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凌志远几近落荒而逃之际,老书记贾德亮拨通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吴良鸣的电话。
在这之前,贾德亮便和吴主任联系过了,但对方正在参加应酬,让他九点以后再打过去。贾德亮见时间差不多了,便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吴良鸣当即便向老书记表示歉意,之前由于有领导在场,不便接电话。
贾德亮见学生对其仍是一如既往的尊重,一颗悬着的心当即便放了下来,笑着说道:良鸣,你和老师之间就别客套了,我知道你忙!
吴良鸣当即便出声问道:老师,您给我打电话有事?说到这儿,他猛然回过神来,急声问道:老师,上次那事不会还没解决吧?
以贾德亮和吴良鸣之间的关系,他心里很清楚,对方绝不会和他装叉的,当即便开口说道:良鸣,你帮着打过招呼了?
老师,那天接到你的电话之后,我便给三河县长龚一祥打过招呼,怎么,没办成?吴良鸣一脸惊诧的问道。
这话如果出自其他人之口,贾德亮极有可能认为对方是在忽悠,但吴良鸣和他之间的关系,虽说是师生,但犹如父子一般。吴主任既然这么说了,那便绝不会忽悠他。
良鸣,龚县长的事多,可能把这事给忘了,你抽空再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贾德亮满脸堆笑道。
贾德亮虽未直接回答吴良鸣的问话,但其中的意思已非常明确了。
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吴良鸣听到恩师的话后,脸色当即便阴沉了下来。他亲自给三河县长龚一祥打电话,对方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也太把他放在眼里了。
老师,你稍等一下,我这就给龚一祥打电话。吴良鸣气呼呼的说道。
贾德亮听出了学生言语之间的愤怒,连忙开口说道:良鸣,你别上火,这事是我们有求于人家,所以
老师,您放心,我心里有数。吴良鸣一脸不快的说道。
吴良鸣之所以有今日的成就,多亏了贾德亮当初的帮助,在他眼里,对方如同再生父母一般。虽说这些年他没少帮贾忠堂的中光机械介绍客户,但心里还是觉得对恩师有所亏欠。这次的事是恩师亲自给其打的电话,结果却没办成,这让吴主任的脸上很有点挂不住。
看见老爷子挂断电话后,贾忠堂连忙一脸关切的问道:爸,吴哥怎么说的?
我猜的没错,他接到我的电话后便给龚一祥打了电话,但对方却没给办,良鸣也很上火。贾德亮一脸阴沉的说道,他这会给龚一祥打电话呢,说是等会回电话过来。
贾忠堂听到这话后,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低声自语道:我还以为吴哥不愿管我们的事呢,原来是龚县长没办到位,这会看他怎么交代!
从贾忠堂的角度而言,以吴良鸣的身份地位,只要他亲自出手,三河便没有摆不平的事,这便是他心情大好的原因所在。
将儿子的表情看在眼里,贾德亮一脸阴沉的说道:事情只怕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得意之中的贾忠堂没想到老爷子会兜头给他一盆凉水,当即不服气的说道:爸,这事还能有什么复杂情况,一定是龚县长将这事给忙忘了,否则
贾德亮狠瞪了儿子一眼,沉声说道:如果你是龚一祥,你会把省委办公厅副主任亲自打电话过来嘱咐的事给忘了吗?
贾忠堂听到老爷子的问话后,心中咯噔一下,略作思索之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省委办公厅不同于其他部门,一县之长龚一祥在三河虽然废话牛叉,但到省里去便有点不够看了。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和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拉近关系,龚一祥怎么会错过这一难得的机会呢?
见到儿子摇头之后,贾德亮沉声说道:既然你都认为不会忘,那龚县长怎么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
看见老爷子一脸凝重的神色,贾忠堂那颗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重又提到了嗓子眼,一脸郁闷的说道:爸,既然龚县长不会忘了这事,那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当中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贾德亮无法回答儿子的问题,这也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当即一脸阴沉的说道:等良鸣的电话回过来再说吧!
爸,姓凌的是从市里空降过来的,龚县长不会对他有所忌惮吧?贾忠堂一脸郁闷的说道,他是前市委书记宋维明的秘书,老板出事了,他不但什么问题没有,而且还成了大权在握的镇党委,这可真是咄咄怪事。
贾德亮在基层官场混迹了大半辈子,儿子说到的,他早就看见了,这便是他心事重重的原因所在。
行了,别乱猜测了。贾德亮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先出去,让我静一静!
贾忠堂不敢违拗老爷子的意思,轻嗯一声之后,便转身出门而去了。
远在杭城的浙东省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吴良鸣此时心中也很郁闷,接到恩师贾德亮的电话之后,他便立即拨通了三河县长龚一祥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不等他询问,龚县长便向其汇报起那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来。当听龚一祥说,双桥镇党委书记凌志远并不买他的账,非但不同意撤回对那块荒地的查封令,还和其直接较量了一番,让其很是郁闷。
尽管龚一祥说的煞有介事,但吴良鸣并没给他面子,在电话狠狠数落两句,不等其开口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片刻之后,龚一祥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龚县长在电话里向吴主任保证,他一定想方设法将这事处理好,给领导一个交代。
吴良鸣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凝视着手中红色话筒,吴良鸣心中很有几分犹豫,不知怎么回复老师,心中行业内有几分犯难之感。
一番思索之后,吴良鸣轻叹一声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实话实说吧!改天打听一下这个姓凌的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如此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