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零八章 检查身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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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逃离市区了。”苏恩曦心有余悸地望着车窗外,狂风骤雨,天地之间劈下一道惊雷,树干被风刮得弯折,黑压压的乌云遮蔽天空。

“不能再继续前进了,地面在积水,我无法看清道路情况,如果驶入低地,会很危险。”苏恩曦把车子停在路边。

在这样的暴雨下,很多地方都会变成危险区域,如上河堤,地下建筑,老旧建筑物和山坡等地,开车乱跑是很不明智的行为,特别以这辆快要报废的面包车来说,说不准就会在半路散架。

最好的选择是把车停在平稳的高地,等待雨停之后,再做打算。

但那样又太显眼了,虽然暴雨遮挡了蛇岐八家的视线,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放弃追踪,出城之时苏恩曦弯弯绕绕经过了数条小路,就是在躲避蛇岐八家的线眼。

东京市内的雨比郊区的雨小很多,越靠近外围,雨就越大,到这里,像是大河决堤一样,水哗啦啦地倒下来。

“怎么会下这么大的雨?”路明非眉头紧锁,担心水涨起来把车子淹没。

他朝地面看了一眼,水位淹没了三分之一的轮胎,雨点落在浑浊的黄泥水上,激起涟漪。

耳边只有风声和雨声,这一刻,仿佛末日来临,让他想起了诺亚方舟的故事。

《诺亚方舟》的故事中所说,神用要一场大洪水清洗世间的罪恶,唯独一位叫做诺亚的好人,被上帝选中造了一艘方舟,诺亚带上一家人和包含雌雄在内的牲畜和鸟类上方舟。

随后,大洪水降下:

“大渊的泉源都裂开了,天上的窗户也敞开了,四十昼夜降大雨在地上。”

但路明非觉得他们的“诺亚方舟”太简陋了,似乎撑不过这场灭世的大洪水。

“0925号台风‘帕西’正在经过日本海。”苏恩曦关闭了引擎,拿出小号的手电筒,白色光柱在车顶照出一个圆,反射出黯淡的光充斥车内。

“现在是‘帕西’最靠近东京的时段,这是十四级台风,掀起这样的暴雨很正常,东京政府预计‘帕西’明天上午才会离开附近的海域,白天就在发布红色预警了,明天公司和学校都会休工。”

“暴风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路明非问。

“明天就会停下,‘帕西’只是路过,如果它要登陆东京,那政府会提前好几天疏散群众。而且群马县在日本的内部,并不沿海,大概一到两小时后,这里的雨就会变小,转而是东京市内的风暴变大。”苏恩曦拉开放东西的抽屉,取出一包韩式烤肉味的薯片,撕开包装,一片一片地送到嘴里,嚼得嘎嘣脆。

“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一个小时再出发?”路明非接过苏恩曦扔过来的另一包薯片。

“不是我们,是你和她。”苏恩曦摇摇手指,“蛇岐八家又没通缉我和康斯坦丁,只要你们不在车上,我们就算被发现了,也只会被当做被暴雨困住的平民处理,车子也快没油了,我也载不了你们到安全港。”

“你确定你没被发现吗?”

“当然,就凭那群二流货色,怎么可能发现本小姐的伪装。”

“那剩下的路,我岂不是只能步行了?”

“我又不是专职司机,天天给你开车,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要走路过去,待会长腿会送交通工具过来。”苏恩曦看了一眼腕表。

“别送汽车,我不会开车。”路明非扯开胀气的薯片袋,递到绘梨衣面前。

他一直没去学驾照,档位都换不明白,这种湿滑的道路,就他这连新手都算不上的萌新,怕是要把车给开到东京湾里面去。

“四个轮子的不会,两个轮子的总会吧。”苏恩曦吃薯片吃得飞起,康斯坦丁伸手去抓,还开了一罐可乐,插上吸管,美滋滋地喝起肥宅快乐水。

“如果是自行车的话,我倒是会。”路明非扔了几片到嘴里。

味道不错,但他个人更偏好原味的。

“不是自行车,是摩托车。”苏恩曦把纤细的腿抽出来,潇洒地架在车表盘上,“和自行车差不了多少,你应该能习惯,现在,谈谈你从源氏重工里带出来的‘上杉家主’吧,为什么你要把她带走?她有什么特别的?”

路明非看了一眼绘梨衣,轻轻叹了一口气。

“之前你不是说在辉夜姬的表层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个没有编号的‘ξ’层吗?我去了那里,那一层只有绘梨衣,除此以外就是封闭的安全门和合金墙壁,连窗户都没有一个。”

“安全门和封闭的墙壁...”苏恩曦听到这话,咀嚼薯片的动作微微停滞,“这不是...囚笼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那些金属大门似乎根本拦不住她,她拿着刀,轻轻一划,就能把门给打开,她其实会说话,但是说话的时候,会散发某种领域,充斥着死亡。”

“言灵·审判,从你的描述来说,她拥有的就是这种力量,这是111号言灵,属于高危言灵,已经触碰到人类所能达到的顶点了。”苏恩曦说:“审判能对范围内的敌人强制施加死亡命令,这是概念上的‘死亡’,如果她要杀死一个人,只要说出口,在灵触碰到对方的一瞬间,那个人的细胞就会开始崩坏,并且会持续性地造成影响。”

“那她会是龙王吗?”路明非问。

“不是哦。”康斯坦丁吸了一口可乐,“她不是龙王,路哥哥,我可以确定,但她也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我能感觉到她体内流动的灵突破了界限。”

“她的龙血浓度超过了百分之五十?”苏恩曦回过头,细细看着绘梨衣。

绘梨衣和她友好地招招手,淡淡地微笑。

“为什么她的龙血纯度这么高,还能维持人类的形体?”苏恩曦也微笑着招手,但眼神却游走不定。

她在找绘梨衣的皮肤上是否有鳞片之类的东西,但绘梨衣的皮肤素白滑嫩,就是清纯少女该有的光滑皮肤。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递给路明非一个手电筒:“你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常。”

“检查?怎么检查?”路明非疑惑地说。

“看看她身上有没有鳞片或者尾巴爪子什么的。”苏恩曦说:“你最好检查仔细一点,这很重要,如果有发现这类的东西的话,说明她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正在朝死侍转变。”

“要不你来检查吧,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路明非支支吾吾。

“不会有问题的,她从小就被关在没有人的囚笼里,性别意识很薄弱,而且这里她信任的人只有你,蛇岐八家不让她去外界恐怕就是怕她暴走。

我和她这是第一次见面,乱来的话,也许会让她的情绪变得不安定,再说了,又不是让你脱她衣服检查,你仔细检查一下她的脖子、脚和手臂就好了,这三个地方分别对应的是龙类的脊椎、前爪和后爪,混血种朝死侍转变通常都是从这里开始。”

“这...”路明非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绘梨衣的侧脸,轻轻点头道:“我明白了。”

这是在做正经的身体的检查,可没别的意思。

苏恩曦拍拍他的肩膀,转过头去,和康斯坦丁若无其事地吃起薯片。

路明非一点点朝绘梨衣那边挪动。

他打开手电,照在绘梨衣的身后,但披散开的长发挡住了视线。

于是他又拿出毛巾,把手电筒立在座椅上,假装帮女孩擦头发,趁着这个时机,在顺直的长发拨开一条缝。

少女洁白的脖颈露出来,这个角度,还能看到少女胸前的一抹白皙。

他心跳很快,但也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发现鳞片。

接着他随口和绘梨衣聊了聊动漫,顺带着仔仔细细地看了女孩的手腕、掌心和手背,也没有任何异常。

接下来就只剩下脚了。

大概是注意到了路明非一直在盯着自己的脚看,绘梨衣把腿往上抬了抬,俯身把用来垫脚的衣服拿起来,放在了座椅上,那是路明非的外套,她这是要把外套还回去。

“没关系,没关系,你垫着就好了。”路明非摸摸鼻子。

前座的苏恩曦扔过来一包一次性毛巾,“用这个垫吧,顺便可以擦擦脚,不要浪费。”

她这次是用日语说的。

绘梨衣闻声,低头看了看,侧身把腿抬起来,放在路明非的腿上。

袜子里脚趾扭动,刚才也是路明非帮她擦的头发,理所应当也是该路明非帮她擦脚。

路明非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关节好像生了锈,动作都迟缓了。

绘梨衣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亲手脱袜子的意思。

路明非只得顺着少女的脚踝,勾住白袜的边缘,往下一点点地褪去。

整个过程中,绘梨衣表现得安分守己。

光溜溜的小脚丫搭在路明非的腿上,五个圆润玲珑的脚趾稍稍分开,路明非隔着袴裙轻握少女的脚踝,用毛巾帮她擦拭。

依旧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这是好事,但路明非感觉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背上都在冒汗。

最后女孩没有把袜子穿回去,就这样光着小脚,踩在毛巾上。

车外又传来惊雷的轰鸣,女孩又往路明非这边靠了靠。

两个人近乎贴在一起,雨变小了一些,绘梨衣似乎是有些困了,头靠在路明非的肩头,合上了双眼。

路明非正襟危坐,女孩温热的吐息吹拂到脖子上,酥酥麻麻,如触电一般。

路明非不敢大口呼气,怕吵到身边的人,可他却忘了,车窗外大雨瓢泼...

...

须弥座,源稚生面色铁青。

“源先生!您对我们的产品满意吗?”来自德国的潜水钟供应商大喊。

“抱歉,罗兰先生,我现在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希望你在暂且等待一段时间。”源稚生抬起右手,雷厉风行地朝须弥座内部走去。

“源先生!别着急走啊!我们还有很多功能没有展示给您看呢!”罗兰刚要追过去抓源稚生的衣服,一圈人已经把他围了起来。

这个德国人像是冰雕一样定在原地,瞳孔放大,鼻尖都冒出冷汗。

他这样的表现已经堪称优秀,换做别人被几十杆枪指着脑袋,说不定会被当成吓得尿裤子。

“去,把索列尔公司的诸位带到客房里去好好招待。”夜叉拍了拍罗兰的肩膀,挥动右手握着的手枪。

“你们这是抢劫!是勒索!”罗兰浑身颤抖着大喊。

“只是暂时出了状况,罗兰先生。”夜叉左手一推把罗兰推出去,穿白色工服的人架着罗兰和索列尔公司的其它人离开。

夜叉立刻跟上源稚生的步伐,面色凝重。

两人无言,源稚生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通讯室。

屏幕上出现了数个熟悉的面孔,橘政宗、犬山贺、风魔小太郎、樱井七海...

全部都是蛇岐八家内的掌权人物,每个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神,苏醒了!”橘政宗率先开口。

“不,那不是神!”犬山贺低沉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检测的是近乎完全孵化的龙王反应,那不可能是神,是另一只龙王!”

“我们对神并不了解。”风魔小太郎摇摇头:“谁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神,但那反应来自神的可能性很大,因为日本曾是神的领地。”

“不能再让卡塞尔的人继续介入了!”橘政宗决绝地说:“接下来的事情,必须由我们自己处理!”

“我已经往反应出现的地方派出了深潜器。”源稚生双手抵桌,整个人往前压,“预计3小时后能抵达,辉夜姬也切断了诺玛在日本境内的监控。”

“做得好,稚生,现在只有你在现场,我们必须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橘政宗板着脸点点,随后一通电话在他的办公室响起,接通后他的脸色骤变。

“绘梨衣...我们的月读命...失踪了...”他错愕地说出这句话。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瞳孔收缩。

一天之前,一切都还在顺利发展,但一天之后,突如其来的暴风席卷了整个蛇岐八家。

好像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操纵一切。

源稚生寒毛直竖,肌肉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