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何为光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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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道雷从天空炸开,伴随着连绵的雨,雨水在碎石堆里流淌,挤进废弃的排水沟,划过深绿色的青苔。

下雨了。

突兀的雨,没有什么征兆。

黑色且腐败的血液裹着雨水,漫过靴子底部的边缘,空气中腐败的味道更重了。

“你没事吧。”

苏长幸踩着雨水,走到钟绝庆的面前。

他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热气与空气中冷气相遇,形成“烟气”缓缓散开,上升。

他眼中耀眼的蓝光变得微弱,可以看到褐黑色的瞳孔,映衬着天上的雷光。

“没······没什么事情。”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关节如同放置过久的齿轮生锈,仿佛可以听到咔咔的摩擦声,不刺耳,但酸牙。

银白色的头发更多了。

苏长幸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看来他的头发几乎全是银白的,之前至少还可以看到黑色。

钟绝庆低头的脸上带出笑意,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

“果然如我所料,这是有限度的,那个猎杀者控制这些丧尸的能力是有限度的······这才合理。”

苏长幸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上端有一个鬼脸木雕的手杖,打量着钟绝庆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身上细密的伤痕,问道:

“你就是安全局十组组长?”

钟绝庆虚着眼,抬头看向周围成堆的丧尸尸体,说道:“嗯,怎么?不像?老子这么无敌。”

“······”

苏长幸嘴角抽了抽,直言道:“现在看来确实不太像是安全局的主事人······”

“哼。”

钟绝庆站直身体,冷声道:”我们不能跟着这些猎杀者的节奏走······形成尸潮,我们就要退避?”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更多时候,我们不能退后半步,身后还站着成千上万的人。”

默言。

苏长幸将图腾插在地面上,绿色的光华四散开来,裹着夜风流转:

“这有治疗效果······过于强大的异能实际上就是在透支生命。”

“嗯?”

钟绝庆脸上露出诧异,感受到惊人的治疗效果,说道:“这是好动西,效果好得有点过分了。”

“当然。”

苏长幸松开手,撇了撇嘴道:“这图腾只能使用三次,这是第二次······这算是你欠我的。”

很熟悉的味道。

钟绝庆觉得这样的口气在哪里听到过,似曾相识:“嗯,算我欠你的······那些猎杀者肯定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他们已经找来了。”

四周只有成片,成片的尸体,以及远处传来的嘶吼声。

苏长幸闻言,说道:“这你也能感觉到?你的能力?”

钟绝庆一脸认真道:“直觉。”

苏长幸倒是觉得藤镚这个时候应该没有精力搭理他们,即使他们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紧接着,又是数道雷声传来,大雨倾盆落下,裹着血的腥味

一个窈窕的人影从废墟中缓缓爬出,碎石滚落,带着不可阻挡的巨力。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企图毁掉一切,卑贱的人,可怜,哈哈,你自命不凡,可也仅仅就是这样罢了。”

她望藤镚的方向,笑着,带着优雅之意,是嘲笑,也是蔑视,高高在上,却也不可一世。

藤镚神情没有变化,隔着夜空和她对视,越来越多的丧尸停滞在原地,发呆,仿佛已经死机。

双方在争夺这些丧尸的控制权,他们的能力在某个角度上来说是异曲同工的,如一山不容二虎。

本来通过一系列的准备,藤镚在之前占据上风,但因为那个闯入尸海的人,一切都乱了。

心思缜密的人往往讨厌意外与混乱的出现,这会让他们失去掌控力,失去对周围事物的掌控力。

主母脸上露出妩媚的笑意,眼中带着暗紫色的锋芒,继续道:

“不过你还是很了不起了,作为高能力者可以做到这个地步,可能所谓天才已经不能来形容你了。”

她是七阶位的非凡者,比藤镚足足高上了一个阶位,按理来说,应该是没有意外的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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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以为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藤镚冷冷地说道,难以言说的气势从他的周身升起,磅礴滚滚,丝毫不输于主母:“我存在的时间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久,冥丫头。”

说话间,四周的丧尸再一次动了起来,冲向废墟,前仆后继。

······

“看来你的直觉并不如你想象的准。”

苏长幸笑了笑说道。

周围依旧安静,只有零星的丧尸向这边冲来,但被陶伊中途截胡,收割掉。

钟绝庆闭上眼睛,盘坐在地上休息,一本正经道:“那他们应该是已经被我吓退了。”

这个安全局的组长怎么没脸没皮的。

苏长幸没好气道:“但结果是并没有人来。”

图腾的绿光逐渐减弱,上端的木脸表情发生变化,变得哭丧,似乎意味着它生命的尽头。

钟绝庆睁开双眼,站起身来,说道:“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这片尸海已经散了,以你的能力想要越过去,问题应该不算大。”

“你对我可能有点太相信了。”

苏长幸有些没好气道,觉得这位完全不拿他当外人。

钟绝庆笑了笑继续道:“我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只能靠你,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这很重要······你应该也是这么觉得的。”

苏长幸略微想了想,也没拒绝说道:“走吧,我也正想去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们两个现在就是老六。”

听到苏长幸的话,钟绝庆脸上的笑意更甚,厚实而爽朗,走在前面说道:“你知道何为光明吗?”

“嗯?”

苏长幸侧头看向他,只觉得这个人很是与众不同,心思有别于常人,至少跟他自己有所不同。

钟绝庆戴上墨镜,单手一挥,数块刀刃飞来,悬浮在他的面前,落入包裹之中:

“所谓光明,就是有人走在前面,挡住黑暗,剩下的部分就是光明。”

惨白的月在他的身后斜拉出长长的影子,掩盖过苏长幸的靴子,浮在水中,扭曲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