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上判断,罗翰的确是雄性中的雄性。
认识罗翰之后的很长时间,祁婧都难以平静的接受来自他魁梧身材的压迫感,靠得近了,总免不了紧张。慢慢适应的过程是从他的声音开始的。
罗翰的嗓音很容易让人想到老译制片里的配音,并不过分浑厚,偏重磁性又偶有金属般悦耳的共鸣,听上去很有质感。这让祁婧从过分野性的印象里找到了文明的痕迹似的,稍稍松了口气。
那次更衣室里的冒失的确让祁婧不舒服。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在按摩床上体验高潮只觉得害羞和刺激,更衣室里的小动作却变成被冒犯,受屈辱。
不过,罗翰的道歉是很有诚意的,这是又一个让祁婧与他放心接触的加分项。
给祁婧印象最深的,是在遭遇某些尴尬的时候,罗翰不会像大多中年男人那样圆熟世故,chu变不惊。
偶尔透着质朴的木讷,总是让祁婧感受到一种生长在山野间的男孩子才有的真挚可爰。
当然,这种可爰总是一闪而逝,完全不会影响到知识分子的雅量风度。
“我们认识这么久,就不要叫我罗教授了吧,直接叫罗翰好吗?”
为了不必过分仰头,祁婧只好退后一小步,与罗翰对视着,心里升起异样的紧张。那笑容依旧谦和,目光里却有着不同以往的灼热。
那是一种竭力隐藏,却压抑不住兴奋。在成熟稳重的外表下,似乎有个血气方刚的野小子在邪邪的笑。
他轻轻松松就突破了医患,朋友或者熟人关系的距离。跃跃欲试,躁动不安的撩动祁婧的直觉,轻而易举的刺激着她的体温。
必须装作不经意的躲开,决不能对视,即便只有一刹那,她也怕自己回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媚笑,太TM丢人了!
“那好吧,罗翰!”
祁婧爽快的答应了,勉强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毕竟“罗医生”“罗大哥”之类更不合适。
他想要什么,祁婧心里明镜似的。不过,这并不等于她清楚自己应邀的真正目的。
一个冷静的声音告诉她,这跟走进陈京生的办公室没什么不同。但另一个诱惑的声音却告诉她,有人喜欢收集湿哒哒的内裤……
想到那个家伙,祁婧昂起了脖子。
“罗翰,我知道你是做研究,不过,也不好意思总让你白受累,我跟许博商量了,想问问你怎么收费。”
祁婧自然没跟许博商量过这个,是她自己觉得平白接受这貌似临时起意的安排有些忐忑。毕竟,这里边究竟有多少搞研究的成分只有罗翰知道,可劳心劳力却是实打实的。
罗翰伸手摸着胡子,特别绅士范儿的耸耸肩,一摊手。
“呵呵,咱们都是朋友了,谈钱多见外。我做按摩可不是兼职赚外快的。你是我邀请来的志愿者,心安理得的享受就好。”
祁婧看着他的笑容渐渐收敛成温和笃定,格外留恋他摸着胡子不太自然的那一瞬。
“朋友”二字,以前从没提过,此刻却带给祁婧一分安心。至于“享受”嘛,那自然是皇室级别的了。美目顾盼一笑,略带调皮的口吻应承:
“那——好吧!”
随着罗翰垂落的目光重新发热,祁婧的笑脸跟着红了,却选择了微笑迎视。
“跟我来。”
罗翰指引的是会客室正门方向,显然,恢复训练并不在按摩室里进行,而是另有场所。
打开门,祁婧才想起,这就是第一次来的时候,偷看可依“三娘教子”的那个房间。脑子里回放着那些奇情香艳的画面,迈步往里走的时候,感觉罗翰一直在背后盯着自己似的,脖子发痒,不敢回头。
房间很大,很宽敞,跟记忆里的完全不同,明显被改造过了,看上去像个小型健身房。三分之二的面积都被各种健身器械占据,不过并不拥挤。不可或缺的,中间位置放了一张按摩床。
房间里并没有富有艺术气息的装饰,灯光是直接而明亮的,墙纸是深蓝暗纹的,黑胡桃色的地板油光可鉴。
除了器械上铮亮的电镀金属杆件,其它地方几乎都包裹着黑亮的真皮材质,包括角落里宽大的多人沙发。好像任何地方都做好了承受汗水侵染的准备。
进到房间里,祁婧第一个感觉就是自己穿多了,房间里的温度让她开始出汗。
“去换衣服吧,小徐都准备好了。”
罗翰推开套间的木门,绅士的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祁婧这才注意到,罗翰穿的是一身运动服,只是他过于壮硕,穿什么都像紧身衣,自己竟没留意。
瞥了一眼那夸张的胸肌,低头时,目光又跟一块奇异的凸起撞在一起,慌里慌张的逃了进去。
进到更衣室,思忖片刻,最终还是放下了反锁房门的念头。
环顾四周,重新找回了罗教授的新古典主义风格。房间不大,更衣洗浴用得到的设施一应俱全,从衣柜到脚凳都是考究的英式实木家具。
最里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油画,画面里密布着浓艳富丽的郁金香,透出又暖又香的粘稠欲滴。
画的下面,是一张宽大的真皮软榻,简约粗壮的四根榻脚支撑着无论在上面做什么都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想象。
打开衣柜,里面挂了一排黑色的各式运动服。祁婧从头到尾浏览一遍,不禁失笑,看来这个徐助理钟爰黑色。
换好衣服走出更衣室,祁婧右手不自觉的捂着小肚子,有些不堪羞赧。毕竟刚刚过了一个礼拜,那里还是有些松弛冗赘。
罗翰正低头在一个文件夹里写写画画,闻声抬头,愣了至少两秒钟。
祁婧光着脚,不自然的并拢双腿,假装扫了一眼房间的陈设。罗翰已经走了过来。高大的阴影让她呼女干一滞。
再次对上罗翰不一样的眼神,祁婧忽然觉得这身衣服似乎太过修身了。跟按摩时穿的那身棉质粉红相比,紧绷绷的凸显着身上的曲线,完全是另一种味道的裸露。
祁婧没有健身的习惯,但身上的线条却从来该收的收,该放的放,凸凹有致,险象环生。
刚刚进入哺乳期,胸腹腰臀都稍显丰盈,却绝不松弛冗余,反而更饱满的诠释着母性的圆润柔美。
“你真迷人!”
罗翰的话语轻柔而真诚,听上去却隆隆作响。祁婧恼恨的发觉自己有些慌,低头检视着身上的贴身训练服说:
“哪有啊,都胖得没形了,估计得超重十多斤……”
罗翰走近了,用手在她头顶比划着。祁婧抬眼正好平视他胡子下面滚动的喉结,男子身上独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时之间,思路不继,弄不清自己究竟紧张什么,是孤男寡女还是瓜田李下?是对这个大猩猩的不良企图一味姑息的矛盾?还是对自己送上门来的欲拒还迎感到羞耻?
又或者,只是因为他的眼神?难道……正胡思乱想,只听他说:
“根据你的身高,标准体重应该是120-130,我保证你没超标。”
祁婧听他说的肯定,像是讨论学术问题,气息平顺许多,想起自己真的好久没称过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