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逻辑闭环了,多完美啊。
结果另一边的谭子佩竟然来了一句:
“哥哥,你是不是骗我们呀?”
“啊?哥哥骗你们啥了?”
许安若一愣。
这从何说起?
跟着谭子佩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就是哥哥说你外婆做寿啊!”
“对呀,外婆确实是今天做寿啊!”
许安若下意识的点头。
但旋即,他反应过来了。
合着小丫头不信这个啊?
等一下。
他赶紧扭头,看着谭子衿,极为严肃认真的解释道:
“那个,今天确实是我外婆做寿,我没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带你过去看看!”
这真得解释清楚。
要不然很容易让人误会自己居心不良啊。
然而还没等谭子衿说话呢。
这个鬼精鬼精的小丫头居然又抢先开口了:
“哼,哥哥你之前在田里头就撒谎了,说姐姐身体不舒服,姐姐才没有呢!”
许安若愣住了。
不等他反应过来。
谭子佩那稚嫩可爱的小脸蛋上挂满了得意,又说道:
“还有哥哥你跟奶奶说是姐姐的同班同学,才不是呢,姐姐说你是学文科的,哼,哥哥就是个撒谎大王!”
许安若彻底溃败。
他怎么没想到自己居然不是眼前这个瓷娃娃的对手!
不是?
这……这两人能是姐妹?
他看看谭子衿,又看看天差地别的谭子佩,怎么看怎么也不能理解啊。
最后无奈之下还是嘣出了那句:
“这,这能七岁?”
“哥哥,其实我虚岁是七岁,实岁才六岁零三个月呢!”
“哇喔,那你真的是太了不起了!”
“谢谢哥哥夸奖。”
“不用谢。”
谭子佩终于是消停了。
可许安若却站在那儿手足无措了。
奶奶坐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许安若,说道:
“小同学,子佩这孩子啊就是调皮,她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奶奶知道你也是好心的。”
“奶奶,我外婆今天真的做寿啊!”
许安若欲哭无泪啊。
奶奶笑着慈眉善目,点点头,道:
“奶奶知道,你外婆是团山的,叫吴华英对吧?两个庄子离得又不远的,奶奶也认识你外婆。”
许安若这才意识到两个庄子确实离的太近了。
顿时又一阵头大啊。
这小谭庄好几户人家都认识许安若了。
那岂不是很快就会传到团山庄子去啊?岂不是外婆老妈很快也就会知道了?
这这……
不是,自己离开后都发生了些啊?
“小同学,你这外婆做寿怎么也不多吃一点呢,中午吃饱了没有啊?”
“本来是准备着留你晚上吃饭的,这中午就没做什么菜,你要是没吃饱,你就……”
奶奶又说道。
说话间还起身要去厨房拿碗筷。
许安若赶紧挡住,说道:
“奶奶,我真的吃饱了,这么早跑过来也确实是在外婆家待得不喜欢!不过原因不是外婆,是那几个姨娘亲戚……”
他还在解释着。
同时也时不时的看桌子那边谭子衿的反应。
谭子衿已经坐下来了,低着头,还是闷声不吭的,在小口的吃着饭。
许安若还是拦下了奶奶。
谭子衿放下碗筷泡了一杯茶给许安若端了过来。
终于适应下来的许安若端着茶杯看着那桌上,才发现这一家人中午才三个菜。
一盘咸菜,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盘许安若看不出来的黑乎乎的,应该上一顿的剩菜。
“中午就,就吃这个吗?”
他没忍住问道。
问完又有点后悔了。
没等奶奶说话,抱着碗的谭子佩抢着回道了:
“本来今天中午姐姐要做粉圆子烧肉的,可是哥哥你中午不在这儿吃,就没有了!”
小丫头一副怪罪许安若的样子。
许安若愣了一下,听着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啊。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这个家过得如此穷苦?
明明她们都已经那么用力的活着了啊!
就是肉而已。
14年的肉很贵吗?很稀罕吗?
许安若没再说什么。
他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自己走了出去,在外头转了转。
然后发现谭子衿的家里养了鸡也养了鸭子,还不少。
侧面厕所隔壁的猪圈里头还有一大一小两头猪。
这在14年的枞湖县已经是最常见的农村家庭标配了。
所以,还是觉得不至于啊!
然后许安若又想起了前世。
想起了自己绝无仅有的和谭子衿之间的那两次接触。
第一次是老乡会,她罕见的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惊艳了当时的所有人。
许安若之前一点也没觉得这有什么。
可现在,完全不合理!
第二次要合理一点,是在食堂的三楼。
他看见谭子衿很憨憨的吃完一份木桶饭后,站在黄焖鸡的档口发了一会儿呆,又点了一份黄焖鸡。
但那两次没让许安若感受任何的苦难气息和揪心的感觉。
不过想到这儿。
许安若突然间也就宽心了不少。
这至少说明前世的谭子衿在上了大学之后一直都在向上着和变好着!
“咦?”
这时许安若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柴房。
他居然发现了一条老黄狗,就趴在那木门后头看着自己,不动也不叫唤着。
“还养狗了?”
“家里养条狗就对了!”
许安若心想着,走了过去。
他很意外的是自己之前挑稻把来来去去十几趟,这狗愣是没叫唤一声,自己也完全没有发现。
走过去。
他“唑唑”的唤了一声。
这大黄居然摇着尾巴起身了。
许安若这才发现大黄狗是被栓着的。
他摸了摸狗头,很温顺,就跟认识许安若一样。
可这就让许安若有点不满意了啊。
这傻狗,陌生人来了也不叫?咋看门啊?
然而。
突兀间。
被许安若摸着狗头的大黄狗躯一震,吓得许安若直接蹦开,然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这大黄狗冲着路边的那个方向狗吠着。
那模样,凶的吓人。
许安若顺着方向看过去,没人啊,可一会儿就听到了几个过路的中年男人的说话声音。
他就愣住了。
旋即他又试着唑唑嘴唤了一声。
大黄那加起来的尾巴跟着就竖起来了,摇晃着,飞机耳也出来,将狗头伸过来蹭着许安若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