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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笙回到永宁侯府后,先去知会了方氏,不过方氏借口事忙,没有见她。
安笙乐得清静,方氏不见她,倒是正和她心意,于是转身带着青葙就回了玉笙居。
回去之后,郑妈妈便将她走后,府里的情况跟她说了一遍。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无非就是顾凝薇和顾安雅的素斋做得甚得老夫人心意,老夫人心怀大慰,夸赞奖赏了她二人。
安笙不以为意,也懒得计较这些,遂听过就算了。
让青葙将买回来的香料放好,安笙净手后,便开始调配香料。
说到她调香这一手工夫,还是要感谢师傅。
如没有师傅前世给她看的那些古书,她又怎会学了调配香料的方法呢?
既然说了是出去买香料,做香包,安笙自然就得做全套了。
檀香她自己手中就有,且还是成色极好的,所以安笙并没有多买。
不过手中有,却还是又从外面还买了一些回来,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了。
永宁侯府可是有一位老夫人,是笃信佛教的大信徒,若叫她知道自己手里有这么好的檀香却不孝敬她,必不会高兴。
这种能够规避的麻烦,安笙向来不想招惹。
这香包她做过多次了,制法和用量都已经烂熟于心,所以调配起来,速度也快。
不多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几十个香包便做好了。
做香包用的香囊,安笙早就吩咐青葙她们准备好了,如今拿出来,直接将调配好的香料放进去,很是方便快捷。
做好了香包,安笙便没事可忙了。
因昨夜没有睡好,她交代了几句,便回屋去小睡了片刻。
晚些时候,安笙起了身,收拾罢了,大厨房那头便送晚膳来了。
安笙出了内室,就见紫竹撅着嘴巴进来了。
“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紫竹了,说出来,小姐替你报仇?”安笙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遂故意逗她道。
紫竹见安笙满面笑意,心火不由更盛。
将食盒放到了桌子上,紫竹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安笙。
安笙见紫竹这样,便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跟我还用这样遮遮掩掩的么?”
紫竹闻言便重重地叹了口气,咬了咬下唇,道:“非是奴婢受了气,明明是小姐受了气,小姐您看看,大晚上的,大厨房那头就给小姐送了这样的午膳来,简直欺人太甚!”
紫竹一边说着,一边将晚膳从食盒里端出来。
郑妈妈和青葙闻言也都凑近了,看紫竹端出来的饭菜。
就见是:一碗稀粥,汤清见底,上面飘着位数不多的几个米粒,一叠素豆腐,一叠拌的咸菜疙瘩,还有,一叠浓油赤酱的,多肥少瘦的红烧肉。
还真是,不怎么样呢,怪不得紫竹气成这样。
安笙定睛看了看这几样饭菜,好笑地摇了摇头。
方氏现在已经能耐到这种程度了么,就只能在吃食上克扣她一二。
不过,方氏还有心思克扣她的口粮,可见身边的麻烦还是不够多呀!
安笙轻轻哼了一声,眼底泛出一丝冷意。
“小姐,要不奴婢去大厨房那头问问吧。”郑妈妈看了安笙一眼,问说。
“不必了,”安笙摇摇头,“既然他们敢这样送过来,必是得到了某些人的吩咐,妈妈这样去,除了惹些闲气,也无甚用处。”
“可小姐,如咱们不去,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欺负么?您怎么吃这些东西呢!”青葙急道。
安笙笑了笑,说:“闹饥荒的时候,这样的饭菜还吃不上呢,不要紧,权当清肠了,除了肉,其他的都留下,我用些就好,至于那碟子肉,实在太腻了,青葙,你去将它送给后面的野猫吃了吧。”
说罢,安笙便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青葙见安笙这样,只得听她的吩咐,端着那碟子红烧肉去了后头。
郑妈妈和紫竹见安笙就吃这样的清粥小菜,眼圈不由渐红。
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简直是糟蹋人不是么!
她们哪知道,别说这样的罪,比这更难以忍受的罪,安笙又不是没受过。
吃不饱而已,从前她吃不饱的时候多了去了,哪差这一顿半顿的。
更何况她午膳吃的多,这会儿也不算饿,少吃一口,也恶不死的。
喝完了那稀汤寡水的粥,吃了几块豆腐,夹了几根咸菜丝,安笙放下了碗筷。
青葙也端着空盘子回来了。
安笙便叫紫竹将东西给大厨房送过去。
紫竹不甘不愿地收拾了碗筷,重新装进食盒,送去了大厨房。
本来以为是自己这头受了委屈,紫竹去大厨房的时候是带了几分情绪的。
谁成想,还没等到她发难,大厨房那头倒先挑起了毛病。
紫竹听见大厨房的管是妈妈埋怨安笙不懂得珍惜粮食,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登时气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小姐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人居然还敢舔着脸倒打一耙!
简直不知所谓!
紫竹含泪回了玉笙居,安笙将人叫到身边一问,才知她受了委屈。
听到紫竹学的那些话,安笙不由冷了眉眼。
方氏这一着,有些太过了。
本来,这一回,她是不欲计较的,哪知道方氏竟然得寸进尺。
还真当她是个泥人不成!
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方氏是不是太瞧不起她了!
安抚了紫竹几句,安笙便先打发她下去了。
紫竹走后,青葙忍不住问:“小姐,大夫人这一回可着实有些过了,您还要忍她不成?”
安笙闻言扯着唇角轻轻笑了一声,“她不叫我好过,我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由着她磋磨我,今晚就先算了,等明儿请安的时候,再说。”
青葙听到安笙这样说,便放了心。
小姐既然这样说了,那就必然是有把握的,她也不用再多言。
次日一早,安笙照旧用了一餐稀汤寡水的早膳,便带着青葙去给方氏请安了。
不管怎么样,礼数得做足了。
更何况,她待会要做的事,非得惹着方氏,就更加得将样子做全了。
只有这样,出了事,才没有人能挑出她的不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