县兵都是六甲神兵,难免不太智能,或者说傻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能说中了圈套,历来面对起义,官府军队就没有不镇压的。

关键时刻,还是必须敢杀人,才能最快限度压下,避免扩散。

如今还传播开,显然是有人居中主持!

“除此之外,丰二郎乱政,就没有人发现并上报么?”

亚伦忽然看向太冲:“还是你等念在同为太学生之谊,不说帮忙遮掩,但故意不作为,还是有的吧?”

“道主恕罪!”

这话一说,太冲跟其它官吏都跪了,一个个汗出如浆。

“这还没得天下呢……”

亚伦叹息一声。

不用审都知道,那丰二郎必然是对大梁忠心耿耿,之前来战区做官,本来就有豁出命的觉悟。

他可以为大梁献出生命,但也不妨碍他为自己捞银子。

这人心复杂,着实难说。

‘而这才是我的大敌啊!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