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灰口铁龙发出一声凝重的吼叫，扇动翅膀加速向高空飞去。

在它背上站立的灰铁公爵皮耶罗·灰口铁顿时有些疑惑：“灰王，怎么了？”

“吼！”

灰口铁龙无法说话，也无法与皮耶罗心灵联系，只能通过自己的肢体语言和不同声调龙吟，来勉强交流。好在皮耶罗虽然不是龙骑士，但从小就跟灰口铁龙厮混，多少明白它的意思。

“你是说我们遇到了危险……是之前那头无形龙吗？”皮耶罗很快猜中真相。

“吼！”灰口铁龙确认。

皮耶罗顿时脸色一沉：“无形龙骑士，李斯特·火焰，这是一路跟踪在我们身后，见到我单独飞行，便想要袭杀我？”

“吼！”

“灰王，你能不能抗衡无形龙骑士？”

“吼！”灰口铁龙发出一声霸气回应，然后张开脊背上的几枚鳞片，示意皮耶罗躲进鳞片下面。

接下来它要独自面对战斗！

遮天蔽日的翅膀不断扇动，越过一层一层的云层，往更高的高空攀升——它很忌惮魔导士掀起的海水会将自己困住。龙这种高智商生物，自然懂得天空才是自己的战场，越是高空越有机会赢得战斗。

当爬升到两万米高空时，空气已经非常稀薄。

灰口铁龙虽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没有再继续爬升下去，饶是以龙的姿态，也很难再爬升更高的高空。

缓缓悬停在高空之上，密切感知着周围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无形龙魔力气息。

它的身体显得强壮有力，钢铁灰色的鳞片反射阳光，有一股金属的天然冷意。尾巴相对身体来说显得细长，在尾后不断甩动。尾尖有少许突起，仿佛一杆会弯曲的龙枪，随时做好攻击准备。

然而令灰口铁龙不安的是，它分明感觉到无形龙的魔力气息，却无法锁定对方的位置。

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上忽下，让它感觉到自己并非对阵一头龙，而是有无数头龙隐藏在周围。

当然。

灰口铁龙知道，对方不仅仅是无形龙骑士，还有一头随时会出现的火龙，以及一名实力很强的魔导士——就是为了躲避魔导士的攻击，它才爬升两万米高空。

“吼吼吼！”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无形龙依然没有现身，灰口铁龙已经烦躁不安。

就连躲在它鳞片下的皮耶罗公爵，也难受到极点，这里空气稀薄，让他呼吸不畅。如果再持续下去，说不定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憋死的国君。

但无形龙就是不出现。

只是在不停变换方位，挑逗灰口铁龙的意志力。

偶尔还会消失片刻，等灰口铁龙想要撤离的时候，魔力气息又缓缓靠近，无形龙再度前往它的周围挑逗。

整个过程反反复复，一直持续了两个小时。

直把皮耶罗憋得浑身发青，忍不住开口央求灰口铁龙：“灰王，我快憋死了，我们快点向海岸线撤离！”

“吼！”

灰口铁龙不甘心，也不理睬皮耶罗。于是又过了一个小时，当皮耶罗因为缺氧而昏迷过去，灰口铁龙依然在高空中摆阵。只是这个时候虽然没有皮耶罗继续聒噪，它本身的精神意志却已经忍耐到极限。

整整三个小时面对危险紧张刺激的绷着神经，再加上身体没有得到任何休整，再也无法维系。

状态豁然崩溃。

“吼！”

一声暴躁龙吟，灰口铁龙扇动翅膀，头也不回向海岸线方向飞去。

但就在它忍不住转身要逃的时候，一直暗中戏弄的无形龙终于露面。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李斯特，握着雷霆之怒，将全身狂暴的魔力与斗气都灌注在龙枪的枪尖，一招“雪山”迅猛击出。

灰口铁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可它毕竟状态崩溃过一次，尾巴挥舞的时候稍慢了一个节拍。

擦着无形龙的身体错过，然后身侧大腿上方位置一阵刺痛，雷霆之怒的狂暴攻击已经结结实实打在上面。破开无比坚硬的钢铁般鳞片，灼热斗气与切割魔力疯狂炸裂，绞碎大腿根部的几根重要肌肉。

不等灰口铁龙转身回击，李斯特抽出雷霆之怒，让阿刻随手丢出一面冰盾挡一挡，驾驭无形龙巴德，再度遁入物质边界。

灰口铁龙转身撕咬。

并喷吐出金属洪流的龙息，化作无数刀片将冰盾轰碎，却没法伤害到无形龙丝毫。灰口铁龙运转魔力，将大腿根部的伤口凝固、鳞片竖起来，把自己武装成一条钢铁刺猬般的形象。

铁龙不会紫铜龙的那种镀铜状态。

它只能树立鳞片，以形成刺猬阵势，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这注定是一次徒劳的尝试，鳞片阻碍了气流通过，让它的飞行速度大大减缓。于是无形龙时不时冲出来，刺一枪便遁入物质边界。每一次出枪，必然会在灰口铁龙身上爆开一片龙血。

“吼吼吼！”

灰口铁龙烦不胜烦，更让它畏惧的是自己的状态越来越虚弱，因此逃遁的心理也越来越占据上风。

有时候硬挨着李斯特的一枪暴击，也要拼命往前飞。仿佛再飞一会就能抵达陆地，然后就能安全。

然而追在它身后的李斯特却笑得很得意：“心态崩了吧，这个时候、这种状态，回身反打还能给我造成重创，除此之外，你想逃是逃不掉的！”跟无形龙比速度，灰口铁龙还差点！

龙枪舞动，斗气狂暴。

李斯特将自己对《无形龙骑士-龙斗气秘籍》的所有想法，都在追击战中展现并验证，幽灵-抹、阴影-撩、雪山-崩、音爆-刺、毒龙-钻，还有刚刚形成想法、尚未开始打磨的一些新灵感，都得以施展。

“呜咿呀！”

巴德同样兴奋，它的身体纤细，却追着体型庞大的灰口铁龙乱打，这种力量上的反差让它激动不已。连龙息碎空都不用喷吐，直接动用自己的爪子，在灰口铁龙身上留下痕迹——龙息与龙的本源超魔息息相关，吐多了伤身。

如此。

李斯特的龙枪与斗技，巴德的龙爪与撕咬，阿刻的冰盾与水刀，不断对灰口铁龙造成伤害，整个过程比当初匆忙击杀紫铜龙骑士洛伊尔还要轻松——因为全程都有很安静的输出环境。

没有任何龙骑士能在短时间里赶来支援灰口铁龙。

一追一逃。

一路飙血。

转瞬追出几十公里，灰口铁龙终于看到雄鹰王国的海岸线，它鼓起全身的力量，忍着浑身的伤痛，要一鼓作气回到陆地。

“吼吼吼！”

只要落地，就有翻盘的希望。

现实却不会让它如意，李斯特再度现身，龙枪狠狠击中它的身体。巴德也吐出一口舍不得喷吐的龙息碎空，不断切割它的鳞片。阿刻的矢量切割与高压水刀同时释放，再度破开它残破的鳞片。

然后。

最令灰口铁龙绝望的是，前方一团火焰绽放，化作一头翼展快接近三十米左右、浑身披挂黑红色鳞片的火龙。火龙狰狞的龙角与扭曲的面部鳞片下，是一双带着无限邪异的猩红色眼睛。

仿佛直视死亡！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火龙狠狠与灰口铁龙撞在一起！

一时间两头龙全都发出骨头断裂的响声，统统失去平衡，向大海坠落。只是火龙里奥有充足的时间重新掌握平衡，灰口铁龙面临的却是李斯特、巴德、阿刻联手的狂风骤雨般打击。

趁他病要他命！

这可是李斯特一贯的人生格言，平日里喜欢苟的性格到了战斗时刻，却化身非洲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况且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如何能不把握住！

“灰口铁龙，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