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抗税(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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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这座大明的国都,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潜规则,也藏着太多的人情世故,想玩转京城大不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咋都聚在这崇文门了…乖乖,崇北坊那几位有头有脸的老爷,全都跑来了啊。”

“小点声…别叫人家听到了,瞧你那点见识, 崇北坊的算什么,瞧见没,宣北坊那边的也都来了。”

“我咋有些闹不懂了,这一个个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都席地而坐,堵在这崇文门税关了啊?”

进出崇文门的人群, 不少听闻崇文门税关所闹之事,纷纷都自发的聚集过来, 小声议论着眼前所瞧见的。

处在这天子脚下的京城, 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便没有秘密可言,谁都清楚,能叫这么多有实力的商贾,抛头露面做这样的事情,必然都是有着目的的。

“我说蒋税监啊,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哪怕是一点啊!”李可为面露忧色,急的一脑门子汗,攥拳急道:“那么多人,聚在你崇文门税关外,这要是惊动巡城御史公署,到时参上一本,该如何是好啊。”

作为大兴县的县令,执掌一县的父母官,李可为本该享受权力带来的种种好处,但是好死不死, 却在这附郭京县任职,头上除了顺天府衙外, 还有众多的衙署,虽说官阶比寻常县令高一些,但是这其中的难受,唯有李可为的心里最有感触。

“惊动就惊动吧,本官巴不得巡城御史公署的人来。”

蒋广顺丝毫不急,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公函,开口道:“这些人哪里是在抗议啊,分明就是在抗税,想挑衅我大明法纪啊。

李县令,这可不是我一家之事。

说来也是,本官都瞧了一遍了,在外面聚着的,可不止有你大兴县的人,还有宛平县的人啊。

怎么没见章县令过来呢?”

那该死的老狐狸,恨不得死在宛平县衙,就差叫人披麻戴孝了,怎么可能会倘眼前这浑水啊。

还有你蒋广顺, 也他娘的是死脑筋,你倒是把事情甩给顺天府衙啊, 叫孙府尹过来啊。

现在倒好, 难题都留给本县了。

李可为这心里骂了无数句,看着还在整理公函的蒋广顺,气不打一处来,走上前道:“蒋税监,这事儿不是你这样办的啊。

咱们这交情也不浅啊,你为何要这般害本县啊,惊动了南城巡城御史公署,你或许是没事,那本县呢!

当初你在顺天府衙当差的时候,本县可从没坑过你啊,还逢人就夸,眼下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要解决啊,不能就这样坐视不管啊。”

巡城御史公署,那可是直通最高层,敢叫他们递上弹劾奏疏,纵使先前做的再好,被存档了,那一切都完蛋了。

李可为心里明白,现在的蒋广顺,跟先前不一样了,靠上顺天府尹孙传庭了,要真出了什么事儿,有人替他顶着。

可他没有啊。

“我的李县令啊,你就别在本官这儿拱火了。”

蒋广顺放下手里的公函,轻叹一声站起身,朝李可为走来,伸手去拉李可为,神情淡然道:“伱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件事情跟你大兴县衙,沾不上半点关系。

他巡城御史公署,若真呈递了弹劾奏疏,本官定会亲自去顺天府衙一趟,向孙府尹陈述此事。

有些事情,现在本官还不能明说。

我崇文门税关的人,当前正在统计这些过来示威抗税的人员名单,查查他们背后的人都有谁。

一次过来这么多人,牵扯到这么多人,李县令的心里,难道就一点不奇怪吗?”

不奇怪!

一点都他娘的不奇怪。

被按在官帽椅上的李可为,看着眼前的蒋广顺,心里暗暗骂道,谁他娘的不知道,你这一上任,就要推翻先前的那套东西。

能叫那帮家伙聚在一起,来你崇文门税关,那肯定是触碰到他们的利益了,还是很大的那种!

“这个本县就不清楚了。”

李可为轻咳两声,拿起身旁的茶盏,呷了一口,说道:“既然蒋税监都这般说了,那本县也就无话可说了。

这件事情没解决前,本县就留在你崇文门税关了。

刚好也趁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些商贾聚在你崇文门税关,到底是受何人指示,到底意欲何为吧。”

老狐狸,你这是怕走了以后,本官将事情全都推到你大兴县衙吧。

老狐狸,本县算是跟你耗上了,顺便也看看那帮贱商,到底想闹哪般。

能在这天子脚下做官的,那就没有一个是简单货色,尤其是像李可为、蒋广顺这种位卑权重,但头上还顶着无数衙门的,要是不长个八面玲珑的心,分分钟就会被当成背锅的。

眼前这個时候,无数道眼睛全都盯在崇文门税关这边,背后究竟牵扯到什么,又将会朝怎样的局面发展,谁都说不准。

“提督…顺天府衙那边,还是不作为吗?”李明忠看着回衙的孙祖寿,皱眉道:“现在崇文门税关那边,聚着太多的人,末将担心会……”

“不是不作为,是还没有到时候。”孙祖寿挥手打断道:“这件事情,你不必多想其他,管好崇文门那边就行。

对了,你派可靠的人,去丰台大营一趟,这是本督的手令,抽调八百精兵过来,就暂驻到东便门那边。

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九门提督府这边,恐要协助顺天府衙,将这帮闹事的家伙,全都抓进顺天府大牢。”

李明忠忙抱拳道:“喏!”

别看孙祖寿跟孙传庭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是凭借他对当今天子的了解,既然孙传庭能稳坐顺天府尹之位,那必然是深得天子信赖。

眼下崇文门税关这边,闹出来这档子事情,孙祖寿不相信崇祯皇帝不知情,只怕在自己回来时,孙传庭的奏疏就呈递到天子御前了。

文官的花花肠子他不懂,但他明白一个道理,把该做的事情做好,维持好京城的秩序,准是没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