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对方略一对视的瞬间,秦柔感觉自己竟有种不由自主的沉沦到他双眼那近乎宇宙黑洞的神韵中的奇异感觉。
除了他所以的人都跪在地上,他的腰肢挺直,全身张扬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信与骄傲,此人是谁?秦柔不由得楚江南留上了心。
光看着秦柔,楚江南就彷佛看见到了一蓑江南春秋的烟雨,带着草木花香,雾一般扑在脸上,清新怡人,令人心境欢愉。
感觉中,她和疏影是两种美的极端,还记得初见单疏影的时候,她高傲,冰冷,美人如玉剑如虹,美丽而危险。
而眼前这一位,从臻首发丝到纤足玉趾,都是流水般轻轻柔柔的。
柳眉、美眸、瑶鼻、薄唇,得轻柔婉约至极致,偶而流泄出的丰韵风情,好似春水般温惜。
秦柔身姿纤长妩媚,骨肉匀称,眼若凤目,眸灿星辰,一眼瞧去,柔弱婉媚,恨不能拥入怀中,恣意宠幸。
“这美人真是柔到骨子里去了?”
楚江南忍不住轻叹一丝声,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位轻柔温驯,明明是圣洁不可亵,却又妖妖娆勾人心的美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凤辇渐行渐远,在众人的高声呼唤声中消失在御道尽头。
众官员见秦太妃凤辇已经远去,也一齐起身,向朝房走去,只留奉旨进宫,却不知现下当去何chu的楚江南一行人。
他们现在无官衔在身,即使进了朝房,也只能站在外间,不得入内室。
一入侯门深似海,这皇城更是比侯门还要深数倍的恐怖地方,做为一个国家权利的象征,皇城绝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轻易能够靠近的所在。
就在楚江南为何去何从为难之际,心中突然一凛,风中传来一个清冷阴柔的声音道:“奴才李顺,见过东溟夫人。”
楚江南循声望去,只见不远chu行来一个弱冠少年,锦衣华服,白面无须,相貌清秀,步履轻盈。
单婉儿闻言微微一笑,颔首还礼道:“有劳李公公在此久候了,江南,这位是李顺李公公,乃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不是吧!红人,一个太监能有多红?楚江南心中暗暗想到,历史上掌权乱国的太监那是多不胜数,阉人涉政这绝对是亡国的征兆,既然宫中有这么一个不简单的红人,估计尚仁德也没几天好日子了。
楚江南心思玲珑,一眼已看出些许不对的苗头,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个李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楚江南学着大名鼎鼎的小桂子公公,大踏步的向前进,走到李顺身旁,悄悄将一张足够普通人三辈子吃喝不尽的银票不着痕迹的塞进对方手中。
当楚江南接触到李顺光润的手掌时,眼中闪过一道若有所思的寒茫,脸上笑容比见了国际偶像巨星还要开心,道:“这位便是李公公么?在下闻名久已,今日一见,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太监都是出身卑微的刑余之人,说的难听一点,在宫里面,就是猫狗,也比他们活的有尊严,楚江南却没有一点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毕竟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谁愿意割了男人的命根子,进宫服侍权贵,当然也不排除为了修练高深武学而放着家中娇妻美妾不知疼爰怜惜,自愿献身的岳不群之流。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顺听了十分受用,脸上冷色稍霁,接了银票,干笑几声,声音阴柔道:“楚公子的事杂家也有所耳闻,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古英雄出少年,相比之下杂家算得了什么?”
“李公公除了在兵刃上有极深的造诣之外,更有一身不俗的内家功夫。”
楚江南抬头看了李顺一眼,感叹道:“像李公公这等明明有真才实学,却又这般虚幻若谷的人才真是我等学习的榜样楷模。”
此言一出,在场除了单婉儿,所有的人无不震惊,单疏影更是饶有兴趣的仔细盯着李顺猛瞧,发现他面色苍白,体形消瘦,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怎么看都像一个病泱泱,无精打采的普通人,哪里是楚江南说的什么内家高手,武学行家?
单疏影禁疑惑地打量再三,仍是看不出一点蹊跷,但她对楚江南却有一种近乎崇拜的迷恋,相信他绝对不会错。
楚江南话虽说的轻,不过听在李顺耳中却无疑是一记惊雷炸响,震慑莫名,忍不住打了个颤,他脸上的阴柔又深了几分,神色皎然如冰雪,道:“楚江南公子说笑了,杂家武艺粗浅得很,江湖把式难登大雅之堂,哪里是什么内家高手?”
楚江南笑而不答,只是静静的看着李顺,漆黑深邃的幽瞳好似在说,你装啊!你继续装啊!
单婉儿莲步轻移,行至与楚江南身旁,二人并肩而立,檀口微启,柔声问道:“李公公,皇上可要立刻召见我们?”
若是尚仁德真的下了召见的命令,李顺怎么敢站在这里和他们拉家常,果不其然,李顺眼中茫然之色渐渐退去,摇了摇头,道:“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上朝之后要前往养身殿,诵经祈福。”
李顺接着说道:“方才皇上传下口谕,嘱夫人和公子入住离宫别馆。”
这哪里有召见的意思,连住的地方都安排好了,根本就是不准备让我们回去了,离宫别馆?楚江南一愣,明明叫离宫,位置却偏偏在皇城里面,不过这地方听名字就是个好去chu,肯定比驿站住的舒服。
离宫别馆位于上林苑,是一个宫殿群,其中有六个宫,如建章宫、承光宫、望远宫、蒲陶宫等。有十二个观,如白鹿观、象观、鹿观及射熊馆、博望馆等。
上林苑馆建筑壮丽,金碧辉煌,其间栽植了大量名果异树,奇花艳卉。仅梨树有紫梨、青梨、芳梨、大谷梨、金叶梨、耐寒的瀚海梨、东海的东王梨等。枣有玉门枣、赤心枣、昆仑山西王母枣等。有各种桃、李、栗、梅、杏,有西域的石榴,南方的荔枝、橙、橘、柑等。
不仅如此,里面还养育珍禽异兽,有虎、熊、鹿、野猪、狐狸、兔子等百兽,也有各种鸟类,包括山中鸟、树上鸟、水中鸟等。
李顺将东溟派众人送至上林苑,便在楚江南灼灼目光的注视下,匆匆而去,离去的背影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狼狈。
离宫别馆一chu清幽雅致的厅轩中,坐了七个人,五男两女。
坐在楚江南左边是端庄贤淑的单婉儿母女,隔了一个空位,坐在他右边的是东溟四大护派战将之首尚天军。
端起丫鬟送上的香茗浅啜了一口,尚天军冷着一张扑克脸,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
楚江南对首坐着三名三十多岁的锦衣大汉,蓝色衣裤,神情气质均有七分相似,脸部线条冰冷,眼神森寒如刃,洞金穿石,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尚文崇,尚信杰,尚思齐三兄弟加上尚天军,合称东溟派四大护派战将。
楚江南虚眯着眼睛,手中把玩着绣了祥云瑞鹤图案的黄色卷轴,注意力却在缭绕身旁的淡雅香气上,自从身体女干收了冰炎二重劲之后,他的嗅觉就变得异常敏感,几乎可以和缉毒大队的缉毒犬一较高下了。
一缕似兰非兰,似麝非麝,带着一种温暖的的淡淡香气仿佛一双柔且无骨的纤细小手正不轻不重,力道拿捏至恰到好chu的撩拨他的情欲,让楚江南今早好不容易冷却下来的神枪再次充血膨胀起来。
楚江南微微侧头,看着单疏影姿态优雅的坐在身旁那张檀木雕花靠背椅上,浑圆修长洁的大腿,白皙细腻的小腿均被白丝长裙掩盖的结结实实。
楚江南一边道貌岸然的摆出一副正襟危坐,思考问题的沉思模样,咕碌碌直转的眼珠却一边情不自禁的越过单疏影的娇躯,向坐在她身旁的单婉儿飘去。
眼睛贪婪的望着单婉儿高耸丰腴的酥胸,虽然看不到掩在她外衫罗裙下迷人的神圣双峰,可是前胸衣襟叠交chu泄露出的那一抹雪白耀眼的粉嫩肌肤和曲线柔美光洁的粉颈,已经让楚江南头晕目眩,暗自吞津咽液。
单婉儿轻声道:“江南,这事你怎么看?”
“尚仁德把我们隔离在此chu,不外乎是想一网打尽。不过他似乎忘记了中国有句俗话,请爷容易送爷难,今晚我就去皇城四chu逛逛,给他留点终身难忘的记忆。”
手中猛然发力收紧,做工材料十分考究的轴柄发出一声苦不堪言的呻吟,楚江南话锋一转,坏笑道:“不知那秦太妃是什么人?”
单疏影在楚江南故意将请神容易送神难说错事,抿嘴一笑,可是接下来关于秦太妃的问题却使她感觉吃味,暗忖这个坏家伙,居然想打太妃娘娘的主意。
尚文崇想也没想,立刻脱口而出,道:“禀少主,秦太妃名叫秦柔,是先王的妃子,当年先王大限将至,却听信一妖道之言,冲喜延寿,遂在琉球甄选美女,纳了年方及笄的秦柔为妃,可是礼堂之上,先王却不幸中风癫瘫,从此卧床不起,不过他对秦妃却甚是喜爰,衣食均由她一手照顾,临行时也很安详。”
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长的太美却又无力保护自己,那绝对是一生最大的悲哀,想象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却要衣不解带的照顾一个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楚江南轻轻叹息一声。
女人果然是男人永远不变的共同话题,尚信杰也跟着楚江南叹了口气,接着尚文崇的话向下继续说道:“先王病逝之后,按祖训,未有所出的妃子都要入黄陵陪葬……”
“什么?”
楚江南忍不住左手重重一掌拍在长椅的扶手上,冰炎二重劲猛然爆发,右手猛然窜起一道异茫,圣旨在火光中灰飞烟灭,化成漫天微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