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锦衣大明第八十七章请客听消息
有这种好东西还等甚么!
梁叛随手翻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便老实不客气地拿了。
至于那刘书办的八百五十两银子,管他呢。
两人出了门,梁叛将门重新锁上,正要离开,想了想对萧武道:“萧大哥,你砍一剑。”
萧武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依言拔剑将那锁芯砍断了。
铜锁立刻“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梁叛笑道:“让他们互相猜去罢。”
不过这动静引起了二堂门房的注意,从二堂方向传来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大约是有人听见响动特为出来查看的。
这县衙前堂无人而二堂有人,也属怪事,大约就是那位杨主簿屏退的功劳。
两人当即翻墙出了县衙,一路回到客栈中去了。
回到客栈还是没有敲门,直接越墙而入,落地时照样拍了两下手背,告诉老缺等人不必惊动。
这时耳房里的吃酒声音早已歇了,并传出了屠三爷震天响的鼾声,正屋里面还亮着灯,两个并排的影子斜斜地投在窗纸上,那两个娃娃似乎还在用功。
梁叛和萧武进了房间,刀剑搁在桌上,立刻取出那部账册来翻。
这部册子归纳的已经相当完备,虽然在人口资料上远远比不上黄册的零头,田亩位置标示也没有鱼鳞册来的一目了然,但是它的简洁和实用性远超黄册和鱼鳞册的合集。
唯一让人疑惑的是,没个地方最后都有个田亩总数,加起来整个溧水县田亩不到三十五万亩,似乎偏少。
虽然梁叛并不知道近几年溧水县在册的田亩总量的确切数字,但是大致估算一下,至少也该在六十万亩上下,与那不到三十五万亩的数量想必,差距过于悬殊了。
梁叛将所有的数据抄在另一张纸上,又加了两遍,并无错漏,仍旧是三十多万,不禁大感困惑。
萧武自然对这些账册数字的东西不感兴趣,回房便洗洗睡了。
梁叛将这些还未装订的纸张收在一只牛皮口袋里,塞到枕头底下,到院里打了水简单洗漱过后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行程,并且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找冉清好生商量一番。
一睁眼还是固定时辰,梁叛在前院找到正在送水的店伙,叫了早点,并将两个酒坛交给他,派他到酒肆去赎了定钱回来。
天上的雨还在不紧不慢的下着,照这样看来,今天都未必走得了。
好在屠三和丫头的毒渐渐清了,人也没甚么大碍,倒不急于回去。
如此在客栈中待了小半天,雨势就这么绵绵密密地下,既不再有那种几欲将天地灌满的瓢泼之势,却也不见停歇的意思。
于是梁叛等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眼看快到中午了,只好吩咐店伙备午饭,预备再留一天看看。
可是还没等午饭做好,就听四周各处乒乒乓乓的敲门声乱响起来,店里掌柜伙计扰得鸡飞狗跳。
梁叛悄悄到前院去瞧,只见外面来了一队撸着半截袖管、裤腿的官差,看样子是刚刚干完粗累活计的县衙壮班,只见一个头目急躁躁地喝问:“最近有没有生人住店?”
客栈掌柜的苦笑道:“程头儿,瞧你这话问的,我们开客栈的做的就是生人买卖,哪里有常住的客人。”
“我不管,都叫出来!”那壮班头目气急败坏地道,“妈的,老子们在河堤上卖完命,回来还要顶捕班和皂班的差!壮班全是后娘养的吗?”
这人一边骂一边将柜台拍得砰砰作响,台上茶盏酒壶丁铃当啷一阵乱跳。
那掌柜按住这个跳起那个,按住那个跳起这个,只好将台面上所有能打碎的东西全都搬到了后面的酒架上。
梁叛在后门口咳嗽一声,走了进去,故意向那掌柜的道:“掌柜的,甚么事这样吵闹啊?”
那几个民壮和客栈掌柜都是一愣,昨夜那个店伙站在旁边挤眉弄眼,好像在提醒梁叛谨言慎行。
梁叛呵呵一笑,朝那程班头拱拱手道:“原来是贵县的壮班弟兄,幸会幸会。”
那程班头见他如此做派,反而有些拿不准了,略略收了几分火气,将他上下打量一会,随意地拱手还了礼,问道:“阁下面生,敢问尊乡哪里?”
“间壁江宁县,也是家门口人。”梁叛掏出锡牌晃了晃,很亲热地道,“大家都是当差的弟兄,虽在咫尺门前,难得遇见,何不坐下来吃几杯,都算兄弟的账。”
那程班头瞧了他的锡牌,又听说是隔壁江宁县的,不觉亲近几分,加上这人说话客气,又很热络,当下便放松了戒备,只是摆手道:“还有公差在身,怎么好意思叨扰?”
“办公差也要瞧瞧时辰啊!”梁叛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好像在为这几个民壮鸣不平似的,摊开手道,“皇帝不差饿兵,我想贵县的杨老爷不至于这么不讲人情,叫弟兄们饿着肚子办差?”
这话极有力量,说到了那几个壮班的心坎儿里,把他们本有的怨气都激了起来,那程班头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道:“老兄台,你说得再对没有,弟兄们先吃喝饱了再说,莫非天踏得下来吗?不过这是我们溧水县的地面,没有你做东的道理。走,今天全是我的,上楼看座。”
梁叛连忙拦住他,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嗓门说道:“实不相瞒,小弟这顿饭花的是一位都老爷的差补,这是惠而不费。朝廷公家做东,你我都当空手客人。”
说完便硬拉着上楼,一叠声嚷嚷叫那店伙上酒上菜。
其实他说了半天,就是要点出这个“都老爷”来,为的就是让这些人不要上后院去搜查。
否则叫他们搜出一班男男女女,又是带伤又有兵刃的,满身再长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那程班头只好客气两句,带着弟兄们跟梁叛上了楼。
一行人找了个角落清净的位置,刚刚落座,那程班头便小心翼翼地打听道:“老兄台,你方才说一位都老爷?是哪个都老爷?”
“都老爷还有几个?”梁叛见他入彀,笑了笑说,“就是在洪蓝埠,召了你们杨大老爷去的那个,眼下就在后面院里。”
那程班头吃了一惊,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胡乱搜查,对待梁叛更加亲热了几分。
梁叛便趁着酒菜未上的间隙,向程班头打听他们所办的差事,何以如此兴师动众。
那程班头也不藏私,悄声道:“不瞒你老兄台,昨夜衙门被盗了,户房丢了一部极重要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