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白马山战魔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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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天香狐”带着慕容妮三女,一连半个月,都没遇到什么情况。这天,天香狐边走边看天色,向三女道:“时间还早,我们到苗区去,我知道一条非常隐秘的道路可以直通湖南边境。”

白女道:“要多久才能到湖南?”

天香狐道:“照我们这种走法,七天之内一定可到。”

黑女道:“那要哪天才能到北京呢?”

天香狐道:“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全力奔驰呀。”

经过一chu山道的转角之际,忽然有个老苗人拦住去路,口中哇哇乱叫。慕容妮感到奇怪,忙问天香狐道:“他在说些什么?”

天香狐惊奇道:“他问我们是不是由外国来的?”

白女道:“那一定有问题,你告诉他说是的。”

天香狐和那苗人说了不少话,她对苗语竟是内行,回来时向三女道:“真奇怪,竟有人事先知道我们要由此地经过。”

黑女道:“是谁?”

天香狐道:“这老人家说,在今天清早有个老人,长得头大身矮,在这路上徘徊,后来被老苗人看到,问起原因,才知那老人乃在此地等你们。”

白女道:“那是铜头公。”

天香狐道:“铜头这名号我也听说过,他等你们作什么?”

白女道:“可能有重要事情。”

天香狐道:“老苗人说,那老人临走时有话托转,叫你们勿走黑枣林这条路。”

白女道:“黑枣林在哪里?”

夭香狐道:“就在前途三十里,是我们必经过的地方。”

白女道:“那就很明白了,可能林中有强盗藏着。”

天香狐道:“这样罢,你们二个慢慢行,我单独走在前面探道,如果有所发现,我会回头通知,那时再决定改道的计划。”

白女点头道:“妹子也得小心,”

夭香狐笑道:“放心,这点我最内行,你们慢慢来,我走了。”

二女见她加劲奔出后,于是小心行,慕容妮连剑也拔在手中。那个苗老人还未走,一脸惊奇之色。这样走了十来里,前面全是山林了,一条少有人行的青石板大路,恰好由一chu狭谷中通过去。黑女道:“我估计还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慕容妮道:“是谁藏在那黑枣林等我们呢?”

白女道:“八成就是春之神。”

黑女道:“那我们何必去探呢,趁早改道不行嘛?”

白女道:“牡丹带着我们走这条一定有她的原因,也许改道要多走几天呢。”

慕容妮道:“最好不要再前进了,就在这里等牡丹回来吧。”

白女道:“再行十里看看,你们越来越胆小了。”

黑女道:“那坏人的藏天网太厉害,可说没有我们用武之地。”

白女道:“我们又不是笨牛,难道见面就逃都不会吗?”

论轻功,三女都有信心,这句话提醒了她们两个师妹,她们立刻勇气倍增,于是昂首阔步,加步行出。这次只行了五里,忽见天香狐真个回头了,只见她格格笑道:“放心走罢,有了护花使者啦。”

白女道:“发现什么?”

“黑枣林内藏的是春之神,我去时,他已和须弥子干上了。”

黑女道:“还在打吗?”

天香狐道:“翻翻滚滚,打到西北角上一座峰顶去了。”

白女笑道:“那须弥子自作多情。”

天香狐道:“他如听到这句话,必会伤心极了。”

她领着三女通过黑枣林时,发现有片地方竟打得乱糟糟的。树木被毁,连地面都翻转来了。刚出黑枣林,忽然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白女抬头一看,噫声道:“外面是条官道?”

天香狐道:“这条官道是由贵州通来的。”

黑女接道:“那三骑走近了,他们也是江湖人。”

天香狐道:“这不稀奇,我还认得他们是雪山派的高手。”

白女道:“他们向东行,可能有什么急事。”

天香狐道:“管他,我们横过大道去吧。”

三骑马上是三个壮年大汉,他们似不觉得林前有四个蒙面女子,可是很怪,他们并非如白女所说的向东行,这时忽然勒缰奔北去了。白女一见大奇道:“他们突然转北了。”

天香狐道:“是顺路不妨跟去看看,雪山派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说着领先追上去。

后面有了追踪的人,马上三壮年这才留了意,在后的骑上,那壮年有意无意的回过头来。相距不到两箭地,天香狐不理,她仍旧追着,但却轻声向后面三道:“他们不识我,要是现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们怀疑。”

白女道:“这样追赶他们,恐怕发生误会。”

天香狐道:“我从来不管什么叫误会。”

白女道:“牡丹妹子,人家是正派弟子,你这种任性而为的举动是不动的,千万别耽误人家的正事。”

天香狐道:“逗逗玩嘛,也许我们能帮点小忙都说不定。”

马走未停,马上三个大汉似亦无暇责问,然而他们却不断回头观察。前途四十里chu出现一座村镇,三骑也许空着肚子赶了不少路,这时竟向镇上驰去。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让他们松口气罢,不要再追了。”

天香狐娇笑道:“难道我们不吃午饭。”

白女道:“下一站罢,何必凑在一个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时我非搞清楚他们来干什么不可?”

黑女笑道:“你这丫头真刁,我们自己还要当心哩。”

进了镇,天香狐这下可不知那三骑落在那座店里,她回头笑道:“算他们走运吧。”

白女道:“好啦,我们就在前面这家吃罢。”街上人群却不少,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进一家叫桂香楼的馆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云。

“楼上座位比较空,小姐们,快楼上坐。”一个酒保迎接着。

天香狐依言上楼,一看楼上也不少,不过比楼下清静些而已。楼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选择在临街窗下一张空桌。点了酒菜,等酒保去了之后,白女轻声道:“为何选这地方?”

天香狐轻笑道:“我国江湖人的习惯。”

黑女道:“这种习惯有原因吗?”

天香狐道:“看得宽,无阻拦,有事展得开,尤其是有危险时,跳下街道开溜比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难怪人说在江湖中混经验比本领重要了。”

天香狐道:“说话轻声点,楼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闻言一怔,偷偷扫视全楼,可是她没有看出,于是问道:“是哪几桌?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我看不出来?”

天香狐道:“都是老家伙,不要问,尖起耳朵听,久了你们就会发觉的,不带武器甚多。”

“咚咚咚。”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时又有人上来了。天香狐一见是两个大汉,她忽然轻嗔一声。白女道:“这两人你认得?”

天香狐道:“你们真差劲,这不是那三个骑士中的两人吗?”

黑女啊声道:“他们还没落店,但为何少了一个?”

天香狐道:“他们当然落了店,这是来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个什么劲?”

天香狐道:“开始我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哩!现在才知弄错了,你看,他们向东角一桌走去了。”

东角上坐着四个五十开外的老人,白女啊声道:“他们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许是两个大汉的长辈,他们在讲些什么。”

黑女道:“还不断的看我们哩。”

酒保送上东西了,天香狐催着快点,轻轻道:“我们最好到镇外去等。”

白女道:“你听到什么了。”

天香狐道:“我只听到“五里峡”三个字,可能该chu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该chu是一条峡道,两面峭壁万刃,中间南北通道,两端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之险。”

慕容妮:“大概有强盗在该地打抢。”

天香狐道:“哪有强盗打武林中人念头的,那真是笑语,绝对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约斗在该chu了?”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约斗,却选那么一条峡谷?”

吃过酒饭,她们急急出镇去了,天香狐还要在镇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准。走了四十里平坦大道,前面已现出两座高峰,可是天色已近黄昏,幕容妮等见天香狐未缓下步来,不由急了,问道:“还有多远?”

天香狐指着两座峰道:“这条路正好通过那两座峰,还有十几里。”

白女道:“天黑进峡谷,我们是自找麻烦。”

天香狐道:“天黑对我们有利,咱们本就不愿被别人认出的嘛。”

说着话,已然进入山区,忽然自侧面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道:“你们终于过了黑枣林。”声落,由林石之间走出一个大头老人。

白女一见,欣然叫道:“铜头伯伯。”

原来竟是铜头公,只见他呵呵笑道:“外国丫头喊中国老人作伯伯的,大概还不多见吧。”

黑女娇笑道:“你老在此作什么?”

铜头公公道:“此路不通,专等你们前来打先锋。”

慕容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连你老都不能通行?”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峡谷内的铁蟒洞内,同时殃及了中原几大门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内吗?”

铜头公道:“正是,甚至连这条独一无二的通路也不准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过峰去嘛?”

铜头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绿林,此外即为邪门。黑道人物当然不过问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点关系,一派有难,他派定必协力相助,我们是站在白道上,岂有不过问之理?”

老头说着话,向天香狐笑道:“小丫头,你是不可进峡的。”

天香狐笑道:“为什么?”

铜头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汤圆,你自己心里有数。”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三师徒你可瞒过,魔王鬼王现在自顾不暇,这都不成问题,但是刚才又进去了春之神和须弥子。”

天香狐大惊道:“他们和阴火祖师不冲突?”

铜头公道:“这种顶尖高手之间,说没有冲突是假的,但在某种目的之下,他们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现了利害得失之时,那就各凭手段了。”

白女道:“春之神和须弥子是同时进去的吗?”

铜头公道:“他们虽然不是同伴,但却都到了。”

白女忽然转过头去,发现有七条黑影由后面奔来,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来了。”

铜头公道:“雪山派有两个长老困在洞内,这是该派应援的一批,我老头子早已看到了。”他不愿与雪山派人见面,立即带着四女隐入林内,等那七个黑影过去后再出来。

大约距五里峡还有半里,老头又立住道:“里面不对了。”

白女道:“似是打起来了。”

老头子道:“除了春之神和须弥子,其他谁是阴火祖师的对手?”

黑女道:“可能这三方面起了冲突。”

铜头公领着加快速度,一直向内猛扑,回头道:“如真是他们之间起了冲突,那我们就掩过去,全力袭击东侵和西掠。”

深入峡内不到一里,突然右侧崖壁下冲出了个老人大叫道:“大头快停。”

铜头公似已听到声音,急忙问道:“大肚子,你也在这里。”

原来那是大腹公,只见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势攻出洞去了,现在东侵和西拼死追着不放,各派之人都脱险了。”

铜头公道:“老阴火祖师被谁敌住了?”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紧,是空前的火拚。”四女无一见过大腹公,只见他挺着一个箩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滚动,看得个个失笑不已。

铜头公问道:“怎样开始的?”

大腹公道:“开始是须弥子要阴火祖师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问口供,可是阴火祖师不答应。”

铜头公道:“那也只有他们两人会干起来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残杀魔鬼党五个女子的事情,已被阴火祖师查出,当阴火祖师与须弥子动手时,这时春之神想袖子旁观,于是乎立即卷了进去。”

铜头公问道:“能不能通过去?”

大腹公道:“这里有条秘道可以翻上峭壁,咱们不必去冒险。”

铜头公道:“这些人打起来很难有结果,不看也罢。”

大腹公领着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着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边仍不时传来隆隆的震撼之声。峡谷太深,立在峭壁顶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通过五里峡后,铜头公向四女道:“你们可以向东走二十里,那儿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马车上路,这种带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人注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条路?”

铜头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几个女子,她们的武功不如你们,迟早会被春之神毁灭。”

黑女道:“她们是谁?”

铜头公道:“是华山派的。”

四女送走两个老人,依言直向东奔,可是刚刚走到另一条大道时,忽见侧面驰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把式居然是个中年妇人。车到近前,讵料更出意外,马车呼哨一声停了下来。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动,静等变化。驾车的妇女这时注意着四女问道:“姑娘们要不要搭车?”

白女更奇了,问道:“车中没有人?”

妇人道:“这是回头车。”

白女道:“女人赶车真是少见?”

女人在月下看起来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少见只要不多怪就行了,四位姑娘要去哪里?”

白女道:“路程远,你赶不到头。”

女人道:“我的车没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有时甚至不计较车费。”

天香狐抢着道:“我们不要。”

妇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却因何没有胆量,我的车既不是盗车,也不怕强盗。”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车就是抢来的。”

妇人怒声道:“姑娘不要以为蒙着面讲话就可不负责任?”

天香狐道:“车上有血迹,你是什么人?”

妇人不作声,突闻车中发出一声阴森森的怪笑接着:“你们四人不搭车也不行,本仙姑已看上你们了。”

黑女突然大叫道:“大家准备,车上是埃及符婆。”

白女闻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声:“快随我走。”她知道对妖妇不可力敌,领着向北面冲出。

四女随着她猛冲而过,慌忙全力逃走。可是她们耳边始终听到妖婆的阴笑声,真如阴魂附身一般。不知走了多远,天亮了,这时觉得阴笑声也停止了。白女停下道:“我们已中了邪术,大家快检查身体。”

黑女道:“我们中的是幽灵伏体妖术,白天不要紧,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宁。”

白女道:“师傅说中了这种邪术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晕迷,可是我们已走了半夜了,为何不见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给我们吃了异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没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妇就在附近,只不过她始终躲在暗chu罢了。”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动。”

黑女骇然道:“她为何不现身出来?”

天香狐道:“这很简单,她见我们未被迷住才不敢出来。”

白女道:“我们如何才能摆脱她?”

天香狐看看四chu非常开阔,知道无法藏身,轻声道:“妖妇不在近chu,也许到晚上会向我们施另外一种邪法下手,我们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脱身,前面似有城池,我们赶进城中再想办法。”

白女道:“听说这妖妇也有一套盯人的邪术哩。”

天香狐道:“试试看,只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了,那就证明她已追掉我们啦。”

二女认为有理,蒙蒂领着向城池急奔。进了城先吃饭,之后佯着落店休息,先交店钱,之后再逛街。天香狐猜得不错,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们,甚至还是三个老巫婆,三个巫婆各有形态不同,两个黄种人,一胖一矮,胖的脸上还擦着厚厚的脂粉,那真是猪八戒装西施,越装越难看,矮的只有二尺高,有只眼睛甚至是瞎子,这两个妖妇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离开。另外一个更老,居然是白种人,不过她没有进城,单独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阴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chu的城市来。这个老妖妇确实难看极了,一只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象鹰啼,脸上的皱纹可以藏蚯蚓,纵交错,毫无点肉,配上一双深陷的绿眼睛,不时射出恐怖的精光。

这时胖怪妇由城中回来了,见了老妖妇竟恭恭敬敬的道:“师傅,两个丫头落店了,大姐在监视。”

老妖妇发出如果一般的尖笑声,口中含糊的道:“她们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装休息,籍机脱逃。”

胖妖妇道:“师傅要她们作什么?”

老妖妇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就可掌握他了。”

胖妖妇道:“师傅的伏体幽魂既然无能为力,今晚改用什么法术?”

老妖妇嘿嘿笑道:“虚实幻影大法你们已练成,稍待小丫头离城后,将她们前途隐去,导其走入幻境,为师自有仙法擒住她们。”

胖妖妇领了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来,可是她刚刚进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师姐——那矮妖妇。胖妖妇一见愕然问道:“师姐为何不在城中监视?”

矮妖妇满面怒气,吼叫道:“四个丫头真鬼,她们没有回店。”

胖妖妇大惊道:“被她们跑了。”

胖妖妇急急道:“你向东追,我向北追,看她们逃得了多远?”

矮妖妇慌忙道:“那得告诉师傅。”

胖妖妇道:“已有传音,你快追。”

两妖妇分别追出之后,讵料竟在两人谈话不远chu的山坡上走出四个少女来,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四女不但看到了两妖的面,而且已听到她们的话。这时白女一挥手,她们不但不动身,反而再向城中走。不过不久就在城里租了一辆旧式马车赶上北向大道。在车内,白女仍有点紧张,轻声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了,可是还有个老妖在后面呢。”

天香狐笑道:“这辆马车是舍不得出钱的人坐的,老妖不会注意,同时路上车多,她那有时间去一一细察。”

黑女道:“这辆马车可说是车老马瘦,一天能跑多远?”

天香狐道:“只要安全度过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样,我们拼不过妖妇,只能全靠耍花样……”话未完,忽由车帘子内看到车后不远有个面貌阴森的老妇,突然一顿,立即接道:“那个老妖追来了,大家勿出声。”

三女向后一看,黑女紧张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会察出我们。”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边说边在衣袋里拿出一套假发,很快就罩上头去,又不知用什么药物把脸,颈子,玉手,全变了。三女守在面前,看了都感奇怪,她们发觉天香狐在这个瞬间变成一位中年妇人,而且半丝破绽都没有。天香狐这手是她奇技之一,这时她不但不隐藏,而且伸出头,右手半捞车帘,装出欣赏沿途景色之态。

老妖妇不怕惊世骇俗,那种毫无老态的如风步法,很快已到车后半箭之地。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侧顾后方。老妖妇本来似对这辆马车起了疑心,然而这时一看不对,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脚步超越过去。这辆马车的赶车把式是个有江湖经验的壮年汉子,他一见老妖妇就知是个武功很高的江湖异人,居然仍不禁惊呼出声。白女一看这关又过了,她对天香狐由衷赞佩道:“妹子你比我们的年纪都小,可是你的沉着却比我们强百倍。”

慕容妮叹声道:“这就是中国人最大的优点,也是外国人说中国神秘之chu。”

天香狐道:“事情到了最危险之际,愈慌就愈糟,我们中国人有两句临危不乱的格言,那是“除死无大病,要饭再不穷”。”

慕容妮点头道:“佛说“生即为死,死即为生”。那不是生即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了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无畏则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们暹逻人信佛,所以你对佛理有深知。”

车到一条河边,大道个沿河而下的,忽听车把式突然惊叫道:“坏了,马的前蹄伤了。”

车子突然停止,四女闻言,莫不大惊,伸头探望。一点不错,左边那匹马竟已跪在地上。天香狐立将假发取下,恢复容貌,带上面罩,急催大家下车。向车把式问:“一匹马可不可以拉?”

车把式愁眉苦脸,摇头道:“不但拉不动,而且小的也舍不得这匹马。”

白女道:“那我们只好步行了。”

车把式叹声道:“小的真倒霉。”

黑女道:“你不要难过,我们多给你几两银子。”

车把式感动到:“如此小的感激不尽。”

天香狐突然向车把式道:“你去看看马是因何受伤的?”

车把式接了黑女所赏赐的银子这时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马脚时大叫道:“马脚上有把刀。”

天香狐闻言冷笑道:“果然不错。”

白女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香狐冷笑道:“有人在暗中捣鬼,目的是不叫我们坐这辆车。”

慕容妮道:“那也害我们不到呀?”

天香狐道:“这是第一步,这人还有第二步,我们走,前途必有名堂。”

四女告别车把式,立即提起轻功向前奔。不到十里,忽见前面路旁居然停着一辆新式的豪华马车。天香狐一见,心中立有所悟,忙向三女道:“三位姐姐,名堂来了。”

白女道:“什么?”

天香狐道:“走着看罢,前面马车必定向我们兜生意。”

黑女道:“暗中之人有意引我们上那辆车?”

黑女话未收口,忽见前面路上立着一个青年车夫拦住道:“四位姑娘要不要搭便车,小的马车无人坐。”

天香狐抢到前面冷笑道:“谁叫你在此等着的?”她看出那车夫并不似有武功的人,因此这样问。

车夫闻言一怔,摇头道:“姑娘的话,小的不懂。”

天香狐道:“你的车为何停在这里?”

车夫这下可笑了,恭声道:“姑娘,小的这车是载客到此的,有位公子搭车到此,他突然说不要搭了,他走了,小的只好在此等客搭便车。”

天香狐突然格格笑道:“原来如此,这证明那个搭车的头脑太笨了,居然搅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

白女问道:“他这是什么用意?”

天香狐挥手道:“我们走,等会再告诉你。”她忽又向车把车道:“你千万勿叫别人搭你的车,出了事你得当心坐牢。”

车夫大惊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香狐道:“你的车中有人捣鬼,同时你也勿进去,我没有时间多告诉你。”她领着三姐妹仍向前走,可是却不断向右侧发出冷笑。

白女也看看右侧,但却一无所见,右侧面一箭远只是有片树林,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天香狐道:“那个东西一定藏在树林里。”

黑女道:“车中有什么?”

天香狐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猜想必有危险,假使我们真搭了车,也许此刻已经落入那东西的陷井中了。”

慕容妮道:“他为何不当面向我们下手?”

天香狐道:“这个我也不明白,那当然有他的用意。”

黑女道:“是不是妖妇?”

天香狐这才肯定道:“不,他是春之神。”

三女闻言大惊,骇然道:“是他?”

天香狐道:“绝对错不了。”说着一口气奔走了二十几里,幸好再未遇妖妇,但前面的大道更平坦了。

天香狐这时停步道:“我们现在要改路线了。”

白女道:“为什么?”

天香狐道:“前后左右没有遮拦,我们不见有人追来,这证明春之神暂时放弃了他那念头,可是我又担心遇上妖妇,改改路走,比较安全。”

黑女道:“我们都听你的,你就领先罢。”

天香狐道:“方向仍和北,不过要离开大道几天,等过了二天之后,我们再上大道。”

慕容妮笑道:“我们有你这么一位女诸葛,不但安全,而且好玩极了。”

天香狐道:“我送三位姐姐到了北京仍要告别的。”

白女道:“不,我们不准你离开。”

天香狐道:“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一块啊。”

黑女道:“怎么不可以,咱们从此要永远住在中国了。”

天香狐惊讶道:“为什么?”

慕容妮笑道:“我们不瞒你,这次进中国不是游历,而是我们已嫁了个中国人。”

天香狐啊呀一声道:“三位姐姐嫁给谁了?”

白女道:“我们尊师命,早已许配一个人,他就是天朝飞龙。”

天香狐道:“天朝飞龙,我听说过,他是一位年轻的奇人。”

白女道:“他现在赴北京替皇帝打仗去了,你如想见他,我们都欢迎。”

天香狐道:“我不但想见他,而且想斗斗他,现在他既是三位姐姐的丈夫,只好作罢了。”

白女笑道:“不必放弃,你仍可斗他,有我们在暗中照顾,他不会伤害你的。”

天香狐格格笑道:“那真有意思,听说他也聪明绝世,而且武功绝伦,我虽不敢和他动武,但我可以和他斗智,同时我还要偷他的东西。”

慕容妮道:“他确实诡计多端,你如斗过他,那也可以煞煞他的威风。”

天香狐领着离开大路奔小道,又被她走对了,一点事情都没发生。一天三天很容易就过去了,这日天黑进入湘西的五岭山脉。他们落足在一家山民的茅屋里。山中既无好的住宿,也无好的可吃,四女只有自己入山打野兽。山民家只有两个老夫妇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他们说的只是湘西的方言,所以对四个女子来说,仅仅只有天香狐和他们用方言交谈。

晚饭后,天香狐向三女道:“这家民房面对一条河,但被前在的树林遮住了,所以我们看不见。同时这一条河还是湖前四大江的滨水上游,由此坐船可达洞庭湖,河边是大道,我们明天有两个走法,一是坐船,一是沿河走路。”

白女道:“坐船比较隐秘。”

天香狐道:“那就慢多了。”

黑女担心道:“这里既近大道,我们睡时要警惕,最好坐到天明。”

慕容妮道:“何必到天明,我们休息两个时辰就动身,先走一段路,然后再在有码头之chu搭船。”

天香狐道:“不到天亮搭不到船,那我们决定半夜开始动身,走到天亮再搭船。”决议后,四女开始在老农夫替她们收拾的房间内休息。

到了半夜,天香狐留下一大锭银子在房中,她有心济助那一对穷苦的老夫妇,之后悄悄的和三女出门。通过门前的要林,踏上大道,发现那条河并不宽,沿途河边还停有不少小船,不过这里的船家都入了梦乡。沿河走了五十里,天色渐渐放晓了,岂知就在这时突见前面人声大哗。

白女惊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天香狐道:“你们在此勿动,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当心点,我还听到兵器交锋声。”

天香狐道:“如有我们所怕的人在场,那就没有兵器声了。”转了个弯,天香狐即看到膝陇的晓色照亮chu立着五个黑影,可是在当地的地面上似还躺着几个死人。她知道出了大事,不由考虑一下才向前走去。

五条黑影发现有人走近,其一即大喝道:“什么人?”

天香狐冷笑道:“叫什么劲?我是过路的。”

有个大汉提剑迎上,但一看是个美丽的少女时,立时显出惊异之色。在这种深夜里,一个少女竟敢毫无所惧,那大汉就知不平凡,他拱手问道:“姑娘贵姓?”

天香狐道:“这不是问姓查名的时候,这里出了什么事?”

大汉道:“经过一场打斗,在下有三个师弟遇害了。”

天香狐道:“对方是谁?”

大汉道:“魔鬼党徒。”

天香狐向后一招手,白女等赶上去,一听原因,慕容妮道:“为什么?”

那大汉又见来了三个,而且有两上不同种的少女,不禁更奇,接道:“四位可是从曼谷来的?”

天香狐道:“正是由曼谷来,现在你可放心说实话。”

大汉道:“在下等是衡山派的,今夜在此经过,竟被魔鬼党拦截仇杀。”

白女问道:“他们多少人,事后向什么方向去了。”

大汉道:“他们是十个,三女七男,下手后向对河退去。”

天香狐道:“诸位快把同门师弟埋了,我们助你追查他们。”

那大汉沉吟一下道:“在下等不明白四位姑娘身份,虽蒙仗义援手,但不敢接受。”

慕容妮接口道:“贵国名门正派,莫不有此规矩,不过请放心,我们是天朝飞龙的朋友。”

大汉闻言大喜道:“在下正是替郑大侠办事而来的。”

白女骇然问道:“诸位替他办什么?”

大汉道:“在下姓何名钦,三日前接到掌门人手谕,吩咐追查一批神秘的劫金大盗。”

黑女向白女道:“师姐,小虎可能无暇顾及此事才托衡山派追查,我们何不协助办理此事。”

白女道:“这是应该的。”她向何钦问道:“至今尚无线索吗?”

何钦道:“没有,但估计尚未离开三湘地带。”

白女道:“如此就请火速完当前之事,我们须立即过河。”

大汉何钦道:“四位姑娘请到河边岸边去,那儿有我们的船,等在下办完事就过河。”

四女依言行去,到了岸边,天香狐道:“劫金的一定是魔鬼党,否则他们不会在此截杀查案之人。”

白女道:“很难说,也许有牵连。”

过不了一会,五个大汉都回船了,何钦向四女介绍道:“这几位是在下的同门师弟,从左起是张明、李子和、刘飞、周申,希望姑娘们多多指教。”

白女道:“别客气,我叫蒙蒂,右面是我二师妹娜姬,左面是三师妹慕容妮,这位是牡丹妹子,请快开船过河。”

过了河,何钦留下二个师弟守船,带着周申及四女上岸。有是查到天亮还没有动静,于是何钦又陪着口船,吃了早餐再出去。这一交,何钦把三个师弟派回山了,他们驾船放流而下,只有他仍带着周申陪四女上岸作长途查探。方向是向北,但他们是曲折而行,凡是可疑之chu都不放过。一连四五天,他们连一点点影子都没有查到,这日傍晚到了隆回城。何钦征得白女的同意,这晚就在城里住下,因为离几十里外有座白马山,他们准备深夜去查探一下。

隆回城是座山城,市面不太热闹,他们吃了饭就准备休息,可是天香狐反对,她却要白女一同出去。蒙蒂十分尊重她的意见,于是她叫黑女和小妹先行休息,同时叫何钦兄弟也不要离开。天香狐不马上要走,她和白女蒙蒂等到初更才由房屋顶上出去,甚至她还在房顶上停留不动。白女看她举止有异,轻声问道:“为何不走?”

天香狐道:“我们进城,提防有人注意,因之我们在此守一会。”

白女道:“有人注意也要等到三更才来呀。”

天香狐道:“三更是下手的时候,初更是探路的时候,没有探路,今晚就没有人来下手。”

突然一条黑影自不远chu街上冲起,白女一见骇然道:“夜行人。”

天香狐道:“西面也有一条。”

两条黑影直朝西面会合了,白女急急道:“快去追。”

天香狐道:“不要动,这时追去,反会使他们有所警觉。”

白女道:“等会他们岂不隐没了?”

天香狐道:“他们行动很大胆,也许是城里的办案人。”

白女道:“他们出城了。”

天香狐才起身道:“掩着身形,我们可以暗盯了。”

二女轻功高,行动隐秘,一直追到两条黑影后面不放。两条黑影出城的方向是西门,他们也是全力向前奔,一口气就离城四五里。就在这时,前途又有一条黑影,那人更胆大,竟向奔去的黑影大叫道:“头儿,他们向白马山去了。”

这面两条黑影原来是一伙,其一闻言,大声道:“看清楚有几个?”

这人的声音很苍老,先前的黑影见问,飞快接近上来道:“七个,可能是劫金贼的一伙。”

苍老声音想了一下,接着催道:“带路,咱们非查确实不可。”

天香狐在暗中所出,回头向白女道:“他们是官家的捕快,姐姐请回去叫大家来,我随在他们后面。”

白女点点头,摆手道:“一路留记号。”

天香狐道:“不要留记号,大家来时直奔白马山就是了。”

二更不到,前面二条黑影已经赶到白马山下可是他们不敢直上主峰,仅在山脚上徘徊。天香狐知道他们不是贼人的对手,因上此不怪他们胆小,于是在暗中停下。两下里停未多久,突然有个阴笑声发自三步远的前面。二捕快闻声齐喝道:“什么人?”

阴笑一声再停,接着就走出一人来冷笑道:“大爷尚未查问你们,倒被你们抢着鬼叫了,你们是隆回城的狗腿子吧。”

那苍老的声音大怒道:“朋友,开口伤人,可见你就是贼党。”

那人在月下,看来是个青年,他忽然向后一招手。他后在黑影如幻,一连走出三个。那青年大喝道:“兄弟们,将这些狗腿子收拾下来。”

三捕快一见,齐一拔出兵器,立即准备打斗。就在这时,天香狐露面娇喝道:“谁敢拒捕。”她如风走近捕快:“你们退后,这几个小贼有姑娘代为chu理。”

三捕快看到闪出个少女,俱都感到莫名其妙,又惊又喜,苍老的捕快拱手道:“女侠,他们是劫军饷的大盗。”

天香狐道:“他们还有六个同党未来,但今晚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贼党一见天香狐,不但不惧,而且齐声大笑道:“兄弟们,宝货送上门来了。”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们是魔鬼党的?你们都上来。”

贼首将手一摆,回头道:“你们后面,派一人上山禀明五首领,只说有个十全十美的宝货送上门来了。”

天香狐闻言忖道:“魔鬼党共有十首领,原来这批东西竟是五首领带来的,看样子今晚有场柔仗要打了。”忖思中,她希望白女等快点赶到。

贼青年横握长剑,亦慢慢的向天香狐走近道:“姑娘是哪一门派的?”

天香狐冷笑道:“你能资格问嘛……”嘛字才出,她已如电闪出,一上手就是猛攻。

贼青年可能是魔鬼党中二流人物,一见大笑,剑势幻成一团银光,居然毫无所惧。天香狐出手就是十几招,可是立知对方是强敌。三捕快中的老人见识广,他知道贼党竟是一流高手,回头向左面大汉道:“黄猛,快回去叫人,贼势太强了。”

黄猛还只应声转向,贼党中就有一人厉声喝道:“不许动。”

老人冷笑道:“谁敢阻拦?”

贼党中从侧面绕了一人道:“想回去救援嘛?那就先留下人头来。”

远远的响起一声娇叱道:“二妹三妹,向两侧抄他们,一个也勿放走。”原来这时白女等已赶到。

白女蒙蒂一到,天香狐知悉娇声道:“姐姐们,快上山去,他们是魔鬼党人,山上有他们的五首领。”

黑女和慕容妮已向两侧抄出,蒙蒂闻言说道:“山上有人去,我们只负责收拾这里。”

天香狐这时已占了上风,那青年到底不如她甚远,因此她有充裕的精神向白女惊问道:“姐姐,是谁上山了。”

蒙蒂笑道:“是我们的永远伙伴。”

天香狐不懂,娇声道:“别卖关子,到底是谁。”

蒙蒂道:“说给你听你也不认识,快收拾了那家伙再慢慢告你。”

慕容妮和黑女各自向两个魔鬼党,因双方功力悬殊,不出十招,二女同时得手。四声惨叫传出,只吓得与天香狐动手的家伙魂飞魄散,招式大乱。天香狐趁势迫近,左刀脱手飞出。魔鬼党青年一见大惊,但已措手不及,短刀直插而入,胸口血如泉涌。天香狐在他惨叫声中,如电补上一掌,同时拔起短刀,接着又飞起一腿,竟把尸体踢到十丈之外。

白女一看全胜,这才走上去道:“我们快下山,马姐可能得手了。”

天香狐骇异道:“哪个马姐?”

白女道:“就是和我共夫的姐姐马玲玲,其实她只比我大几天,不过她是天下女子中最可爰的人儿,你见了一定也喜欢她。”

天香狐惊奇道:“她一个人来此?”

白女道:“的确只有她一个人,我还没有问原因。”

天香狐道:“那两个衡山派的大汉呢?”

白女道:“叫他们了信去了,找失金的事我们自己接下去了。”

天香孤立刻向三步捕快道:“你们三位不上山了,快点回城去罢,这里有我们负责。”

那老捕头早已听出这批女子定是闻名天下的飞龙大侠手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连声应是而去。众女这时联袂奔向马山峰,可是天香狐仍旧向白女追问道:“马姐姐能闯过魔鬼党第五首领嘛?”

白女笑道:“她连阴火祖师都不在乎哩。”

天香狐奇道:“我怎的未听过她的大名呢?”

白女道:“她不出名,不过另外两个你是知道的。”

天香狐道:“是谁?”

白女道:“一个被称“西域凤”,一个字号“玉鸾仙子”,这二人也都是我姐姐。”

天香狐道:“啊呀,西域凤是白紫仙,玉鸾仙子是九公主啊。”

白女笑道:“你的见闻真不坏,知道的确是不少,可是就不知她们都是飞龙的的妻子,更不知道我们六个人共一个夫婿。”

天香狐羡形于色地道:“你们真是一群好妹妹。”

黑女道:“就只有我是个小黑炭。”

天香狐正色道:“姐姐是黑人中第一号美女啊。”

黑女道:“但在你们黄种人看来就一文不值了。”

天香狐摇头道:“那只是世俗之见,有识之人决不会这样想。”到了峰上,只见地面上倒了四个,但不见马玲玲的影子。

慕容妮道:“马姐姐哪去了?”

白女道:“不要慌,死人中一定没有魔鬼党第五首领,她一定是追赶去了,等会就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话未说完,忽见峰后冲上一条小黑影。

黑女首先看到,认出就是马玲玲,不禁娇笑冲去迎上道:“姐姐。”

马玲玲含笑道:“那是牡丹妹妹嘛?”

黑女知她指的是天香狐急忙道:“是啊。”

白女和慕容妮带着天香狐走上去,大家高兴极了,一面介绍,一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马玲玲忽然呼口气道:“好啦,魔鬼党十个首领总算全部没收了。”

白女惊问道:“真的。”

马玲玲道:“说来话长,大家坐下来听我说。”峰顶都是光滑的青石,众女依言坐下来,人人望着她。

马玲玲接道:“我和朱姐,白姐随着小虎哥一直不停地向北进,结果在离黄河边不远的一个小镇上,追上了申瑶姐、濮萃华姐、陶蓉姐与吕素姐、珊娜姐五人。”

白女道:“她们真快。”

马玲玲道:“到了黄河边时,突然会到了少林寺的掌门大师。”

黑女道:“发生事情了?”

马玲玲点头道:“对了,据少林掌门说,他已接得一件非常严重的消息,听说非洲符神和斯巴达符祖已率大批徒从要占嵩山。”

白女惊叫道:“少林是中国佛门重地啊,那怎么办?”

马玲玲点头道:“在当时的情形下,京师比少林更重要,小虎当然不能去,因此就请申姐、濮姐、吕姐、陶姐、珊娜姐、白姐过了黄河赴少林,可是竟在河对岸遭遇了整个魔鬼党的拦截。”

白女惊骇道:“那是有计划的安排,否则魔鬼党的拦截,否则不会那样的巧。”

马玲玲道:“小虎也看出苗头可疑,因此大怒,立即与魔鬼党展开火拼。”

天香狐听到这里才接口道:“魔鬼党大败了。”

马玲玲点头道:“好在有半天时间,魔鬼党全部被斩,仅仅这个老五带着一批漏网了。”

白女道:“这个东西是从姐姐手中脱逃的吧?”

马玲玲笑道:“姐姐不会那样没有出息。”

白女道:“那是什么原因?”

马玲玲郑重道:“当魔鬼党眼看快完了的时候,不知由哪里跑来八个神秘邪门高手,两个困住小虎,四个缠住陶姐、吕姐、申姐、朱姐、濮姐、珊娜姐,一个帮这魔鬼党老五来围白姐,另一个则缠住我。”

众女同声惊叫道:“人人都是强敌?”

马玲玲道:“人人都有阴火祖师那样惊世骇俗的神通。”

白女道:“这如何得了。”

马玲玲道:“这如何得了。”

马玲玲道:“从黄昏开始,一直斗到四更天,我的对手才逐次后退,但他不是被我打败,只是略占下风而已。”

天香狐道:“他们的面貌呢?”

马玲玲道:“一点看不到,连手指都看不到,他们穿的是血红怪衣,真有点像我们在曼谷所穿黑衣的形式。”

天香狐紧张地问道:“结果怎样?”

马玲玲道:“小虎看到我的对手有点逃脱主意,他从来没有那样急躁,当时他怒吼道:“玲玲,不可放走,追到天涯下也要消灭他。”我一听之下,知道他是真个动了肝火,于是死逼不放。”

众女更紧张道:“姐姐一直就是这样追着杀着?”

马玲玲道:“是的,我追了一箭之地后,耳听白姐连声娇叱不已,原来那魔鬼党老五已乘机逃脱了。”

慕容妮:“小虎那一面呢?”

马玲玲道:“他的功夫真是莫测其玄,两个对手被逼得一个也攻不上去,但这时我的对手撤招狂窜。”

白女道:“他的轻功如何?”

马玲玲道:“他不走空中,显然竟知悉我能在空中停留,那东西的地面轻功真不坏,加上诡计多端,结果逃到黄河岸上,他竟借水脱身。”

白女道:“姐姐仍旧不放松?”

马玲玲道:“那还要问?我也入水追杀,可惜我想错了……”

慕容妮讶然道:“想错什么?”

马玲玲道:“我想他不走上游就必奔下游,其实他已由河对岸上去了,等我发觉时,却再也追不及了。”

白女忽然笑起来道:“姐姐之后就一路查访到这里。”

马玲玲道:“不是有意追向这里的,而是在路上还发现一个三流魔鬼党现身,那东西就是魔鬼党老五身边之人,我想由他身上查到他首领,再上他首领查那逃走的神秘之人。”

天香狐道:“峰上有黄金嘛?”

马玲玲道:“劫军饷的不是魔鬼党,那是阴火教的亲信党徒,魔鬼党只是阴火教的外围组织,我们要查黄金,只有唯东侵西掠是问了。”顿了一顿,又道:“我饿啦,你们有没有吃的?”

白女道:“牡丹姐有一手非常高明的神功,那就是在全无饮食之地也可马上找到吃的。”

天香狐道:“那就请等一会儿,你们在此勿动,我去去就来。”大家见她跳起来就朝峰下奔去。

慕容妮看到娇笑道:“她真能干。”

马玲玲道:“这丫头身上还有娲皇镜哩,这点恐怕你们都不知道?”

慕容妮惊叫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马玲玲笑道:“魔王和鬼王骗了阴火祖师,他们把蜗皇镜据为私有,不久竟被眼前这丫头偷走了,而且连她的影子都未查出哩。”

慕容妮道:“如何才使她交出镜子呢?”

马玲玲道:“令师已有传言,这宝镜暂时无法归海底城,但在十五年后要拿镜去海底城镇压地火。”

慕容妮吁口气道:“那就让牡丹丫头带在身边吧,师傅也说过,宝镜已被禁制,非等十五年后无法解禁,就是别人夺去也没有用chu。”

白女道:“到洞庭湖作什么?”

马玲玲道:“我杀魔鬼党老五之时,曾在他口中逼出一点消息,听说与我们在黄河对岸打斗的那批神秘高手曾在洞庭湖住过。”

白女道:“他有没有说出那是批什么人物?”

马玲玲道:“这东西说,连他们也不知道呢。”

白女闻言冷笑道:“八成这这东西死了不肯说,哪有这种道理?”

马玲玲道:“就因为他不说,我才下手杀死他呀。”

黑女道:“这证明他所说的洞庭湖必有阴谋。”

马玲玲道:“不管怎样,我们只要有一点线索就去查。”

不到一顿饭久,天香狐自山下走上娇笑道:“这都是买来的。”

白女笑道:“我们不管,只要有吃就行了。”

天香狐走到大家面前,放下一只大提盘,里面装满了吃的和喝的。众女一见,真是馆子里买来的,她们围上去,立刻大吃大喝。时间尚不到二更,她们吃完再休息一会就动身,不回城,直奔洞庭湖去了。走到四更天时,忽然一阵凄凉的哭声传进了众女的耳朵,马玲玲徒然立住,仔细听了一会奇道:“这哭声有异。”

白女道:“大概是有人忽病吧?”

马玲玲道:“不,那是野外的声音。”

天香狐道:“是顺路,我们寻寻看,莫非又是江湖恶徒在作恶。”马玲玲领路,循哭声加紧奔去。不出两里,居然在一chu土山顶上看到一个青年女子在放声啼哭,而且是伏在一堆新坟上。

马玲玲怕吓了她,未近先出声,问道:“这位姐姐,因何深更半夜在此荒郊野外啼哭?”

那青年女子起初似未听到,一会儿却抬起头来举目四顾,虽然停了哭泣,但却一无所畏,仍旧哭泣不已。众女慢慢的走近,马玲玲又问道:“你是附近的人吗?”那女子摇头不语,这时才显出一脸愕然之色。

马玲玲知道她是看自己这方都是女子之故,又和声道:“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只是那青年女子似乎不超过二十岁,甚至还有几分姿色,穿着也不错,她这时坐起来道:“小姐们是由哪里来的?

马玲玲道:“我们由白马山来的。”

青年女子叹声道:“那是我五年前经过的地方。”

白女接问道:“你贵姓,这坟里是你什么人?”青年女子一见问他坟里堆的人,不禁又放悲声了,话也说不出。

马玲玲蹲下劝道:“人死不得复生,你就看开点,快回答我们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呢。”

那女子经过一再相劝后才又接道:“坟堆里的人是我父母,我是江西鄱阳湖人,爹爹曾在广西作官,一个月前告老回乡,但经过这里时遇上盗贼被杀死了,而且把我弟弟也杀了。”众女闻言大惊,莫不愕然叹息。

马玲玲道:“你们是不是坐轿经此的?盗匪有多少?”

女子道:“我们坐的是车,车夫也被杀了,事情是早晨发生的,这里的百姓到晚上才帮我葬了父母。”

马玲玲道:“你还没有说遇上多少贼人哩?”

女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单独骑一匹马在前面,到达前面镇上时就听说后面出事了,因之我就赶回来,可是我赶回时,贼人已经走了,行李一点未留。”

马玲玲听说她能骑马,而且有胆量赶回来,不禁暗忖道:“莫非她也懂武功。”于是问道:“你学过武功?”

女子叹声道:“我是青城山青城大师之徒。”

白女道:“难道你有胆子在此守坟了,那好办,我们情愿替你追贼,你快收拾一下。”

女子道:“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连一匹马也卖了来葬父母。”

慕容妮道:“我现在你可以说出姓名了?”

女子道:“我姓刘,名青萍。”

马玲玲道:“姐姐的年龄比我们都大一岁,今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就是了,不要小姐不小姐的。我们去洞庭湖有事,你就和我们向这条路查一查,也许冤家路窄,竟在这条路上有线索。”

刘青萍叹声道:“各位妹妹竟有这样的好心,我当然感激不尽了。”她忽然想起还没有问人家的姓名,于是一面随着去,一面请问众女姓名,边走边聊,走到天亮,前途出现一座城池。

刘青萍道:“这里是新化城,我曾经经过好几次。”

马玲玲道:“我们在城里吃早餐,休息一个时辰再动身。”

一行六个少女,肤色各异,在路上非常引人注意,不过有马玲玲同行,白女等胆子大多了。清早的路上,近城chu仍有不少作买卖的行人,及至城门口,慕容妮忽然看到一个可疑的背影,她忙向白女道:“你看前面是谁?”

白女触目一怔,同样惊声道:“好似春之神。”

走在最前面的马玲玲闻言回头道:“什么“春之神”?你们怕他嘛?”

在后面的黑女道:“姐姐还不知道?那是一个邪毒青年。”

马玲玲道:“是个厉害的人物吗?”

天香狐走上接道:“我们一路上遇上两个刚出道的青年人,一个叫须弥子,一个叫春之神,前者骄狂冷傲,后者淫邪阴毒,他们的武功竟与阴火祖师一样高强。”

马玲玲道:“这两人有何独门绝技?”

白女接道:“须弥子有破天钻,但我们未见到,春之神有件藏天网,我们曾亲眼见到他害死五个女子。”

马玲玲道:“前面那人你们看清楚没有,到底是不是春之神?”

白女道:“后影和衣服都像。”

马玲玲道:“你们慢慢来,我过去看看。”

白女急阻道:“不可,没有想到破他邪网法之前,我们最好匆接近她。”

马玲玲道:“在这么多行人之中,谅他也不敢胡来,同时又在城中。”

白女道:“这种坏蛋哪里有还顾忌这些?”

马玲玲道:“我不信,非去看看不可。”

白女道:“要就大家一起去,我不让姐一人去冒险。”

马玲玲忽然道:“快看,他回过头来了。”

天香狐吁口气道:“不是的,你们竟谈虎变色了。”

黑女道:“那还要讲,遇上他就完了。”

马玲玲道:“你们都这样怕,那今后如何行动?”

慕容妮道:“有姐在身旁,今天我们才敢走大道理哩,以往这段日子,走的都是荒郊之地。”

马玲玲笑道:“你怕他如此厉害,那就非告诉小虎哥哥,然而谁去北京呢?”

白女道:“这两人已有铜铁公和大腹公知道了,二老也许会通知小虎。”

马玲玲点点头,这时已上了大街,她们就在一家中叫八珍楼的馆子里吃早餐。馆子里食客还不多。因之坐下不须等,点了茶,伙计就送上来了。在六女的左面一桌上先有两个老者在座,看来已吃了八成。天香狐比其余女都有经验,她看出两个老者不是普通人,因此她轻轻的向马玲玲道:“马姐姐,留心你的背后。”

马玲玲笑了笑,轻声道:“我一上来就看出了。”

大香狐道:“不知是何来路?”

马玲玲道:“凭他们的眼神看,决非邪门。”

吃完顷,当众女要下楼时,忽见两个老人同时起身向这边行来。马玲玲看到天香狐向她递眼色,于是回身笑迎道:“两位老人家有何指教?”

两个老人都是白发苍苍,而且都有点驼背了,其一呵呵笑道:“老朽正欲向姑娘有所陈说话哩。”

马玲玲道:“不敢,请指教。”

那老人间道:“老朽得先问姑娘,你可是“太上君”所称道的“小龙女”姑娘?”

马玲玲摇头笑道:“那你恐怕找错了,小女既不识什么“太上君”,也不是“小龙女”。”

另一个老人接口大笑道:“不会错,你这“小龙女”三字,普通武林是没有人知道的,只有一些老古董才这样叫法,乖姐儿,也许你自己亦未听过哩,得了,老朽等没有找错。”

马玲玲骇然道:“哪有一个人的字号竟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第一个老人真乐了,又呵呵笑道:“乖妞儿,字号是人家喊出来的,你当然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姓马?”

马玲玲道:“姓马的多得很啊。”

第二个老人道:“你见过老朽的徒儿无敌神嘛?”

马玲玲闻言,不禁悚然一震,急忙见礼道:“原来是老前辈。”

慕容妮和白女、黑女同时扑上跪下道:“师祖,徒孙不识,恳允恕罪。”

老人啊声道:“你们三个丫头就是慕再生之徒。”白女连声应是,忙把名字禀告。老人回头向另一老者道:“想不到慕再生尽收女徒,难怪他不敢回山见我了。”

那老人笑道:“这只怪你订的规矩不好。”

这老人呵呵笑道:“哪是什么规矩,当他小的时候,我说不收女徒是逗他玩的,谁知他竟认起真来了,哈哈。”他把二女扶起道:“你们听到没有,日后见了你们师博时,就把师祖的话告诉他。”三女再叩头起立,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人向马玲玲道:“乖妞儿,你现在可知道老朽没有找错了。”

马玲玲恭声道:“二位老前辈有何指教?”

第一个老人接道:“老朽人称土地公,这位是山神公,这些怪字号现在已没有几个江湖人知道了,这且不谈,老朽等奉了太上君派遣而来,他老人家要送你一件小礼物。”

马玲玲更不知太上君是何许人,但知必是老辈武林中至高无尚的人物,连忙道:“小女如何敢接受厚赐啊。”

山神公呵呵笑道:“太上君的礼物,在武林确实还没有人接受过,不过你是第一人了。”说着由身上拿出一支玩具般的小小经头拐杖来,不知是什么质地的,他交给马玲玲道:“随身带着,日夜不离,如有无法避免的危难时,你就拿出来挥三下,口中暗念“太上助我”四字即可。”马玲玲真有点莫明其妙,只得接过来收在身上。

土地公接口笑道:“这不是杀人取胜的东西,这只是太上君送你永保平安的礼物。”

马玲玲点头道:“请二老转禀太上君,只说小女子愧受了。”

山神公哈哈笑道:“乘这难得一见的机会,老朽何妨泄漏一点天机。乖姐儿,假使你在江湖上遇到一个行路如娲牛慢步的老太婆时,你不妨叫她一声“婆婆”,你如可怜她,扶她走一程,包你有好chu。”

马玲玲道:“扶老携幼,那是武林人的本份。”四个老人同声大笑,摆摆手,转身下楼去了。

六女送走后,白女向马玲玲道:“姐,想不到这里竟遇上我们的师祖。”

马玲玲道:“你们已往都没见过师祖。”

白女道:“不但未见过,连听师傅说过都没有,我们还当他老人家早已仙去哩了。”

马玲玲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

慕容妮道:“是的,不过家师曾提过虚无洞学艺的事,也许师祖就住在虚无洞,然而这洞又不知座落在哪里。”

吃过饭,她们又起程上路了,出了城,马玲玲向刘青萍道:“萍姐,你见了那两上老前辈为何不礼?”

刘青萍叹声道:“我是惊呆了,山神的名字我倒听说过的,他是两百年前的人物哩。”

马玲玲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青萍道:“我的师祖当年还是个小尼姑,她听说的山神就是这个样子哩。”

白女笑道:“山神跟我师祖是一双永远不分离的江湖怪人,听说一个在天山独斗七百大盗而出名,一个则在曼谷取得一下第一而成为海城的传人。”

六女在一起叽叽喳喳,十分的热闹,相chu得也十分的友好,她们却没有想到,郑一虎今天早上刚从此地经过,并且恰好发现了被匪徒杀害的刘青萍父母和弟弟,其时匪徒已经走远,郑一虎立即追了上去,在一山脚将一干匪徒全部以重手法击毙,这是他痛恨匪徒对不懂武功的老人如此狠毒,抢去财物还不满足,还害其性命,甚至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实在该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