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早在十多年前,田丰就被推举为茂才,而为侍御史,正好当时逢遇第二次党锢之祸大兴,后愤恨朝内奸逆,怒而辞官。去岁时,其也为冀州牧韩馥所召,可因性格正直,不受重用,再度归乡。
以田丰朝野名望,如果请得此人为之所用,正如荀或所言,于地方安定,并于将来,引得冀州士人招用,非常有效。
而这次刘祈来到章武,正好顺道巡视北面的民生恢复与军事部署诸事。今之地方割裂,若无武力作为保障,并以郡内各县地互相依托配合,很容易被匪寇和黄巾军所袭扰。
章武令王捷,乃是旁边的青州人士,出生于齐国。
几日后,在刘祈到来章武,为之所迎而往县寺间,两人不由得说起了青州局面,说起青州情况,对于青州牧焦和的不作为,王捷比任何人都要愤怒。
“焦使君之所为,乃是不顾黎民百姓之安危。以平原和乐安,若无府君相助,今时今日,说不定已然为黄巾军沦陷。
府君以部从,而助力地方守卫,此于青州百姓而言,乃属大恩大德。”
王捷多显感叹,没有对比,即无感觉,以其中所言,且多发自内心。
而在论及民生时,王捷话语又多了起来,他对于郡府前番下令的安民恢复种植生产诸事,有不少个人想法。
在随后于县寺,同府君刘祈所说中,知无不言。
看得出王捷这位到来章武令任上,半年之久,但之钻研之深,这半年来,更是保障了章武地方安宁,足可见处政能力。
刘祈是以赞扬之,心中已将王捷之名记下。
“有王县令于章武,我很放心。想地方治理上,郡府之法令之主体,王县令能有所思,结合实际实为,善耳!”
面对章武县的其他县中要员,刘祈也多夸赞。
当日间,在堂舍中的会议后,刘祈回到驿舍,于下午携带礼物,按照所知地址,亲往拜见田丰。
田丰回到乡地这些时日,如王捷等地方官吏,常有拜访。依先前王捷所言,刘祈知晓田丰并非没有再度出仕之心,只是郁郁不得志。
而于他刘祈,无论是荀攸,还是王捷,皆有言田丰之称赞。
此诚为一个好的开头!
田氏乃地方大族,屋舍处于县城东南,距离县衙,实际并不算远。
刘祈着常服,携扈从而来的时候,能看到田家宅舍外,也有不少人拜访。
等候间,刘祈递上名刺,也不着急,于府舍外安静等待。
田丰住舍外的环境还算不错,远离市井,是故幽静一些。
有士人打扮的青年,见刘祈同于宅舍外相候,还以为刘祈同为来访之过路士人,旋即见礼攀谈起来。
以之口音,刘祈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此间之士,乃是幽州人。
且同他当日遇到的刘备口音,很是接近。
随后,于此人道言中,直接证明了刘祈猜测。
此人本是辽东人,乃公孙氏旁支子弟,从去年开始,随着自家商队,而来冀州游历,谁晓得碰到了黄巾军复起,继而,行程不觉被打断。
“尚不想刘君,可是往来游历之士人,不知从何而来,往何处而去?”
这位名叫公孙离的士子,忽然一问,且是刘祈有些出神。
正巧此时,方才通报的田家仆人走出,前侧还有一年四旬的方脸中年人,想来正是田丰!
刘祈半是开玩笑道:“不瞒足下,在下从来出来,更是往去出去!”
公孙离正觉其中大有含义,尚在思索间,余光恰见屋舍有人走出。
随即发现那刚才被搭话的士人,为之迎了进去。
“劳请足下,为何其人能入宅舍,而见田公,我等却是不能?”
田家仆从,还是很有礼数,一礼回道:“方才与君交谈者,乃是我等渤海国相,我家主人,遂以亲自做迎耳!”
忽的忆起“刘祈”这个名字,公孙离的一张长脸,即是有些难以置信。
方才他竟然同渤海国相有过说话,而刘祈,今是天下名士之属,以之平地方,还有仁义所至,公孙离亦是知晓!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遇到一个同名之人,竟真的是那位大名鼎鼎之人物!
田丰成名或早,但如刘祈,袁绍等人,以之前番诛宦官,重安京师,可是时下不少大汉士人之偶像。
已经踏入舍内的刘祈,自不晓刚才言对之人,为之“粉丝”。
在同田丰这个名士见礼,同往府内后,见舍内花花草草,他不禁感慨田丰于家舍之陶冶情操,其人胸怀之广。
但在踏入舍内,看到桉几上摆放的书籍罢,亦可见田丰平日之好学。
两相对坐间,已生华发的田丰,也重新打量了前方的渤海国相,汉宗室,前议郎,左校尉刘祈。
刘祈之名,田丰自是知晓。以之到来,于渤海国之改变,田丰也是看在眼里。待郡府下以求贤令后,田丰也感受到了寻谋才能之士的决心。含今日刘祈前来拜访所为,于看到名刺那一刻,田丰便解其中之意。
他本以为刘祈会含蓄问及,但没想到双方刚一坐下,刘祈就直接表明了来意。
“田公乃我敬重之人,早于数年前,我尚于盖县老家,而为生计忙碌时,便曾听闻田公于朝中忠正所为。
今朝局于定,但西有董卓作乱,天下之地方, 于青、冀之所,更有太平道再度生事,黎民由此受苦。
以我等渤海国为例,正是安行地方,重整吏治,后做恢复民生之事。更有乐安,平原之困也!
田公乃大能之士,我今日过往来访,但请田公能助我一臂之力!”
刘祈此话道完,起身后,深深一礼。
田丰也已起身,从刘祈作为,他能看得出,面前的渤海国相,不重虚礼,乃是重实务之人,而亲来请他入郡府,也是帮忙稳定渤海国局面。
一言一行中,更使之感到后生可畏。
韩馥无魄力,焦和无能耐,以渤海国所处,近日他所知郡府之为,或以安定者,以此人也!
田丰脸上闪过思索,他接着伸出双手,将刘祈扶起,叹道:“府君即相邀之,又以如此礼遇,我如何能不去也?
只是田丰年迈,还请府君不要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