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这样,不管遇到什麽阻碍都要迎难而上。你拦不住我,我拦不住我爸。一样的。
那你爸来干嘛?
夏云扬往客厅里瞟了一眼说:我悄悄告诉你啊,他来让你甩了我,你可得给我挺住,不管他给你多少钱,你都不能动摇知道吗?
我早想甩了你了,可你这牛皮糖我甩也甩不掉啊。萧东关上厨房的门把他压在墙上脸对脸地说,我警告你,你别转了一大圈就想耍着我随便玩玩,我这可是下了好大决心了。
夏云扬往前一凑,在萧东嘴上亲了一下说:怎麽会呢,我倒贴成这样了你还不信。
萧东冷不防被他亲了一下,脸上立刻一红,一只手用力又把他按在墙上说:你给我老实点。
你别乱来啊。夏云扬说,我爸在外面呢,他年轻时练过武功的。
萧东放开他,夏云扬又说:你过来点,身上沾灰了,我帮你拍拍。
萧东本来想过去,但是又想到他在游戏里也常这样藉口看装备,骗他走近了再砍两刀爽爽,於是就不上当,一掌推开他说:滚远点,我出去摆桌子了。
我帮你。
夏云扬开了门,来到客厅。他老爸本来打定主意一张臭脸摆到底,可是架不住萧东的妈妈连声夸夏云扬好,说这麽好一个儿子,肯定是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品质。这一通表扬下来,夏老爷定力再好,脸上本来就有所缓和的表情更加松动,也礼尚往来,客气地夸了萧东几句。
夏云扬一听他夸萧东马上过去随声附和,萧东也纳闷了,这老先生都没见过自己,怎麽就看出来聪明能干,人品不错了?转头再看夏云扬在那里得意,心想肯定是他吹的。
过了一会儿,饭店里送餐的到了。伍武替他们付过钱了,特别嘱咐要装盘送过去,千万不要用打包盒,等吃完了再打电话让人来收盘子。
趁着萧东和他妈妈张罗着摆桌子之际,夏云扬的老爸把他拉过来低声说:他手怎麽了,你找个残废啊?
什麽残废,就轻微骨折,过几个礼拜就好了。
怎麽弄的?打架了吧。这种人不安分,我不喜欢。
你不喜欢没关系,我喜欢啊。夏云扬说,再说也不是打架打的,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救你?你又干什麽了?
没干什麽。夏云扬说,遇到抢劫的,拿了钱还要打人,要不是他,你儿子脑袋都没了。
听他这麽说,夏老爷还不信,不过看看萧东一直在帮母亲做家务,家里也整理得乾乾净净,又不学时下那些年轻人染头发穿耳洞、衣服邋遢举止猥琐,确实不像混混。再加上萧妈妈热情好客,待人亲切,他觉得这样的年轻人应该是比较有家教的。
可尽管如此,老先生对自己儿子找了个男朋友,心里始终有点不舒服,看萧东的眼光也更挑剔了。
等桌子摆好,大家落坐,萧东起身给夏云扬的老爸倒了杯酒,老爷子大马金刀地坐着巍然不动。
夏云扬见气氛有点尴尬,举着杯子说:给我也倒一杯。
萧东说:你别喝酒,等会儿还要开车。
噢,我自己都忘了。夏云扬把杯子放下说,那换可乐。
喝柳橙汁吧,我今天榨的。可乐我放冰箱里忘了拿出来了,太冰喝了对胃不好。
夏云扬对他言听计从,点头答应了。虽然只是很平常的几句话,听在夏老先生耳中却颇有些感触。
自己的妻子去世早,儿子平时又很少见面,这几年都没有习惯在家里吃饭。看着眼前这一桌虽说是饭店做的家常菜,身边除了儿子还都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不知怎麽回事,居然就感觉有点家庭氛围了。
他看着萧东手上的石膏,上面涂鸦的字迹挺眼熟,瞪了坐在旁边的儿子一眼,问萧东:听说你这手骨折是为了救人?
萧东还没开口,萧妈妈就说:错了,是小东被人抢劫,不小心摔断的。
夏老爷又瞪了儿子一眼问:到底谁被抢劫?
夏云扬和萧东异口同声回答:是我。
就是说你们一起被抢劫了?
可以这麽理解。夏云扬说,你问这个干什麽,破案哪?
我觉得你在骗我。
好好的吃饭,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
夏云扬正想扯开话题,萧东说:这件事是我不好,我朋友惹了点麻烦。我也没想到会把……
说到这里,萧东才发现自己还从没有叫过夏云扬的名字,现在不知道怎麽叫他了。
夏云扬很机灵,知道他卡住,提点他一下说:叫夏小扬。
萧东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说:没想到会把他扯进来,我保证以後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萧妈妈听他推翻了抢劫的说法,连忙问那个惹麻烦的朋友是谁。萧东说是林将,萧妈妈立刻理解了:林将这孩子挺可惜,听说他爸妈要离婚,前不久家里还被骗钱了是吧。
现在好了。萧东说,他也答应我以後不再惹事。
那就好。
夏云扬的老爸盯着他看了半天,问:这麽说,你真是为了救我儿子受的伤?
萧东说:其实是他救了我。
夏云扬补充道:是我救了他,他又救了我,然後我又救了他。
你拍电影呢,哪这麽多救来救去的。夏老先生瞥他一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
夏云扬嘿嘿一声笑了,拉着萧东悄悄说:我爸挺喜欢你的。
我没看出来啊。萧东纳闷。
夏云扬说:不喜欢的人给他倒酒,他碰都不碰,谁的面子都不给的。
老先生见他们窃窃私语,咳嗽了一声。
这顿饭在萧妈妈热情周到的招待下,加上萧东恭敬有礼,还有夏云扬卖力拉拢,总算顺利结束了。夏老先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算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个钱字。
饭後,夏云扬要送老爸回酒店,据说晚上还有客人要见,就先告辞了。萧东把他们送到楼下,一如既往地目送夏云扬的车开走。
老爷子餐桌上酒喝得多了些,有点微醺。车开到酒店,夏云扬送他上楼进房,正准备回去。
这个平时一直高高在上,对谁都喜欢扳着脸的父亲忽然叫住了儿子,说: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夏云扬走回来坐在床边,等着老爸训话。
你长大了,我是不是管不了你了?
夏云扬也不客气,点头说:是的。
我就是反对你,不让你们在一起,你也有办法逼得我非答应不可是不是?
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夏云扬说,反正属於我的和我妈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