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六十七章兵变
“对不起,早上的事我一无所知,要写陈述让骆俭彰去写好了。”梁叛转身就要离开,临走时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一句,“机速总发给上级的情报,骆俭彰始终不肯批,现在机速总无人统理,你既然为他的事而来,你最好关注一下。”
“是振武营的情报罢……”蔡祎点点头,“这我知道,你们怀疑振武营还兵变,不过依我看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振武营的营盘四周都有军队,他要造反立刻就被四面围攻,所以我觉得是梁总旗多虑了。”
梁叛皱了皱眉,正要反驳,这时外面突然火急火燎地闯进一个人来,穿着锦衣卫校尉的军袍,满脸惊慌的神色。
蔡祎正要呵斥,那锦衣卫冲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迅速说了两句话。
蔡祎脸色剧变,登时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瞪大了眼睛看着梁叛。
梁叛正不知他是何意,却见丫头也着急忙慌地从医馆后门跑进来,神情也同那校尉一样的慌乱着急。
梁叛立刻想到——振武营有变!
他猜得没错。
就在不久之前,振武营举兵哗变。
督储侍郎黄茂才当街被杀,裸尸悬于大中桥牌坊,乱兵射箭戮尸泄愤,南京城已是一片哗然。
蔡祎深深地看了梁叛一眼,随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丫头站在梁叛身边,紧张地问:“老大,怎么办?”
“甚么怎么办?”梁叛朝她苦笑一声,“别怕,这事跟我们没有关系,只是南京城要地震了!”
黄茂才是南京户部侍郎,也是文伦的手下。
他所作的一切决定,都是有文伦支持的。
现在这些决定已经被证明为是冒进而欠妥的,并且直接引发了极其严重的后果!
振武营三千人,现在已经乱了起来,再剿显然是不可能的——南京城里打巷战,这简直是开玩笑!
错过了在军营之中扑杀的机会,那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只能抚,至于要花多大的代价,那只有看这些兵有多大的怨气,另外有多大的胃口了。
黄茂才已经死了,一定要有人为这件事负责的。
那么这个人,只有文伦。
而且不单单文伦这个户部尚书要负责,力主组建振武营的兵部尚书张敖大概也难辞其咎。
甚至南京守备魏国公徐鹏举会不会受到牵连,都要看皇帝对徐家究竟还有多少恩宠了……
文伦和张敖一倒,湖溪书院失去两面旗帜,南京原本相当稳定的局势就很难说了。
他想给李裕或者冉佐写封信,说说自己的看法,并让他们早做决断的,可是刚要转身进书房,便又放弃了。
他现在已经被革职,已经不是陈碌的手下了,更加和湖溪书院再没甚么关系。
那他写这封信做甚么呢?
他以甚么名义去写呢?
梁叛摇摇头,摸了摸丫头的脑袋,说道:“你去做你的事罢,不要多想,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对他们几个也这么说。”
“嗯!”
丫头点点头,这次没有搞怪,十分乖巧地去了。
梁叛回到屋里,倒在床上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再醒来已是半夜。
梁叛走出门,看看天上的月亮,视线越过城墙,看到东南方向大报恩寺琉璃宝塔的塔尖,原本计划今晚再到塔上一查究竟的,现在看来也没可能了。
因为聚宝门已经关了。
现在已是夜禁。
想到此处,梁叛便又返回屋内,可是这一觉睡了四五个时辰,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他在床上躺了一刻,又走出屋子,来到院子当中,就这么静静地对月而立,心中想着过去、现在和将来。
他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了,只为了自己,不为别人的事情。
梁叛忽然想起今天与范宰的对话,是了……丁吉原、丁少英。
是时候做些让他们彻底清还那些血债了。
他走进书房,点上灯,找了纸笔出来,开始详详细细地制定一个计划。
……
一转眼,“锦衣卫与中兵马司”斗殴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天,但是这件在平日里算得上是大新闻的事,竟然完全没有在六角井以外的地方掀起多少波澜。
因为这几天南京的舆论,完全被另外一件骇人听闻的大事所霸占着。
那就是振武营兵变。
事情的结果也很快有了定论:
督储侍郎黄茂才翻墙摔倒身亡,振武营并未杀人、不算兵变,魏国公徐鹏举与守备太监、兵部尚书张敖共同担保,户部从库中调白银十万两用于补偿和安抚士兵。
振武营兵变解除。
南京城重新恢复安定。
但是大中桥牌坊下面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
就像那座茶楼,还依然保持着大战以后的乱象,残损的桌椅仍旧躺在那里,破烂的楼梯扶手还挂在半空,墙上和地上的斑斑血迹仍旧在散发着血腥。
梁叛丢下蔡祎给的十两银子,交给老八,让他看看那些桌椅板凳,能修就修,不能修就再买,然后继续把酒楼开起来。
而他自己,则出城去了能仁里——他已经好几天没瞧见冉清了。
……
竹林小屋之中,阿庆和阿虎的读书声郎朗传出,梁叛和冉清并肩走在林间小道上。
冉清今日瞧着有些沉默,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梁叛犹豫了好久才开口问:“你怎么了,还生我气呢?”
冉清停下脚步,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梁叛,忽然两颊生嫣,捂着嘴“噗嗤”一声笑,说道:“我何曾生你的气了?”
嗯?
梁叛有些意想不到,自己那样“耍流氓”,冉清居然没有生气?
他不解地问:“那我怎么看你愁眉苦脸的?”
冉清的神色立刻黯淡下来,低着头走了几步,轻轻叹了一声,幽幽地道:“李眉山来了。”
“李谁?谁来了?”
梁叛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眉山,算是……算是我的同窗罢,小时候他在我家家塾里读的书,是崇佑二十九年庚戌科进士,授庶吉士,前两天来南京了。”
梁叛直觉里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而且这个李甚么山的,与冉清大概也不止是小学同学的关系。
他心里有些吃味儿,酸不溜丢地道:“庚戌科进士,很厉害吗?”
冉清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走得与他稍稍贴近了些,一本正经地道:“李眉山中进士那一年,才二十四岁,你说厉害不厉害?”
“呵呵……”梁叛实在想不出甚么话来反驳,只好“呵呵”两声。
无力地反击。
冉清忽然拉住他的衣袖,两人面对面站着,她似乎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缓缓地说道:“李眉山上个月到我家提亲,我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