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所说的这所综合大学,是帝国最有名的非军事化大学。
就算姜棠是特殊物种,也需要有一定的学识基础。
它们是有入学考试的。
姜棠这段时间为了入学考试,也是需要看许多书。
本来是打算给姜棠请几位老师来教姜棠,但是想着这段时间魏野也正好在家中,便直接让魏野来给姜棠上课了。
和在军部的魏野不一样。
魏野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眼镜链随意的挂在耳后,随着他慵懒的动作随意摇摆。
身上穿着奶白色休闲服,看起来十分减龄。
他身后的黑色大尾巴惬意的落在地上,和平日里一直紧绷抬起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魏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节骨分明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珍贵的纸档书籍,一边用智脑给姜棠划重点。
魏野的声音娓娓道来,像是在讲一个漫长深沉的故事。
魏野:“星际2022年,帝国和联邦签订了互不干涉条约,从全兽人内战,变为了一致对外的情况。”
“我们的共同敌方,是源于宇宙深处,从黑洞中爬出的虫族,为了打败虫族,两千多年以来我们打了大大小小上百万场战役。”
“帝国的勇士从进入军部的那一刻,就会谨记一句话。”
“绝不后退,勇往向前。”
魏野捏了捏鼻尖,眼睛有些酸胀。
姜棠的古历史学得很好,这可能是因为她曾经生活在那个时代,近代历史和现代的基本状况就有些吃力了。
魏野主要是给姜棠讲解星际元年这四千多年的事情。
然而姜棠却问了一句和刚刚说的一切不相关的问题。
姜棠看着眼前高大的兽人,语气没有波澜,显得有些麻木的问道:“我想知道,关于兽人基因症的问题。”
“基因症是如何产生的?”
“现在的治疗手段是什么?”
“有什么好的预防措施吗?”
这三个问题在姜棠的心头徘徊很久了,姜棠想抓住这个机会问出来。
正在捏鼻尖的魏野动作一愣,而后慢慢的抬起头,收敛了一身无害又温柔的气息,语气有几分晦暗难明:“你是自己想问?还是有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姜棠想着自己现在和魏野已经合作了,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自然也不准备瞒着魏野,于是说道:“是我自己想问的。”
“我曾经见过这种症状的进化版,是全人类患上‘天灾’之后。”
“和兽人基因症相似,人类‘天灾病’也是一种类似于血管肿大充血,浑身变红,身体变大的现象。”
“但是由于当时人类的医疗水平没有星际这么高,那个时候只能放任患者走进冷冻室,让他们爆体而亡。”
魏野听见姜棠声音都没有任何起伏,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位人类或者兽人身上,应该都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情绪应该都会有所起伏。
可是为什么姜棠就像是一架机器一样,冷静得有些不似真实的生命体。
这时魏野才想起,有时候姜棠的一举一动确实有些机械化。
他一直以为这是因为姜棠许久没有使用过自己的身体,还不熟悉造成的,但是如今看来,似乎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
魏野将自己心中的疑惑深埋在心里,然后端正态度回答姜棠。
“基因症是因为兽人天生基因不稳定造成的。”
魏野一边说,一边从智脑上调取兽人形象的视频,拉开放在姜棠的面前。
“如你所知的那样,兽人拥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半兽人型,就是我们平日里保留一部分兽化的生活状态,还有一种就是全兽型。”
“全兽型身体的五感会更强,在野外的生存率更高。所以我们认定这是一种积极的进化。”
“但是生物是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就会进化的。”
魏野说完这一句,姜棠就率先补充了:“所以兽族付出的代价就是基因的稳定性?”
“是的。”魏野肯定的回答,“经过我们的研究发现,在宇宙中基因最稳定的就是人类,其次是虫族。”
“可是我们不可能和虫族结合。”
“不说他们长相不符合兽族的审美,就是我们两族之间的血海深仇,都不可能让我们平静的坐在一起。”
姜棠配合着自己查看的资料,了然的点了点头。
确实两族之间是有生殖隔离的。
魏野见姜棠都表示理解,继续讲解关于兽人基因症的问题。
“而且基因症是根据兽人的精神力等级逐步增加的。”
“如果精神力等级是F级的兽人,他可能这一生都不会犯一次病。”
“但如果是精神力S级以上的兽人,那他可能就活不过一百岁,因为每年都会犯病,而且会逐年递增。”
姜棠呼吸一窒,下意识问:“那你是什么等级?”
魏野轻描淡写的笑了笑:“SSS级。”
“帝国的治疗师系统还是很全面的,至少我现在还能活着。”
姜棠看着故作轻松的魏野,一时之间有些哑然。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了,她当然知道治疗师这个职业。
按照自己最初的诞生需求,自己就是为了医疗而生的。
可是到了星际之后,姜棠并不想走以前的老路。
但……
姜棠看了一眼魏野,又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去军事基地里,看见的那只兽人,一下子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决定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了。
她开始犹豫起来。
究竟是想要换一种方式,还是救救这些生命。
姜棠的脑海里突然划过一个人影,她对着自己伸出手,张了张嘴,似乎说了些什么。
然而下一秒,魏野的手,也落在了姜棠的头上。
这只大手似乎和记忆中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姜棠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魏野,迷茫的样子像极了一位不懂事的孩童。
魏野轻声笑了笑,有些温柔,他轻轻揉了揉姜棠毛茸茸的脑袋,语气不骄不躁:“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并不要求你要为我们付出什么。”
“你存在就是我们最大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