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5 章(1 / 1)

深渊手记[无限] 凉蝉 1312 字 2022-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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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洲和许青原连忙把他搀扶起来。天空中,意志的颈脖无尽拉长,硕大头颅沉重地垂落,距离倒地的柳英年不足半米。

“……”意志没有呼唤,而是直接捏着柳英年的肩膀,把他拖了起来。

柳英年长高了,余洲一眼看出,他的身高和樊醒、骷髅一样。

另外体型也发生了改变,更像樊醒而不是原来的自己。

意志甩了甩手,柳英年跌落、滚动。许青原靠近地上的柳英年,发现他浑身烫得厉害。而柳英年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他那张脸仿佛糅合了樊醒和柳英年的特点,重新组合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他在急促呼女干,痛苦把他五官拧得曲。

“没意思……没意思……”意志高高地抬起头,“你成了笼主,你无法离开这里了。”

它笑了一会儿,又忽然愤怒地瞪着其余几个仍活着的人。

“安流呢?安流呢!!!”它尖声大吼,“我的安流呢!!!”

樊醒还没开口,母亲瞬间凑近。

它的眼睛几乎贴着许青原的脸。

“人类。”它弹开许青原的帽子,许青原光溜溜的脑袋露了出来,“奇怪的人类。”

像野兽嗅闻猎物,它在许青原和余洲的脸上看了又看。

鱼干已经钻进余洲的衣服里,紧紧贴在它背上,一动不敢动。

意志大手一挥,直接抓起许青原和余洲,迅速回到了天空中。鱼干没抓紧余洲衣裳,打着旋落下来。它太小了,根本不能引起意志的注意。

樊醒一颗心立刻被揪紧:“余洲!!!”

意志与余洲、许青原都消失了,天空重新闭合,浓云散去。

第六卷?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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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意志(1)

骷髅睁开眼的时候,久违地眨了眨眼皮。他又重新拥有了薄薄的、能遮蔽光明的眼皮。这感觉实在令人怀念。他拼命地眨眼,忽然开口:“柳英年?”

“嗯?”一个声音从他意识中冒出来,仍是那种有点儿胆怯、有点儿紧张的语气。

他们融合在一起,骷髅看着自己的手掌——而且主导这个身体的人是骷髅。

骷髅一下翻身跳起。它完全不适应人体真正的重量,瞬间摇摇晃晃。

当时藏进白蟾身体里,它完全沉睡,从不出现,这是它在失去肉体之后第一次重新拥有血肉与皮肤,一时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怅惘。

他左右看看,“鸟笼”里只有躺在地上的樊醒和不停蹦跳的鱼干。

意志掳走了余洲和许青原,樊醒正因为受伤不停呕出带血的唾沫,鱼干慌里慌张,尖声大喊:“怎么办!怎么办!”

它看见骷髅爬起,火速冲过去:“是骷髅大哥?还是柳英年?”

骷髅:“是我。”

鱼干立刻判断:“骷髅,是骷髅。”

骷髅:“……你怎么猜出来的?”

鱼干:“柳英年会乖乖说,我是柳英年。”说着揪着骷髅头发把他拉到樊醒面前。

云游之国的笼主已经确定就是骷髅,现在外面的一切正在不断变化,为了救助樊醒,骷髅把恢复人形的樊醒扛起,示意鱼干开道,一同离开久久的“鸟笼”。

云游之国将久久的“鸟笼”包含在内,离开的过程十分顺利。樊醒胸腹受伤严重,仍忍着疼痛向骷髅求助:“快,开门……我要去找余洲……”

“等你康复了,我会开门。”骷髅把它扔在地上。周围景色如同浸没在浓绿色墨水里,恍恍惚惚看不清晰。骷髅的“鸟笼”景色尚未成形,他迟疑一会儿,决定先救助樊醒。

“你是我的‘鸟笼’里的历险者,救你性命,对我来说不是难事。”骷髅说,“但是你得想清楚,我救了你之后,你要怎么去寻找余洲。别横冲直撞。”

樊醒捂着自己胸口:“我……我能找到。我知道他在那里,也知道他现在的情绪。”

恐惧和紧张占据了樊醒的意识,他甚至不能够分辨这是自己的情绪,还是余洲的情绪。鱼干也差不多,一刻不肯安定,一直在骷髅头上乱蹦。

没有设定好日夜的时刻,云游之国永远像笼罩着不够透亮的浓雾。

骷髅开始回忆他们坐在安流身上穿过“鸟笼”时看到的景色。柳英年画过云游之国的地形图,虽然笔记本被余洲带走,但骷髅仍记得很清晰。

樊醒胸腹内外受伤的地方完全修复好时,骷髅已经基本把白蟾的“鸟笼”复原。樊醒能动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请求骷髅开门。

鱼干正在帮腔,忽然一顿。下一瞬间,它仰天长啸,化出大鱼骨骸,跃上半空。

樊醒吃了一惊,骷髅立刻反应过来:“余洲有危险!”

他不再犹豫,闭目思索片刻,指着身边的湖水:“我的门在这里。”

那是白蟾右眼曾经藏身的小小湖泊。安流和樊醒毫不犹豫,立刻纵身跃入湖水,甚至没来得及跟骷髅告别。

湖底隐隐透出光亮,他们像被那道光女干入一样沉落。

湖岸边,骷髅摆了摆手:“再见。”他换了个口吻,怯生生的,但又充满了勇气:“樊醒、安流,再见!”

穿过门的樊醒和安流来到了熟悉的漆黑甬道。

天顶上仍有裂缝,雪不停落下。樊醒翻身爬上安流背部,抓紧安流的独角。他们都很清晰地知道余洲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缝隙”里有一个最初的“鸟笼”,那是只属于意志的地方。在孩子们还未四散流落之前,他们生活在那里。

通往下一个“鸟笼”的门出现,安流没有理会,它载着樊醒飞起,越过那道发光的门,往门后的黑暗之chu飞去。

“……安流,”樊醒忽然说,“你当时和白蟾在一起,你见到他怎么女干收其他笼主,是么?”

他得到了安流肯定的回答。

“告诉我,所有细节,全都告诉我。”樊醒说。

他察觉了安流的困惑和犹豫。

“白蟾也曾尝试过女干收我,我想,它之所以能这么迅速地女干收其他人,是因为我们都是同源的,我们都是母亲的孩子。”樊醒压低了声音,“而我和母亲,也是同源的,我们都是‘缝隙’的生命。”

安流停住了,不肯再往前。樊醒霎时间感到头晕目眩。安流的痛苦太过于强烈,他胃部紧紧收缩,忍不住趴在安流背上干呕。

“……别忘了我最初的目的……现在机会正好……”樊醒拍拍安流脊背,笑着说,“取而代之,我来成为新的意志。”

浓稠的黑暗让余洲想起他沉落海洋、初次遇见安流的情形。

这里和海洋很相似,只是没有海水,灰暗的天空中是数以万计的蓝色水母。它们漂浮、游荡,从余洲和许青原身边穿过。

余洲是被一种强烈的疼痛弄醒的。他和许青原在被意志带走时昏迷了,睁眼之后,余洲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狭窄古怪的鸟笼之中。鸟笼狭长,他们必须站立才能稳定自己。身上的疼痛源于鸟笼上的金属丝。它们扎进了余洲的身体里,把余洲用一种古怪的方式固定在鸟笼中。

为了忍耐疼痛,余洲歪着头躲开一根即将要扎到自己脖子上的金属丝。

这些金属丝在缓慢生长。

“……帽哥。”余洲开口,发现自己声音异常嘶哑,仿佛很久没说过话一样。

关许青原的鸟笼在余洲旁边,他也歪着头,但眼神比余洲清醒许多。

余洲瞪着他,半天才结巴道:“帽、帽哥……你……”

许青原很憔悴。他长了胡子,一张脸干瘪得就像许久没吃过东西,原本结实的双臂消瘦得厉害。

余洲不得其解。许青原的样子像一个被关了很久的囚徒。

他下意识地低头,想看自己的模样,但他无法低头,无chu不在的金属丝限制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