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五章,德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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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初,元旦假期。

秦昆开着车前往临江殡仪馆的路上。

车是李崇的二手宝马,温泉山庄开业后,李崇紧跟着换了新车,旧车送给了秦昆代步。

俗话说‘开宝马坐奔驰’,这车也不过买了五年,内饰翻新过后和新车无异。

路上,秦昆觉得驾驶感不错,毕竟宝马的驾驶感显然是许多车不能比的,今日来殡仪馆便开了过来。

门卫室里,郭不同、周不易在聊天,秦昆摁了两下喇叭,二人惊疑:“秦爷来了?”

“今儿不忙?”

“忙完了。”二人觍着脸嘿笑,秦昆瞅他们这模样,八成是逃班休息。

两个后辈都是好孩子,偶尔偷个懒,秦昆也不会像老王那样教训他们,于是丢出两根烟聊了起来:“韩垚呢?”

“馆长在办公楼。”

“你们两个现在好歹是骨干了,多少也上进一些,毕竟老王带出来的,要想把你们往上提,也得让其他人心服口服啊。”

怎么说二人也是十八酆都门客的真传,九山九江中坐镇临江这一重要位置,将来肯定得挑大梁的。

韩垚就是个过度的一把手,到头来还得回祭家太常街,这里总归是要留给他们的。

二人低着头吐着舌头,知道秦昆不是教训,而是教育,他们也没多嘴,毕竟秦爷能给他们苦口婆心说这么多,心里是有他们的。

“知道了秦爷,我们以后一定默默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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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昆啐了一口:“谁让你们默默努力了,就得在人前努力人后偷懒。你瞅瞅韩垚,天天打游戏有谁说过什么吗?还不是人前干活多,人后得消遣。这是潜规则啊……我当年提不上去,混到最后薪水和你俩一样,就是吃了这亏,聪明点吧你俩……”

二人一脸受教,仔细想想,秦爷在单位拿的钱和其他人比,也确实不多。

告别了两个职场新人,秦昆一路来到韩垚办公室。

今天的韩垚没有打游戏,而是在窗口发呆,端着一个茶杯,看起来有心事,以他的性格,很少会露出这种表情。

“昆哥。”

韩垚看见秦昆进门,招呼一声,倒了杯茶。

秦昆发现韩垚,开玩笑道:“怎么了这是,好事将近,苦大仇深的。”

今天来殡仪馆是韩垚叫的,看起来不像是加班,似乎要替班。

韩垚咧嘴一笑:“开心还来不及呢,哪苦了。”

秦昆沉思了一下,于是问道:“是准备请假出去几天吧?”

“是。”

“需要我替班?”

韩垚点点头。

果然如此。

不过也对,节假日,又逢快结婚了,出去转转也是应该的,置办一下结婚用品,照照相啥的,都得抓紧着来。

这阵子秦昆都是一个人,小汪还在秦家村,杜清寒电话不通,他在家、在白湖镇都没什么事,已经做好了替班的准备。

“这是小事啊。”秦昆顿了顿,发现韩垚的表情还是不对,于是关心道,“你……不会没钱了吧?”

秦昆账户还有小几千万,他物质需求并不高,也没理财习惯,那些钱都是因果帐,按规矩不能钱生钱利滚利,放着也是放着。见到韩垚似乎很为难,秦昆翻出钱包拿了2000,又摸出手机打开电子账户,准备直接给韩垚转过去。

韩垚心中一暖,忙说道:“昆哥,其实就是单纯的替班……你有时间吗?”

“怎么没有,手续交接一下,这阵子我替你看着。”

秦昆很爽快。

韩垚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替也行,当家的,你如果帮我跑一趟,那就最好了……”

称呼从‘昆哥’变成了‘当家的’,秦昆就知道有棘手的事了。

看见韩垚头偷瞟着自己,秦昆嘴角一抽:“不会是……你哥又出事了吧?”

韩垚一怔,然后哭笑不得:“我哥好着呢……”

“哦~”秦昆松了口气。

“我舅哥那边可能有些麻烦。”

“啊?”秦昆觉得这弯拐的有点大。

涂庸?

办公室空调吹的燥热,秦昆换了杯冰水,纳闷道:“涂庸怎么了?”

“上次温泉山庄时候他跟你提过,生意出了点事……”

秦昆回忆了一下,似乎有这茬。

涂庸家族生意很广,好像在国外一条商道出了事,什么运输队死人了之类的。

“还没解决吗?”

韩垚摇摇头:“听萱萱说,最近又出事了,不似人为的,所以我大舅哥有些焦头烂额……”

秦昆安慰道:“没事,那我去看看,不至于扭扭捏捏的。不过提前说好,如果是普通人之间的争执算计,我是不会管的。”

秦昆开口就划下道来,毕竟涂庸手上也不干净,看他之前能雇佣上黑伞佣兵就知道,临江第一公子哥可不是善茬之流。如果这事是普通人搞出的鬼,哪怕他们要对付涂庸,秦昆也是不会干涉的。

“好!”韩垚红着脸:“上次麻烦了你一次了……这次还没过多久,没想到又来一遭……”

“再麻烦一次也没事。”秦昆拍了拍韩垚肩膀。

韩垚办的是正事,自己是闲人,跑跑腿是应该的。这时候就不需要分什么扶余山座次,都是自家人,秦昆也乐意去外面跑跑。

“那、说定了?我这就跟大舅哥联系。”

“嗯,不过你总得给我说说大概吧……”

韩垚无奈:“就因为我不清楚,所以才急,别说我了,萱萱也说不清楚,恐怕你得去看看才知道。”

上次帮韩垚是他哥韩淼出了事,这次是舅哥涂庸,秦昆觉得这厮现在不刑妻克家了,开始克哥了,这倒霉孩子……以后不能再让他叫昆哥了,得换个称呼才行。

元月假期最后一天,南山省机场,秦昆坐上飞机起飞。

如果说文明古国代表着文化底蕴,那么华夏的文化底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但是,这个观念在国际上并不受所有人认可。

比如文明古国之一的……印度。

古印度文明的复杂程度和文化起源,一天一夜恐怕也讲不完,这个神奇的国度有着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不说别的,单论宗教而言,影响力在世界上都占有一席之地。

但古印度文明已经不是现在的印度文明了,变化大的没有人能捋清,现在的印度和古印度基本上是两个概念,不过印度虽然不复当年,但也是人口大国,文化绵长,这个神奇的国度占有世界10%的可耕地,农业发达,医疗、电影、软件产业也相当不错,作为邻居,被我们亲切地称为‘阿三’。

有道是三哥世界第一,棒子宇宙无敌,孰强孰弱,秦昆没法分辨,总之论吹牛逼的本事,秦昆觉得自己喝上两斤都吹不过他们。

飞机直飞羊城,然后转飞德里,下了飞机,德里还是凌晨。

不知是错觉还是偏见,秦昆总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咖喱味,机场里的外国旅客很多,本地人更多,包头的阿三络绎不绝,还有不包头的,这里宗教复杂,每个宗教都有不同的打扮,这也是当地人的信仰。

随着人群走出,秦昆环视四顾。

不是说商道吗?

涂庸难道跑这来开工厂了?

秦昆以为涂庸的商道是从华夏延伸出去的,现在看起来不像那回事。

德里啊……三哥的首都城市,德里和新德里是一个都市圈的,所以当地人不分彼此,这个词是‘起点’的意思,也有‘开端’的含义,公元1世纪孔雀王朝在这里定都,秦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中,印度战象兵就出自于孔雀王朝,在这里定都的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莫卧儿王朝’。

接机的是当地人,衣衫革履,一脸热情,一看就是钱给够了。

“秦老板你好,我叫拉哈尔,先上车吧,涂老板等着呢!”

秦昆没急着上车,给他递了个茶壶:“华夏语说的不错啊,先给我沏杯茶。”

拉哈尔虽然奇怪秦昆的举动,但也照做了。

一杯茶入喉,周围的标语也能看懂了,机场附近,也有旅游的宣传广告。

汽车开动,拉哈尔沿途唠着家常,顺便给秦昆聊起了当地的事。

对外国人而言,名胜古迹就是这里的名片,拉哈尔聊起了红堡,泰姬陵,秦昆听着也来了兴趣。

他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电影里,恒河水是印象最深的,然后是各种神灵崇拜,首当其冲的就是牛神,名胜古迹就知道的不多了,泰姬陵自然听过,至于红堡……没听过。

拉哈尔一笑:“恒河要去瓦拉纳西去看,那里是我的家乡,有空我可以带你转转。牛神嘛……其实很多地方都有,说不定今天就能看见有人拜牛神。泰姬陵离得不远,至于红堡的主人,就是修建泰姬陵的大人,沙·贾汗,红堡是他的王宫。”

这么说秦昆就明白了。

拉哈尔很健谈,从接到秦昆开始,一路聊到秦昆下车,他华夏语不错,听说以前跟着涂庸在华夏待过几年,秦昆能感觉到他松松垮垮的衣服下,有一身不错的腱子肉,看似嘻嘻哈哈的拉哈尔,开车时眼神警惕锐利,不断地判断四周的危险,似乎是职业习惯,想必身份也不简单。

到了酒店门口,拉哈尔去停车了,一个东方男子正在恭候。

现在还是凌晨,对方有些疲惫,不停地打着哈欠,秦昆走过去时他眼睛一亮,似乎来了精神。

“来了。”

“来了!”

“先倒倒时差,明天带你转一圈。”

“跟我你没必要客气。”秦昆一笑,“先补觉。精神头足了再聊。”

“行,你房卡在这,我就不补觉了。还有事等着我……”

“那不行。”

“我睡不着!”涂庸实话实说。

这还不简单?

秦昆上前,一记手刀敲下,涂庸软倒在秦昆肩上,秦昆将涂庸扛起,拉哈尔停好车,看见这一幕有些愕然。

“秦老板……这是……”

“助眠。”

拉哈尔揉着太阳穴,你助眠的方式有些硬核啊。

刚刚他可是看见了,秦昆给了涂庸一手刀,你管这叫助眠?

涂庸的房间很宽敞,也很安静,但拉哈尔说涂庸已经好几天没睡个好觉了,秦昆看得出来,这厮精神太过紧绷,这样下去伤本。

“秦老板,涂老板哪怕这样睡下,过一两个小时也会苏醒的。他精神仍旧紧绷。”

秦昆瞟了拉哈尔一眼,这家伙懂的不少。

“放心吧。”

秦昆五指在涂庸耳畔握响。

爆!

拉哈尔吓了一跳,空气怎么爆了一下?那声音仿佛幻听了一样,他惊愕地看向秦昆,秦昆则轻轻一笑。

爆气!

阴阳二气剥离后,阳气能带给涂庸足够的安全感,这样一来,涂庸势必能睡个好觉。

“你要来一下吗?”秦昆转头问道。

拉哈尔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我睡得很好。”

“行吧。那我先去休息了,等涂庸睡好了再出发。”

秦昆走了,屋里只剩涂庸和拉哈尔,此刻,拉哈尔食指抵在眉心,食指似乎发烫一样,让眉心越来越红,然后,眉心轮出现。

眉心轮就是眉心的那个红点,此刻的拉哈尔表情虔诚,目光平和,他静静地看着涂庸,发现涂庸呼吸均匀,四肢伸展,似乎已经进入了一个美妙的梦乡。他再次惊愕。

他是涂庸的心腹,更可以说是涂庸的好朋友,在这边的生意都由拉哈尔全权操办,所以身份极其特殊。之前他就听说秦老板是个神秘的人物,具体多神秘,一向对他推心置腹的涂庸,都隐瞒不说。

此时此刻,拉哈尔心中有了眉目。

看起来涂庸对他隐瞒秦昆的身份,并非不说,而是有某种忌讳。

“道士?”

拉哈尔不经意一笑,“而且不是一般的道士!”

这次,有意思了啊。

涂庸居然从华夏请了一个道士过来。

只是……有用吗?

拉哈尔不确定。

他给涂庸盖好了被子,关门回屋。

隔壁的房间,秦昆闭上天眼,换上拖鞋。

看起来……拉哈尔似乎和涂庸真的关系匪浅。

秦昆不知道拉哈尔什么身份,目前也不想知道,此时此刻,补个觉才是该做的事。

一个懒腰,秦昆大字躺下,周围鬼差涌出。

“自由活动!”

说罢,秦昆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