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深渊手记[无限] 凉蝉 1304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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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可的,他不喜欢的。

人们被分置在两个地方,于是恐惧的愈发恐惧,愉悦的愈发愉悦。

余洲问:“你们希望历险者,杀了‘笼主’?”

人们相互对望,没有人点头。

“杀了‘笼主’有什么意义?”男人笑了,“杀了他,你成为笼主,难道你创造的世界一定会比现在这个好?你能保证吗?我们会相信吗?”

男人指着余洲他们出现的湖:“回那边去吧,历险者。你们走不出这个‘鸟笼’,不如干脆从飞星崖上跳下去。有女人接近你对吗?她带你们去过夜晚的飞星崖,对吗?你难道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余洲不禁往后踏了一步,踩进了水里。

“只要飞星崖上有冒险者死去,我们就会得到一次赦免的机会。阿尔嘉会挑选炼狱的人回到那边,重新正常生活。”人们逼近余洲,“回去吧,回去那边。去死吧,救救我们吧。你不喜欢那边的生活吗?你不喜欢幸福吗?”

干瘦枯萎的人们远远近近看他,目光里除了热切,还有不掩饰的嫉妒。

余洲忽然想起了陈意。

被困在“鸟笼”之中的死魂灵们,会妒忌历险者。历险者哪怕落魄潦倒满身伤痛,至少有死魂灵没有的一样东西——他们能离开,他们还有未来。

余洲又退了一步。

在他打算跳入湖中时,从遥远的山头上,忽然传来了呼声。

“王!王!”

破碎喑哑的声音如浪潮,断断续续传来。一瞬间,湖边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他们不再和余洲说话,转身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奔去。

阿尔嘉在侍从的簇拥下,站在栽种着作物的一方土地上,牵着他那匹漂亮干净的白马。

他的马儿把土里的块根踢了出来,人们匍匐在他的面前,高举双手,唱诵一般疯狂地高喊。

焦热的风吹动他的黑发,发辫上宝石闪耀。他双眼微眯,英俊的脸上露出笑容,轻声说:“真臭。”

余洲抱着樊醒远远站着。阿尔嘉不会远望,这片千疮百孔的土地没有任何值得他注意的地方,因此他也没有注意到历险者竟然出现在这里。

阿尔嘉是来宣布赦免名单的。他要订婚了,为了让善良的新娘开心,他要从炼狱中赦免十个人。

如巨石落入平静湖面,人们骚动起来,用锯子般的声音高喊自己的名字。

刚才跟余洲说话的男人忽然从人群中冲了出去,侍从顾不上阻拦,他咚地跪在阿尔嘉面前,几乎把身体贴到了地面。

他用嘴唇和舌头热烈亲吻阿尔嘉的脚,声音颤抖:“我的王,我的王啊……把我当作土块吧,利用我、践踏我吧……”

阿尔嘉眉头一皱,侍从终于把那人推回人群中。

男人双手合十,阿尔嘉弯腰问他:“你愿意为我死么?”

男人疯狂点头。

阿尔嘉直起腰,笑着说:“我改变主意了,只选一个人去那边。就你吧。”他冲男人点头。

鱼干在樊醒的耳边,发出余洲也能听见的响亮呕吐声。“我可不要亲任何人的脚。”它嘀咕,“这个王这么随意吗……”

余洲怀中的樊醒双目兴奋,低声:“不,他很厉害。”

被阿尔嘉赦免的男人狂喜磕头,然而阿尔嘉才刚转身,男人身后那无数焦尸一般的人便动了起来。

他们抓住男人的脖子、手脚,把他撕碎了。

那是一次压倒性的破坏杀戮,男人连喊声都没有发出,他们拧断他的颈骨,用充满愤怒、仇恨和痛苦的动作,粉碎了男人的躯体。

阿尔嘉跨上白马。他皱起眉,轻掩鼻子:“我又改主意了。是谁杀了他?”

没有动手的人们潮水一般向后退去。留在阿尔嘉面前的二十多人跪了下来,惊恐地哭着,祈求阿尔嘉原谅他们的不理智和妒忌。他们纷纷声称自己善良忠诚,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光明英武的王一定能明白,他们对他如何信赖如何景仰,是那男人做了玷污王之躯体的事情。他们为阿尔嘉而清理他。

“是这样吗?”阿尔嘉仰头大笑,“那就你们吧。”

他指着杀死了男人的干尸们:“我决定赦免你们,回那边吧。”

哭声和欢呼声同时响起,杂乱不堪。红色的天空掠过巨大的怪鸟,它的鸣叫像破损的钟声。

余洲抱着樊醒,跳入湖中。

穿过山洞回到另一边,才刚从湖泊中探出头,清爽的春风迎面而来。余洲恍如在美梦之中。

他爬上岸边,跪趴着喘气。樊醒从他怀里跳下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他。看了一会儿,他伸手去摸余洲的脸,把他湿透的头发拨开。

余洲有一张无害而天真的脸庞,他容易得到别人的信任,只要他用眼睛注视别人,诚挚温柔地笑一笑。

“你哭什么?”

“不是哭,眼睛疼。”余洲拂开樊醒的手。樊醒不依不饶贴着他,抱着湿透的余洲。隔着衣服,余洲身上的温度令人感到舒适,薄薄的卫衣下隐隐透出皮肤色泽。

樊醒看了又看,余洲忽然说:“我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姜笑说,四十二个‘鸟笼’就是极限。现在我懂了。只要想到接下来我们会经历的‘鸟笼’可能比这个更可怕,我……我就……”

他仰面躺在岸边,捂着自己的眼睛。

宽大的口袋里,那本一直被他贴身放着的深渊手记忽然隐隐发热。

樊醒趁机吃豆腐,趴在余洲胸口,不料才刚趴好,余洲忽然坐起身,他咕噜滚了下来。

“我怕疼!”樊醒又装作小孩般说话。

余洲没理他,火速掏出手记。

和之前不同,手记的第二页如同滴落墨水一般,缓缓出现了新的文字和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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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干虽然没有大脑但是它记性好。

它冲樊醒甩动自己的尾巴:喂,你要亲我的尾巴吗?

樊醒:……什么?

鱼干:就像那些人亲阿尔嘉的jio一样。

樊醒:我有余洲的jio可亲,为什么要亲你的臭尾巴。

鱼干骂骂咧咧,又抑郁了。

第14章蔷薇汤(6)

入夜,余洲和樊醒带着小狗的尸体回到石头房子,把小狗埋在河边。

姜笑正对着柳英年笑,柳英年面红耳赤。余洲凑过去听了一会儿,也跟着笑起来。

柳英年每天都跟着这儿的人下地照顾蔷薇。蔷薇可以用来制香、制蜜、制酒,柳英年想把这些本事都学会。

今天在蔷薇花田里工作时,教他摘花的女孩突然把他推倒,亲了上来。

柳英年哪里见过这个架势,先是呆住,在女孩招呼其他姑娘过来,还要扯松他裤带的时候,他嗷呜一叫,连滚带爬地跑了。

“你chu男吗?”姜笑歪头问,“人都这么主动了,你害羞什么?”

“这这这这种事要要要跟喜欢的……”

“我记得那姑娘挺漂亮的,你不喜欢?”姜笑火速又问。

柳英年越发的结巴了,最后也嘟囔不出个所以然:“总之不行!我只想搞学问,做研究。”他推推眼镜,忽然问:“那你呢?你平时都去干什么了?”

“白日宣淫呗,还能有什么?”姜笑乐不可支,“这儿不就是这种地方么?你想要什么,就满足你什么,让历险者觉得这儿就是天堂,以至于不想离开,走不出去。”

她用下巴指指渔夫帽:“他是最安全的一个。”

柳英年:“为什么?凭、凭什么?”

姜笑:“他不跟这里的人来往。”

渔夫帽正在清理一只死去的兔子,他头也不抬,只发出一声轻笑。

余洲一边听他们聊天,一边给樊醒换衣服。樊醒浑身湿得彻底,夜风一吹直发抖。

余洲从别人送的礼物中扒拉出一件干净衣裳:“这件不错。”

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