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的时候,云花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小驴大喜,积德闻讯赶来,又查查伤势,说道:“她的命暂时可以无忧了,不过要想痊愈的话,还要费不少工夫。”
积德说道:“贫道会尽力的,不过只怕能力有限。”
云花以微弱的声音说道:“道长,你一定救救我,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呢。”
积德脸色严肃,说道:“如果她在就好了。”
小驴跟云花都问是谁,积德叹气又摇头,没说什么就出去了,弄得二人莫名其妙。小驴见云花醒了过来,欢喜得直亲她的手。
云花苦笑道:“我能不能一直活下去,也不好说。”
小驴轻轻扭扭她的胸,问道:“你还痛吗?感觉怎么样?”
云花喘息着说:“别扭那里,你这么一扭,下边会不舒服。”
小驴笑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早饭的时候,拂柳骑鹤来了,还带着小驴的神斧。小驴接过神斧,问道:“你师父呢?他怎么没有一块儿来?”
拂柳微笑道:“师父说了,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养几天才行。我问她怎么了,她又不说,真不明白怎么突然间她对你好了,还叫我把斧子送给你。”
小驴得意地一笑,知道玄羽并没有把二人的私事说出去。他知道玄羽一定耻于开口,跟徒弟共侍一个男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小驴领拂柳进帐见云花。拂柳给云花全身查了查,说道:“小驴呀,她的伤很重,不好好调理的话,会很危险的。快,快把她送走。”
小驴问道:“送那里去?”
帐门一撩,积德进来了,接话道:“送我师妹那里去吧,她这方面比我强。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帮忙。”
拂柳扫了积德一眼,也不理他,对小驴说:“这位姑娘交给我了,我送她见师父。师父一出手,她就没有事了。”
小驴嘱咐道:“三天之后,你们一定要来帮忙。”
拂柳问道:“帮什么忙?”
小驴急道:“就是帮我当皇上呀。”
拂柳嗯了一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跟师父一定将你扶上龙椅。”
小驴抱起云花,说道:“云花姐,你一定会没事的,安心去养伤吧。”
云花看着小驴说道:“我会好的,我还要亲眼看你登基,当个小皇帝的样子呢。你还说,让我住在后宫的。”
小驴强笑了笑,将云花交给拂柳,拂柳白了小驴一眼,一纵身上了鹤身,挥挥手后,一鹤冲天,转眼不见踪影。
积德看到这里,忍不住问:“小驴,你认识拂柳吗?”
小驴回答道:“认识呀。”
积德又问:“那你认识贫道师妹吗?”
小驴又答:“也认识呀。”
积德没好气地说:“那一定交情不错吧?”
小驴答嘻嘻地说:“道长何出此言呢?”
积德认真地说:“贫道师妹这个人,心高气傲,一般人她是不肯医治的。如果你跟她没什么交情的话,她不会给你面子的。”
小驴也郑重地说:“道长,你放心好了,你师妹一定会救云花的,如果她不救的话,我会跟她发脾气的。”说完傲然而去。
这一下可把积德造蒙了,搞不明白小驴为何有如此的把握。他做梦也想不到小驴跟她师妹已经成一家人了。
转眼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李将军跟手下人擦拳磨掌,磨刀霍霍,做好战斗准备。那文将军大营的副将也领人来拜,表示臣服于小驴,小驴很满意。拂柳也来传过消息,说云花已经大有起色了,不必担心。
她将鹤放回,自己留了下来。她红着脸跟小驴说,师父说了,让我留下来帮你。到那天关键时,师父会亲自来对付敌人,助你除贼的。
小驴大喜,也不避嫌疑,晚上将她留在自己的帐里陪睡。只是小驴惦记着云花,无法放开怀抱,因此并没有将拂柳变成少妇。拂柳暗道,想不到他这个人其实很君子的,原来我倒看错他了。
三天之后的早上,小驴跟李将军,武将军交待任务之后,自己,拂柳带好需要的东西,跟着积德往京城而去。到了城外,积德给二人每人身上贴了一道符,令二人合眼。等二人再睁眼时,已经钻出地面,地上就是城里了。
拂柳一笑,说道:“我以为是干什么呢,原来是土遁,我也会的。”小驴一听,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心道,这个妞的本事也不小,一定要好好利用。
小驴一到京城里,如同盲人摸象,找不到什么地方。那积德道长则老马识途,跟走自己的道观一样。这令小驴大为意外,拂柳悄声道:“想是这家伙以前经常在京城里骗吃骗喝。”小驴听了忍不住笑了。
此时此刻,在天坛的广场之上,宁王领着一群穷凶极恶的手下人正跟文武百官磨嘴皮子呢。百官们有一半多不同意他登基。宁王大怒,瞪着这些反对者,说道:“本王是先帝的亲兄弟,是少帝的亲叔叔,除了我之外,还有谁的血统最亲?本王若没有资格即位,谁还有资格?”
一脸身穿红色官服的老者出列,以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说道:“王爷,少帝生前已经指定继承人了,就是朱小驴,他是少帝刚找到的亲兄弟。王爷你怎么能说无人即位呢?”
王爷怒道:“那小子算什么?他不过是济洲城里一个小叫花子,我派人查过了,他就出生在那城的郊外,父母是种地的,根本不可能是丢失的龙种。”
老者问道:“以少帝的精明,他不会搞错的。”
宁王恶狠狠地说:“他又不是神仙,他也有错的时候。”
老者又问:“王爷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少帝看错了人呢?”
宁王气得哇哇直叫,说道:“本王就是证据,本王就是天理。你休得罗噎嗦,赶忙后退。”
老者是礼部侍郎,见宁王如此霸道,不禁动怒,指着宁王的鼻子骂道:“石更臣反贼,你不得好死。”
宁王双眼喷火,大喝道:“老东西,你是不想活了,胆敢如此辱我,本王岂能容你。”刷地抽出刀来,照胸一刺。
侍郎张口嘴吐了宁王一身的血,宁王刚穿上的龙袍溅上好多血。宁王将刀抽出,侍郎的身体栽倒。这一下文武百官都乱了起来,好多跑上前大叫侍郎的名字。侍郎被大家扶起上身,还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大好江山不能落在这反贼手上,一定要支持皇太弟。”说罢气绝身亡。
宁王耀武扬威,扬了扬带血的刀子,哼道:“谁跟本王做对,谁就得死。还有谁反对我,都给我滚出来。本王让他们一起去少帝。”
一时间没有人再冲出来阻拦。宁王点头,微笑道:“既然如此的话,本王祭完祖宗就回殿登基。”
话音一落,反对派之中,又跑出几个官来,大叫道:“乱臣贼子,不配当天子。”
宁王大骂道:“又是几个该死的,本王就成全你们。”那几个挺胸脯,毫不畏惧。宁王心中一凉,照这样下去,我怎么能让天下人服气呢?
正当危机关头,有三个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当先一人叫道:“宁王,你没有资格当皇上,皇位应该是我的。”
宁王一看,来者正是自己的死对头小驴。他暗恨那两个和尚无能,如果他们争点气的话,自己何至于如此?早能安心称帝了。
小驴来到近前,对文武百官一招手,好多人向他施礼,口称皇太弟。也有人不出声,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哪一方能取胜。
小驴跟宁王站个对立面,冷笑道:“朱厚忠,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吗?这里是朱家列祖列宗牌位的安放地。你想,你害了先帝,先皇后,前几天又杀死了我皇兄,你说你站在这里,他们的鬼魂不会找你算帐吗?”
宁王指着小驴骂道:“你这个冒牌货,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划脚。你说我害死他们,你有什么证据,你有什么证人?”
宁王话音一落,只听外边有人叫道:“证人来了。”随着声音,武三郎领着一个太监进来了。太监到了跟前,指关宁王对百官说:“那天晚上,是我服侍少帝的,就是他用刀刺死少帝的,如果大家不信的话,可以去看少帝的尸体。”
宁王大声说:“你胡说,你一定是跟他们窜了好的。”
小驴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害死我父母的事怎么解释?”
宁王哼道:“你父母之死,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小驴冷冷地说:“是你将我父亲气死的,你叫太后毒死我母亲的对吧?”
宁王心里一凉,忍不住说:“你怎么知道吗?”
百官一听这话,都喧哗起来,想不到宁王还有这许多罪恶。
宁王自然不肯认罪,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呢?”
小驴嘿嘿一笑,说道:“我自然是有证据的?你来看,这是什么?”说着话冲拂柳使个眼色。拂柳掏出两块玉佩来。
宁王一见脸色都变了。那天晚上玉佩不见了,自己醒来时,又躺在地上,他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一见这东西,立刻想到,是这小子搞的鬼。
小驴继续说:“这两块玉佩有一块是太后送给你的,你为了讨太后的以欢心,你在上边还刻上自己的名字。还有呀,你那天晚上是住在太后宫里,跟她同床亲热,事后又杀了我皇兄,我说的没错吧?”
宁王再也忍不住了,回头一挥手,叫道:“将这些败类全部杀掉。”他手下人有好几百,立刻拔刀杀了过来。
小驴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宁王已经完了,你们还在为他卖命?聪明的,赶紧给我退到一边去,不然的话,我把你们一刀两断。”没等小驴出手,拂柳将包袱交给小驴,拔出剑来,杀入人群。
只见出剑出电,身影如风,片刻之间,尸体倒了一地。小驴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这丫头的功夫这么好,比云花还棒呢。
杀得宁王手下人不敢再上前。小驴对宁王笑道:“宁王,快点投降吧?不要再反抗了。”
宁王说道:“我投降你就不杀我吗?”
小驴点头道:“只要你投降,我保证不杀你。”
宁王大笑,说道:“本王岂能相信你的鬼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亡。”
小驴叹气道:“你毕竟是我的亲叔叔,我实在不忍对你下手。”
宁王哼道:“少跟装腔作势,你心里不定想怎么杀死我才高兴呢。你来吧,咱们俩打一场。”
小驴爽快答道:“好呀,既然你有兴趣,咱们不妨较量一下,如果你能打败我,我就放你一马。”
宁王摇了摇手里的刀,说道:“来吧,本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说罢,身子前冲,舞刀就砍。
小驴知道他还是两下子的,不敢大意,先躲了几刀,再掏出神斧变大,一招‘力劈华山’,又凶又狠。宁王不敢招架,闪身避过。没等站稳,‘横扫六合’又到了。宁王立刀一挡,只听刷一声,宝刀已被神斧砍掉一半。宁王一呆,一下愣住了。
小驴叫道:“小心了,第三招到了。”
宁王士气低落,无心再战。突然急退几步,向地里钻去。积德一见,叫道:“三昧真火烧死你。”双手一扬,两道火苗如电射去。
宁王动作很快,当火苗到时,他已经钻入地里了。小驴见了直跺脚,问道:“道长,你有没有办法捉到他?”
积德摇头道:“我是没有办法的,不过我师妹有办法。”
小驴呸了一声,说道:“你这话不是废话吗?她又不在这里。”
二人正说着话,百官中走出一个大臣,这人正是刚才站出骂宁王的几个大臣之一。这人小驴认识,是内阁大臣,兼任部尚书,姓徐,那天在梦春园皇兄引见过他。
徐尚书跪倒在地,说道:“皇太弟,请尊少帝旨意,继承大统。”他一跪倒,文武百官都跟着跪倒。大家都知道,小驴已经是皇上了。
小驴看看积德,积德点头。小驴打开包袱,让大家看了玉玺,又让拂柳读了一遍传位诏书,并拿下去给大家看。百官们见到少帝的笔迹,都忍不住哭了,连连磕头。
一时之间,小驴也没有龙袍可穿,只好就这身衣服,领着百官祭拜了百祖列宗。自有人为他讲解家族史。当他听到明太祖是他的老祖宗时,心里不为为然,暗道,妈的,难怪老子要要饭呢,原来我的老祖宗就是当叫花子出身。
他想起云花跟自己讲的太祖的故事,说太祖固然有雄才大略,横扫六合之能,但也卑鄙残忍,刻薄寡恩,缺少人性。她要自己象刘秀一样宽容和气,但不可过于仁慈。
小驴望着这些跪倒的百官,心道,我这就是皇帝了吗?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子,当皇帝会快乐吗?没当过,试试才知道。
祭完祖宗,回到皇宫。小驴召见了侍卫总管,及御林军统领,心道,这两个位置太重要了,一定要换个心腹人。不然的话,我的小命都不保。
他发出的第一道旨意就是捉拿太后。有侍卫回道,说皇后在太弟进宫之前,就已经出宫了。小驴想起父母之仇,想起床上风情,百感交集,下令全国通辑。
他没有马上坐到龙椅上,按规矩没有登基还不能坐。小驴就在下边设了一把椅子,让拂柳跟积德站在旁边,随时替自己出谋划策。云花不在身边,小驴还真有点六神无主。幸好积德这家伙什么都懂,一有难事,到他这里应刃而解。
小驴暗暗佩服,这个老家伙,当个小老道太可惜了。按照他的能力,当个侍郎什么的一定不错。
接下来,小驴让百官商量登基的事,又让大家回去后写好奏章,有什么好想法只管提出来,广开言路,让大家说话。
他还下令,让李将军派一部分军队进城,维持治安,再三强调,不得扰民。又让几个兵营的主要将领前来见驾。
等到把大家都打发走了,小驴觉得好累。积德在旁边坐了下来,说道:“小驴呀,当皇帝的滋味儿怎么样?”
小驴大发牢骚,说道:“实在不怎么样,比跟人打架还烦呢。如果以后我有了儿子,我就把位子让给他,我自己领着美女们出去游玩。”
积德嘻嘻一笑,说道:“你要儿子的话,你得找女人帮忙。”说着话一斜视旁边的拂柳。
拂柳哼道:“你这个没正经的家伙,师父见了你,非打你耳光不可。你不知道你害得她多苦。那么美的女人,竟然当起道姑来,要一生不嫁。这都是你害她的。”
积德一脸的愧疚,说道:“贫道没有那个艳福。”
正这时,只听到鹤鸣,两个人从鹤上下来。小驴一看,却是玄羽抓着一个人来的。那人被绑得结实,可不正是土遁的宁王嘛。只见他鼻青脸肿的,显然是挨打了。
积德一见玄羽,心里发酸,但他发现玄羽没有穿道袍,而是做了少妇打扮,脸上却有了柔情。积德不解其意,弄不懂其中的内情。
积德羞愧地说:“师妹,我对不住你。”深施一礼。
玄羽摇头道:“师兄,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再怪你了。”说着话将宁王扔在小驴脚下。
小驴问道:“玄羽,你怎么抓住他的?还有,云花怎么样了?”
玄羽深情地望着小驴,说道:“这家伙土遁,被我的仙鹤闻到气味,找到了位置,我就从地里将它给揪了出来。”
小驴点头道:“抓住他,我就安心了。”当即命人将他打入天牢。
积德觉得自己的事已经做完了,就向小驴告辞。小驴挽留,积德淡淡一笑,说道:“我会回来的,一个月后,我会找你要东西的。到时你可一定得给我呀,不然的话……”积德举起手里,做了一个打的手势。
小驴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老道真是小心眼,放心好了,我一定让你称心如意,满意回家。”
积德冲师妹点点头,也土遁而去。
小驴见一切平静下来,就领着二女往后宫而去。他虽然不识路,自有太监引道。这回他不用担心要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