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余看眼奚卓,提醒道:“如果不能干掉这两百名神部落的术士,他们必是我周军的心腹大患,同样,也会是你奚卓的心腹大患!”
奚卓摊着双手,无奈道:“问题是,殿下赌错了!他们并没有走这条路!”
李余说道:“现在就说赌对赌错,还为时尚早,再等等!”
还等等?
再等下去,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奚卓在李余身边一屁股坐下来,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就没见过像你这么犟的人!人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是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周围众人闻言,皆对奚卓怒目而视。
李余则是仰面而笑,拍拍奚卓的肩膀,笑道:“要不,我们再赌一次!”
“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以后你做苏努大王时,把领地内的矿产分我六成。”
“如果你输了呢?”
“那我还是只要五成就好。”
“……”
赢了你占便宜,输了你还不吃亏,你怎么那么好意思呢?
奚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吭哧一口,咬下一大块馕。
他们正说着话,待在树上的金乌和昂,几乎同一时间下来,急声说道:“来了!”
啪嗒!
奚卓直接把手中的馕扔地上,狠狠咽下口中的食物,急急站起身形,问道:“谁来了?”
“神部落的术士!”
奚卓急声问道:“确定?”
昂重重地点下头,面色凝重地说道:“确定!”
他本就是神部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错自己的族人?
李余对朱大甩头道:“传信号!”
朱大没有二话,将两根手指塞入口中,发出清脆又悠长的鸟叫声。
很快,埋伏在两边山林里的众人便做好战斗准备。
飞卫们或藏身于树后,或趴伏在草丛里,手中皆端着弩机。
李余等人亦是将战刀抽出剑鞘,目不转睛地盯着道路的前方。
这个时候,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漫长。
不知不觉间,人们的掌心里已全是汗。
仿佛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道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人影。
最开始是一人,渐渐的,变成两人、三人、四人……
出现的人越来越多,远远望去,他们在路上排成一字长蛇阵。
李余拢目细看。
这些枭阳人的打扮,与苏怒部落的人不太一样。
他们的头上,有用草藤编成的草环,将头发拢住,身上穿着由羽毛编制而成的蓑衣,下面是麻料的裤子,脚下是布鞋。
与光着膀子,赤着足,只围一条兽皮的苏怒部落的人相比,他们已经算是文明许多。
李余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拳头握得紧紧的,看着对方逐渐走进。
当这队枭阳人距离李余等人的设伏地点还有二十多米远的时候,为首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
他抬头不停的环顾四周。
后面的一名枭人走上前来,问道:“瑞,怎么了?”
为首的枭人幽幽说道:“这里的地势很险峻!”
问话的枭人向四周看看,点点头,说道:“是啊!两山夹一沟,实属兵家必争之地。倘若有大队人马路经于此,必要多加小心!”
为首的枭人笑了笑,提醒道:“我们也不要大意!提醒大家,都打起精神来!”
经过简单的交谈后,为首的枭人又开始继续往前走,后面的枭人则是边走边向左右张望。
距离越来越近,李余也逐渐看清楚对方的模样。
这批枭人,年纪都在三十岁左右,与光相比,显然要年轻许多。
眼瞅着枭人一步步接近己方的伏击范围,躲藏在树后的李余,慢慢抬起手来。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周围众人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点,一手死死端着弩机,另一只牢牢握住拉杆。
为首的枭人,率先走进伏击圈内。
李余抬起的手并没有落下,他还在等,等更多的枭人走进来。
这时候,时间变得似乎更加漫长。
因为注意力过于集中的关系,在李余等人眼中,路上的枭人都如同慢动作似的。
枭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入伏击圈。
眼瞅着第一个枭人已经走出去好远,人们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李余身上,更确切的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抬起的手。
就在所有人都已经按捺不住的时候,李余抬起手猛然落下。
随着他这个挥手的动作,顿时间,林中响起尖锐的哨音。
哨音一响,乱箭齐发。
埋伏在道路两边山林中的飞卫,连续搬动拉杆。
啪啪啪——
弓弦的弹射之声连成一片。
无数的箭矢从树林中飞射出去,落入枭人的队伍里,刹那间,惨叫声一片。
许多枭人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身上一下子插了数箭,甚至十数箭,当场毙命。
连弩的齐射太过恐怖,完全没有填装弩箭的间隔,而且操作极为简单,人们只需重复搬动拉杆的动作就好。
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射光箭匣里的所有弩箭。
再看路上,如同长了一层黑草似的。
被弩箭射杀的人,扑倒在地,很快,新一轮的弩箭又把他们的尸体覆盖。
两百名枭人,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倒下去大半。
存活下来的数十名枭人,大多身上也都插着弩箭。
李余提着横刀,大吼一声:“杀——”
他第一个从树林中冲杀出来,金乌等人紧随其后,跟着李余一并向路上的枭人残部冲杀。
为首的名叫瑞的枭人,手臂、大腿皆有中箭,他瞪着充血的眼睛,看向从道路两旁冲杀过来的敌人,怒声嘶吼,他挥手之间,甩出五、六颗火球。
一名飞卫躲闪不及,被两颗火球打中,顿时间,这名飞卫变成了火人。
可是紧接着,一大颗水球便落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火焰完全浇灭。
瑞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向飞出水球的方向望去。
他还没看到李余,倒是先看到三支水箭向自己飞射过来。
瑞心头大惊,仓促间,于自己面前竖起一面火墙,想要格挡水箭。
但他着急忙慌施放的火墙,只挡住两支水箭,第三支水箭穿透火墙,结结实实地射在他的胸前。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水箭从他的前胸刺入,在其后背透出,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瑞踉踉跄跄的向后倒退两步,站立不住,单膝跪地,他嘴角流出鲜血,缓缓抬头,看向李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