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同行是冤家。
两个不同部门算不算同行,本质上不算,实质上已经算了。
机械厂的食堂大吗?
食堂主任权职大吗?
油水多吗?
邢宝华一个无意的举动就不小心得罪这位背景深厚而且权职不小的小大佬。
食堂不管接待谁,只要上了级别,那油水就丰厚了。
邢宝华抢了接待这活不说,还让食堂提供食材?
无疑虎口夺肉。
“那谁,把肉准备好,每块肉一斤七两,只许少不许多。”食堂主任照着单子宣读着让人备料。
“主任,这鱼大小也没说,也不说啥种类的鱼。”食堂的一位员工说道。
“没看到写着鱼不能太大吗?赵副厂长前天给我说他想吃泥鳅豆腐,昨天下午不是来一筐泥鳅吗?抓上两条,算了,给他一小盆。”食堂主任惦着个脸说道。
侯立伟站在边上也不说话,心里倒是很高兴的,起码有人收拾邢宝华,还能帮他出口气。
收拾不了他,恶心他也行。反正他看着就高兴。
东西收拾好,侯立伟也没去送,而是让食堂的一位伙计骑着三轮车送去。
之后在食堂主管的办公室抽着烟喝着茶闲聊着,可他们不知道送货的伙计。骑着三轮车出厂就奔自己家去了。随便在每样肉割下一点来。
徐帅买回来肉,让刘泉弄着,他去公厕有急事,路上碰见骑三轮的伙计,也认识,打声招呼就紧忙跑着忙活他的急事。
徐帅回到店里,骑三轮的伙计也就到了。
“六子,刚才骑那么快干嘛去。”徐帅见食堂的伙计说道。
“我们主任让我给你们送点肉还有菜。”六子说道。
“食堂主任让你把肉菜送这儿来?有这种……”本想说好事儿呢?听到刘泉咳嗦一声,顿时明白过来。
“快进来,是不是车上的都是,我来拿,我来拿。”徐帅转念过来后,明白是邢宝华办的这事儿。
看到几样肉和一点蔬菜,心道:“是不是早上的肉白买了?咦,还有泥鳅,好东西。”
刘泉也走出来帮着徐帅拿,又对着食堂伙计说道:“六子,这些都是多少啊!有数没有啊。”
“没有,就这几样,我先回去了。”说完食堂伙计骑上三轮车飞快的往厂里去。
“泉子哥,你说华子这是怎么弄的啊!”徐帅还是纳闷的问。
“撸出来的!”刘泉想了一下说道。
“啊!这就是他说撸羊毛啊!不对啊!我还以为弄真羊毛回来?”徐帅脑子稍微一转悠明白过来,但转念一想,脑子又成浆糊。
“别一惊一乍的,早些时候有个词叫羊牯,他应该是这个意思,坑一下门外汉。”刘泉解释道。
“这是从厂里骗来的,呵呵,这个好,以后让他多骗点出来。咱们经常有肉吃了。”徐帅笑着说道。
“行了,估计也有这一回。先把肉洗洗,我放点盐腌一会。”刘泉说道。
当徐帅拿出鸡来的时候,就怒了。一只少了一条腿,另一只少了两只翅膀。怒骂道:“我说六子怎么送货先往小区跑呢?原来从我们这里扣货呢?你看看泉子哥,有这么截流的吗?”
“行了,有就不错了,拿个盆把泥鳅泡上,放点盐让泥鳅吐吐泥腥子。”刘泉吩咐道,其实这种事也常见,反正都是公家的,能顺点就顺点。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只要不是太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中午头,邢宝华没陪着老外去食堂吃饭,他自己走回去。
苏雅本来想喊他一起在食堂吃,又不好意思。当看到侯立伟等她的时候,更没敢喊。当侯立伟再次邀请和她一起吃饭时,苏雅摇头拒绝。
此时她心情复杂,看着远去的背景。
邢宝华哼着小曲,回到店里。刚进门就看到门墙边有个盆,十几条泥鳅在盆里扭动。
“这什么鬼?”他压根就没想到他要的鱼竟然是泥鳅。好吧泥鳅也算鱼。
徐帅刚走过来想说啥,被邢宝华先开口的问道:“你早上割肉买的还是自己摸的。”
“食堂送来的。”徐帅说道。
“额,就送这个?”邢宝华用手指着盆说。
“没啊!还有一点肉,和两只缺点肉的鸡。”徐帅说。
“缺肉的鸡是什么鸡?”徐帅说得鸡让邢宝华没反应过来。
当徐帅巴拉巴拉解说食堂伙计送肉的过程。再看看那些腌制的肉,邢宝华全明白了。心里一万羊驼滚过。
他扣茬这点东西容易吗?还给他缺少斤两,这事儿也不好找人家说理去。
希望下午去财务领取那150块的预支费,别给找理由克扣点。
中午三人没去食堂吃,在店里切点肉下肉丝面吃。
这年头吃点肉可不容易,一个星期能吃上一回就不错。当然去食堂吃,花费也不少,大伙都从口粮上节省。
晚上本想弄点烤鱼,结果换成泥鳅,貌似烤泥鳅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老外吃不吃,要不再搭配点蚕蛹?
想到这儿,轻微摇摇头,就这乱七八糟的食物,都够一顿批评的了。
算了,就当特色菜吧,人家要是不吃,留着明天当酒肴。
下午走的时候又安排刘泉和徐帅在门口接个灯,晚上就在马路边烤,把桌子放在门外,这样就显得宽敞。
侯立伟站在食堂门口,抽着烟,不时的和吃完饭的熟人点头打个招呼。
见苏雅和刘娟娟从食堂吃完饭,他走过去对苏雅说道;“咱俩能谈谈吗?”
苏雅看了一眼刘娟娟,后者马上明白自己回办公室。
两人找了一处算是清净的地方,侯立伟说道:“你对那小子有意思了?”
“我不知道你说的意思是啥?”苏雅低着头轻声的说。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意思?”侯立伟急促的说道。在他心里,苏雅刚才那句话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知道,但我现在还不想和你处对象啊。不是,是从来没想过和你处对象啊!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苏雅说着抬起了头看着侯立伟。
“我们之前可是天天在一起看电影,在厂俱乐部跳舞,甚至形影不离的在食堂吃饭,谁都认为我们在处对象。你现在说不处对象,我脸往哪搁?”侯立伟稍微往前一步,低压着怒火说道,吓的苏雅也往后退一步。
“你别这样,我从来没想过这些。我认为我们是朋友。能谈的来的朋友。对不起可能让你误会了。我们以后拉开距离,这样他们不再说闲话了。”苏雅急忙的说道。但她心里明白,这段时间已经跟侯立伟逐渐拉来距离。
“邢宝华呢?你也当他是朋友,你不是拒绝过他吗?”侯立伟继续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啊!你别这样问我。我真不知道。”说话间,苏雅像是快急哭一样,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心情也是极度矛盾。
“如果我们继续处下去,很快就会有一套房子,不是厂里照顾我爸的面子,而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们会有一套属于我们自己的家?”看到苏雅快急哭的表情。侯立伟语气稍微放缓慢一点说道。
苏雅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知道这是侯立伟变相的向她求婚。只要点头就等房子下来扯证了。
只是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月内拒绝两个男人。
或许在她的心里,朋友一起玩乐是正常,但处对象没做好那个准备。
突然间非常的矛盾,对另外那个男人本着是拒绝,心里又冒出一种情花,还逐步的在发芽。
侯立伟见苏雅摇头就是拒绝他了,心里非常的痛苦,说道:“如果你要和他在一起,我是不同意的。我丢不起那张脸。”
“为什么?”苏雅呆呆一愣,找对象处对象,应该是家里反对啊!怎么侯立伟不同意了?
“你傻啊!”说着一把推开苏雅扬长而去。
邢宝华从财务科签完字后领取了150块钱,心里美滋滋的,好在给足了没找借口克扣。花不是自己的钱真爽。
走出厂办大楼,准备往一车间走去。
看见办公楼一角的绿化带里,苏雅蹲着抹鼻子呢?
“怎么个情况?”邢宝华心里也纳闷,中午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走过去问道:“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
苏雅抬起头来,仰着脖子看着邢宝华,脸上的泪珠滚滚的,让人看着都有点心酸。
邢宝华蹲下身子,尽量不让苏雅仰头,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用手背擦了一下脸,苏雅摇摇头,像是难以启齿。
“你看你光哭,我也不知道啥情况,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这里是厂办。来往的人多,我和你在一起,你光哭,路过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要不咱换个地哭去?”邢宝华四处看看,他也是真担心。
“你喜欢过我吗?”这话问的邢宝华太突然了。苏雅问得他身子都僵了。
“这话是何意啊!你先别哭,把事儿给我详细说说,你哭和我喜欢你有牵连还是咋地?”邢宝华先从惊讶中清醒过来问道。
“我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苏雅再次问道。
“那啥,之前可能我鬼迷心窍,对你说出一些伤害的话,我道歉,从你拒绝我开始,我就明白咱们之间差距还是很大的。你是天上的天鹅,我是地上的蛤蟆?我非常清楚咱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邢宝华赶紧解释,这年头流氓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处对象处不好都能给你处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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