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九十九章你算哪根葱
陈碌看大萧武这副样子,眼神冷了下来,心里愈发恼火。
这是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真以为我缇骑所离了你萧武便无人可用了?
还有那个梁叛,简直不知好歹,不识时务,。
以前萧武多老实的一个人,现在都被梁叛给带坏了!
此刻正在茶楼上挑选诗词的梁叛,背后没来由的一阵汗毛倒竖。
他忍不住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定这楼上没有任何危险以后,才又低头去翻面前的一沓稿纸。
对面坐着的谢无名扇着个破折扇,每当他翻到一首诗词,便给他指点哪里用了甚么典故,哪里是借喻、暗喻、对比、反衬……
梁叛也没有一味的听他自吹自擂,而是细细选了几首相对出彩的放在一边。
十个文人有九个都觉得自己天下第一。
虽然谢无名的诗颇有几分魏晋风骨,而且质量尚可,但是风格太杂,而且有个立意空泛的通病,要挑出几篇合适欧阳达或者管寄的,还真要费几番心血。
有时梁叛看到一首诗还不错,情景意境都有值得称道之处,但是风格不合的,便让谢无名现场改。
可惜诗词这个东西,拢共只有几十个字,改得好是画龙点睛,改得不好便是画蛇添足了。
因此能改的谢无名便提笔改两句,不能改的便直说不能改。
所以最后从三十多篇当中勉强选了十篇,给谢无名付了十两银子打发走了。
谢无名也挺高兴,一连做了两个揖。
十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也抵得上他将近三个月的俸禄了,对于一向穷酸的谢无名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进项。
这边梁叛选好了诗稿,就等陈老板掏银子给萧武来买诗呢。
他觉得陈老板一定会很乐意掏这笔钱的,即便他已经跟萧武明说了要提价一倍。
因为自己贡献的两首诗,直接帮助管寄和欧阳达分别打入了两个学社的核心圈子,一个是“南都七子”,另一个直接成了金陵社的“三夫子”之一。
这样的效果,花几千两银子也买不到的!
然而此时在半日亭中,陈碌已经快暴走了。
因为萧武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必须在梁总旗那里买,而且要双倍的价钱。”
万端低头捂住眼睛,他现在很后悔刚刚没有向陈碌提出告辞。
但是现在走的话,是不是太着痕迹了?
万端擦了擦脑门上愈发多起来的汗珠,更加纠结了。
陈碌咬着牙,忍住了满腔的怒火,抬高了几分音量,又提醒了一遍:“别说双倍,哪怕三倍也不是问题!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让这两个家伙进入学社,做个最普通的社员,他梁叛有这个本事吗?”
萧武一愣,转头向那两人看了看,皱眉答道:“如果是这种要求的话,恐怕很难。或许还要加钱……”
陈碌都给气笑了,心想老子的钱甚么时候这么好骗了?
这已经不是骗了,这是明目张胆的抢钱啊!
万端感觉到整个半日亭中顿时充满了杀气,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万胖子双手在膝盖上一撑,站起来便向陈碌拱手道:“谦公,下官……”
“坐下!”陈碌怒喝一声。
万端脸都白了,腮帮子上肥肉一抖,连忙一屁股墩在了石凳上。
只见陈碌背着手在亭子里来来回回走了两圈,突然指着萧武道:“你去对梁叛说,我给他五百两,只要两首诗,他自己作也好,买也好,抢也好,偷也好,给我弄到两首好诗来!”
萧武面无表情地道:“两首不够。”
陈碌顿时呼吸一滞,气得两手发抖。
他努力保持着理智,大声问:“为甚么不够,难道两个学社的门槛都提高了?”
“没有啊,进学社还是一人一首。”萧武道,“但是南都社要出诗集,一共七十多首诗,管寄要出五首。”
万端差一点就哀嚎出声,连忙咳嗽两下掩饰尴尬。
陈碌气得都快跳起来了,这他娘的简直欺人太甚!
你萧武现在哪怕说出个稍微靠谱一丢丢的理由来,老子为了在万正仪面前保全几分老脸,这钱就捏着鼻子掏了。
大不了等送走了万正仪,再来秋后算账。
可是这个理由也太扯了罢!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着管寄的鼻子,对着萧武唾沫横飞地道:“就他这德性,方巾戴得像草帽,直裰穿得像短打,袖子快撸到肩膀头了,一看就是木匠营干苦力的。南都社凭甚么带他出诗集?七十多首诗他还出五首?他算哪根葱?”
这时凉亭外面有些炎热,管寄穿这身直裰穿得不大习惯,又贪凉快,便将袖头撸到了小臂上,绝没有陈碌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他还是急忙将袖子放了下来,低下头不敢言语。
萧武又没搭话,他记得刚才陈老板好像问了好几个问题,一个值得回答的都没有,而且他也答不上来。
他哪里知道南都社凭啥要带管寄出诗集,他又不是南都社的人。
还有管寄算哪根葱,这个问题就更没法回答了,貌似哪根葱也不算——一个小斥候,能算甚么葱?
陈碌见萧武不回答,以为他心虚了,便走下半日亭,对着管寄道:“你自己说,南都社凭甚么带你出诗集?七十多首诗你有甚么资格出五首?啊?你算他娘的哪根葱?”
欧阳达在旁边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浑身发抖,满脸通红。
管寄见千户大人发问了,不敢不答。
他老老实实地道:“回大人,南都社近几日要集齐‘南都七子’和‘南都十六贤’的诗作出版,其中南都七子是一人五首诗,南都十六贤是一人两首,总共六十七首诗,不是七十多首。还有……”
他偷偷向萧武使眼色求救,还有一个问题是啥来着?
萧武板着脸道:“你算他娘的哪根葱?”
“噗——”欧阳达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他立刻抿起嘴吧,站直了身子。
他是专业的斥候,受过严格训练的,不该笑的时候绝对不会笑!
管寄看了看萧武,又看了看满脸震惊的陈碌,最后用手肘捅了捅欧阳达,压低嗓音,不太自信地问:“我算他娘的南都七子这根葱?”
欧阳达再也忍不住了,四根手指塞进嘴里,笑得浑身抽搐、面目扭曲,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这就是专业!
萧武走过去一脚踹翻了自己的前属下,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陈碌猛然抓住管寄的衣领,剧烈地摇晃起来,将他本来就歪戴的方巾都摇掉了。
“你是南都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