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五十八章内乱
梁叛此时被一群人挡着,想要赶上去动手已是不能,情急之下只好叫道:“萧大哥帮忙!”
萧武一直在观察这边的动静,以梁叛的能力,眼前这十几个不入流的货色根本构不成威胁,但是他依然时刻准备出手。
这时听到梁叛的呼叫,二话不说便拔剑而出,就在曹八斗惊慌失措的目光之中,一剑洞穿了对方的胸口。
曹八斗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穿过自己胸口的剑,手里的短刀想要递出去,可是手指上半分力气也没有了,只从牙缝里挤出半句话来:“我大伯……我大伯……”
余下的漕帮帮众呆在那里,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十几人抛下马车一哄而散。
梁叛连忙冲到第三辆车后面,掀开车帘一看,果然瞧见车上坐着两男一女,冯二被人牢牢捆在车上,半点动弹不得。
另一个男子梁叛也认得,正是冯二的小舅子陈福生,剩下那个女人,不用说,自然是福生的姐姐。
这是萧武将自己的剑递过来,梁叛接了,起手两剑,替冯二割断了绳索。
冯二解下麻核,狠狠啐了一口,来不及给他的女人和福生解绑,伸手拉住梁叛惶急地道:“快救齐老大,锦衣总反水了!”
“甚么?”梁叛大吃一惊,“谭三郎也反了?”
“不是小三哥,是他家老头子,小三哥现在被锁在家里,锦衣总的大权被他家老头子收回去了!”
谭家老头儿,谭如松?
那可是与仇镇海同辈的老家伙,当年漕帮撤军建帮时,正是因为谭如松急流勇退,并且以一己之力镇住了蠢蠢欲动的锦衣总,这才帮助南京漕帮迅速站稳阵脚。
如果说乾照和尚是南京漕帮的创立者,那谭如松就是南京漕帮的开山元老、第一功臣。
如同徐达之于太祖。
谁又能想到这位南京漕帮最大的功臣,现在竟然带头造了齐四的反……
“齐四哥在哪?”梁叛皱着眉头问。
冯二一边给那女人松绑,一边答道:“在天界寺别院,立地佛国!小三哥被他们家老头子关起来之前,偷偷派人给齐老大送了信,齐老大到别院去请老帮主了。不过谭如松也带了人马赶了过去。”
“带了多少人?曹老刀呢?”
冯二咽了口唾沫,紧张地道:“谭如松带了他亲信二三百人。曹老刀不见了,昨天晚上齐老大安排在曹老刀身边的弟兄突然断了消息,随后曹老刀便不见了,没人知道他在哪。”
梁叛转头看了看南京城巍峨的城墙,月光下绵延不断的高墙冷冰冰地横亘在前,将内城外城隔绝成两个世界。
不远处是凤仪门,进门不过一里地便是佛光寺,梁叛想起第一次闯怪石园的那天晚上,谭三郎在外接应,漕帮的人在内留门,他还跟齐四在佛光寺中见过。
那时漕帮虽然有曹老刀这个隐患在,表面上依旧还是一个整体,可是谁又能想到,不到两天的功夫,偌大一个南京漕帮就陷入一片内乱了。
梁叛一咬牙,对萧武道:“萧大哥,我要去一趟南城,这事难免抛头露面,于你不利,我看你还是跟着冯二哥他们一起走,到了西城找个地方歇息罢,明日再见。”
萧武确实不大喜欢卷入这种江湖帮派的恩怨,不过刚才听这几个漕帮的人所说,似乎梁叛此去十分凶险,他想了想道:“不必,我和你同去,到了那里我只在暗中接应即可。”
梁叛不再耽搁,将第一第二辆马车解了套,牵出马来,与萧武一人一骑,直奔南方而去。
冯二连忙让那女人和福生下车,并叫卜老六和赖猴子上来,说道:“我们三个先走,到了西城地面上,赖猴子下车到仝记大车店租车马,我和卜老六召集所有家在西城的弟兄,都在仝记大车店集齐,杀到别院去!”
因为他们的生意都在三山门一片,所以冯二的手下很多人都把家安在西城,往来近一些,却无意中给今天召集人马提供了便利。
第一辆车里的三个属下自然是护着福生姐弟俩慢慢跟来,这不必他吩咐。
众人应了一声,分头行动。
……
城南天界寺一片寂寂无声,没人注意到山脚丛林之中的别院,已是杀机阵阵。
别院门前那块“立地佛国”匾额,此时已经被门前无数根火把映照得一片通明,南京漕帮锦衣总大约三百人,将这个院子团团围住。
门前站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身穿一身黑色缎袍,微微有些塌陷的眼窝之中,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那块牌匾。
他已经在此静静地站立了小半个时辰,精神依旧矍铄如常,身体有些佝偻,但还是并没有露出疲惫之色。
“立地佛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老者的目光之中露出一丝迷惘的神色,“仇大哥,你的刀放下了吗?不知你有没有成佛?”
夜中的山林,除了虫鸣之声,没有人回答他。
眼前这座小院之内,就像不远处的天界寺一样,都沉默而平静。
“进去的人怎么说?”老者忽然回头,向一个年岁不低的属下发问。
那人拱手道:“谭老大,已经派了第三批人从不同的位置进去了,都没有消息传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锦衣总在此围而不攻已经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接连派了三拨人马,从各处院墙翻墙而入,却都是泥牛入海。
“看来是头陀和三座他们……这几个小子,倒是长进了呢。”
谭如松眼中猛然精光大盛,一挥手道:“不必再派人进去试探了,直接打!”
“是!”那属下开始向四周打起手势,大约有六七十名漕帮帮众上前一步,四面将这别院围了,开始叠人墙进院子。
可是就在南墙边上,一个帮众刚刚踩着同伙的肩膀攀上墙头时,院子里面突然冒出一根又尖又长的竹竿来,在墙头那名帮众的胸口重重一捅,那帮众惨叫一声,翻身跌落下来。
“再上!”
谭如松淡淡地道,那帮众立刻捂着胸口爬起来,勉力再往前冲。
这时院内突然响起一声大喝,只见一个身穿灰色衲衣的僧人提了一口黑黝黝的铁棒,跃上东面墙头,面容凶恶,见人便打,转眼间被他一口禅杖扫翻七八人。
这和尚只有一只左手,右臂齐肘而断,依旧打得虎虎生威。
谭如松双眼一眯:“哼,头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