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女同学的秘密突然被身为班主任的女老师当场揭穿,程华杰的脸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
“不是……老师你误会了……我没有……"
他胡乱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却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反应简直是不打自招.
“我说错了么?上次朱诗雨说内裤被偷了,是你让她栽脏的没错吧?还有杨秀林在教室里看色情视频的事,也是你故意陷害的吧?"
见他的心理防线已经被击溃,倪妍也不再刻意保持老师的威严,轻松地靠着椅背,抬起右腿搭在左膝上,冷静地观察着他的尴尬表现.
“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杨秀林以前根本没用过手机!就算他真的想看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即使无意间找到了,以他内向怕生的性格,也不可能嚣张地在教室里看!"
没想到连这么久以前的事她都能推理出真相,程华杰不禁有种浑身赤裸地错觉,惊恐地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倪妍,想狡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但你的表达方式却错得离谱!你以为欺负下情敌出口恶气只是小事,但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这属于校园霸凌!是犯罪行为!
你不要觉得这些欺负人的行为不会造成严重后果!一个人如果长期被歧视辱骂或排挤殴打,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心理问题,导致自闭、抑郁甚至自杀!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杨秀林死了,你怎么向他的家人解释?宋妮会喜欢一个逼死同学的凶手吗?你做警察的妈妈还会以你为荣吗?"
在她声色俱厉的批评下,程华杰头上的不禁冒出了冷汗,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最后当她提到他的警察妈妈时,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瘫坐到地上,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别说了……老师你别再说了……呜呜……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见他哭得这么伤心,显然是真的意识到错误了,倪妍也不再说话,端起杯子慢慢品着茶,等他哭完了,才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恢复了理智后,程华杰想到刚才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失态大哭,不禁觉得非常难堪,更担心被倪妍取笑.
幸好她并没有做这样的事,把他拉起来后,顺手把两张纸巾塞到了他手中.
“擦擦脸,然后坐下喝点水,我还有话跟你说."
按她说的整理好仪容后,程华杰接过她递过来的纸杯,发现里面居然是温水,不禁有点受宠若惊,一口喝干后放下杯子,挺直腰在沙发上坐好,不安地等待着下文.
这次倪妍没有坐到办公桌后,反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其实老师在跟你差不多大的时候,也有两个男生偷偷喜欢我."
她的话一下引起了程华杰的兴趣,却又有些难以置信.他毕竟年纪还小,心里想什么,马上全部摆到了脸上.
“觉得老师这么凶,不可能会有男生喜欢是不是?"
“不是不是……"
倪妍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认真,看着窗外在风中不断变幻的白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其中一个是我的初中同学.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他总会干一些自以为很酷的傻事.他有时会在我面前学着电影里的样子抽烟;有时还会表现得很凶,动不动就跟人吵架甚至打架.
可是他不知道,我其实很讨厌烟味,而且也不喜欢只会用粗暴方式表现自己的男生.最重要的,他做了很多事想让我关注他,但直到他转学离开,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那你怎么知道他喜欢你?"
程华杰听得入神,忍不住反问了一句,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样质问老师是很失礼的事.
“我当然知道啊!大部分女生在这方面都很敏感,而且他还特意找过我最好的朋友,偷偷打听我的生日和喜欢的东西."
倪妍并没有计较,耐心地解释完后,马上把话题转到了对方身上.
“所以老师想告诉你,搞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你真的喜欢宋妮,就像个男子汉一样堂堂正正地去告诉她,这才是正确的恋爱态度."
程华杰做梦都没想到,老师不光没反对他谈恋爱,还给出了这样的建议,顿时羞红了脸,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不敢呀?那就好好收藏这份感情,把精力集中到学习上,等你觉得有底气告诉她了,再去找她.还有,欺负别的男生是非常愚蠢的,因为女生都有母性,对弱小的事物很容易产生同情.你仔细回忆一下,欺负杨秀林以后,宋妮和他的关系是不是反而更好了?"
低着头想了一阵后,程华杰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默默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吗?你以前干的那些事,都是在为渊驱鱼.不过你也不用着急,女生都喜欢能干的男生,只要你充分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她们自然会被你吸引."
程华杰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抬起头充满企盼地看向倪妍.
“可是我要怎么展示呢?老师你能教教我吗?"
“办法倒是有,不过有一点困难……"
“我不怕!再难我也想试试!"
见他主动跳进了网中,倪妍微微一笑,收紧了绳索.
“你有这样的决心,那就简单多了.南湖一中有举办元旦晚会的传统,但我们班今年的节目还没有订下来.你的组织策划能力都很强,而且也有舞台表演经验,正是最适合的人选.谢树东、何炜华、朱诗雨都是你的发小,也和你一起表演过,再加上杨秀林和宋妮,他们几个配合你,一起负责我们班的节目."
程华杰很清楚,所谓组织策划能力强,显然是说他针对杨秀林搞的那些小动作.让他带合谋的发小们跟杨宋二人一起表演,就是让他用行动证明已经在改过了.
想到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要和杨秀林一起排练,甚至还可能被当面发狗粮,他就觉得非常不爽.
可是刚说了不怕困难的大话,她让出个节目就马上拒绝,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而且看倪妍的态度,如果不接受这个带有惩罚意味的任务,万一激怒了她,说不完会被修理得更惨!
“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这么定了.出去后记得通知他们几个,一起商量下要表演什么.如果你们演得好,老师就自己掏腰包带你们出去玩一天.加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