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由精品提供的—《》第一百零四赌一场
两个龟奴立刻松了手,转头去看,只见侧门开着,九娘穿着一身素白缎套、裙子,松松地挽了个发髻,也没甚么妆容打扮,一派平淡素净。
只是神情倦怠,似有几分憔悴之色。
不过梁叛倒是眼前一亮,这样的九娘,反倒另有一番风情。
“好弟弟,今日怎么想着到姐姐这里来了?”九娘一只手背在身后,斜倚在廊柱上,看着他微微笑着。
“带个朋友来。”梁叛向那女扮男装的假相公看了一眼,向九娘那里走去。
这时不论是大堂中的龟奴仆役,还是楼上的莺莺燕燕,都好奇地打量起这个人来,他们还从没听说九娘有甚么弟弟的。
当然了,欢场中逢场作戏的称呼也很常见,但是九娘对这种男人向来是不假辞色的,更不用说姐姐弟弟叫得如此亲热了。
那假相公也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这两个男人。
不过也仅仅是有点好奇而已,等她打量过,并且没有从这两个男人身上发现任何特别之处的时候,眼神就变成了厌恶和不屑。
她当然知道这是甚么地方,来这种地方的男人,绝不会是甚么好东西!
包括她爹。
此时“坏东西”梁叛走进廊中,向九娘拱了拱手,凑到耳边,低声说了一句:“好姐姐,我这朋友可是个雏儿,相烦替他找一位温柔体贴的姑娘。”
“好。”九娘似笑非笑,眼波流转,在赵开泰身上上下一扫,将赵小侯一身骨头都扫得酥了几分。
他连忙低下头,假装咳嗽一声,偷偷转眼四顾,却恰好同赌桌边上那位女扮男装的姑娘四目相对。
赵开泰浑身一激灵,连忙转过头去。
他只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突然听到一声娇喝:“喂,你们两个,平白搅了小爷的赌局,赔我!”
赵开泰吓了一跳,连忙向梁叛靠近了些。
梁叛转头看那小姑娘,生得倒还好看,脸蛋儿略有几分婴儿肥,只是凶霸霸的,也不知甚么路数。
他便用眼神询问九娘,九娘便捂嘴娇笑起来,无奈地瞥了那姑娘一眼,低声道:“她嘛,我也没有办法。”
说着便幸灾乐祸地躲到一边,摆明了隔岸观火的态度。
梁叛倒是不怕,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赔?”
“很简单,跟我赌一场!”那姑娘挑衅地瞪着梁叛,问道:“敢不敢?”
“呵呵,有甚么不敢。”梁叛看看门外,天色不早了,便道,“不过此处不大好,人来人往的,误了九娘的生意”
那姑娘便看向九娘。
九娘笑说:“到小飞燕的房里。”
那姑娘点点头,背着手径直上楼,显得轻车熟路。
梁叛自无不可,伸手请九娘先,自己随后跟了上去。
九娘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拿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臂弯里,梁叛一眼瞧见,原来九娘手里还攥着个巴掌大的酒壶。
到了楼上,梁叛一路都感到十几双目光钉在自己身上,走廊中的女人们还没散去,都捂着嘴碰着脑袋叽叽咕咕,一个个眉开眼笑地看着这边,不知在说甚么笑话。
梁叛视线扫了一圈,也不多作理会,只跟在九娘身后进了一个房间。
进门一看屋里沏茶的人,原来就是方才坐在上门的那位豪放女。
不过小飞燕此时已经穿戴齐整,冲着两位客人轻轻一福,伸手延客入座。
举动娴静淑雅,宛如大家闺秀,丝毫瞧不出方才在赌桌上的那股子豪放气概。
早有龟奴将楼下牌桌上散乱的骨牌和骰子收了,颠颠地送到小飞燕这里来,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指了房中的一张小圆桌,说道:“就在那里赌!”
说着当先在北方坐下,一派大马金刀的气势。
梁叛很随意地坐在她的对面,笑道:“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虽然早知对面是个女儿身,但是对方既然扮了男装,便以男子的称谓相询。
那姑娘皱了皱眉,不悦地说:“问那么多做甚么……”接着便犹豫起来,“我叫……我叫赵开泰!”
“嗯?”梁叛先是吃惊,随即心中一凛,暗道:这是甚么意思,当面挑衅吗?
莫非这人算准了我和赵小侯要来,现在此处布置摸底的?
不过一想又觉得不对,这个姑娘可是个没城府的,不会弄这么多弯弯绕的事情,难道是赵小侯的仇家?
也不对啊,这两人显然并不认识……
比他更纳闷的,当然要数赵开泰本尊了,他瞪着一双牛眼,再三确认了对面那位根本就不认识以后,浑身已出了一层透汗。
那姑娘倒是浑然不觉,反问道:“你们又叫甚么?”
“赵……”赵开泰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回答,被梁叛桌底下轻轻一脚,踩在了脚背上,疼得他眼冒金星。
“赵少爷,久仰久仰。”梁叛连忙接口过来,“在下张学友,他是刘德华。”
不就是瞎起名么,谁不会啊?
赵开泰有些不解地看看梁叛,自己啥时候就成“刘德华”了?这啥破名字啊?
梁叛才不会照顾赵小侯的不满情绪,直接问道:“赵少爷想怎么玩,多大注码,甚么规矩,都请先定个章程。”
赵开泰脑子里嗡嗡的,听到自己的姓氏,下意识地又接口道:“哦,哦,好的,你们定你们定。”
那姑娘对赵开泰的无礼感到相当不满,不过并未表现出多少,只是鄙夷地道:“小牌九,不带天王地王、天高九地高九,一百两银子一注,敢不敢?”
小牌九就是纯粹的赌大小,一人两张牌,不用配不用比,节奏比大牌九快得多,只要牌面掀开,立刻就定胜负。
节奏快输赢快筹码高就意味着“刺激”。
“有甚么不敢。”
梁叛早在楼下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姑娘一手骰子绝对是练过的,很多窍门也都知道,不过手法不行,经验也很欠缺,所以也没甚么可忌惮的。
谁知那姑娘却是信心满满。
于是小飞燕帮着砌牌,刚刚砌好,那姑娘甩手便将骰子砸了下来。
梁叛看她手法,骰子是反手朝外打出去,要打在本身右前方第一张牌上,才算是打成了。
不过那姑娘这次的手法,属实有点欠缺的,那两枚骰子只有一枚打在了桌角,另外一枚还没出手就已经慢了一步,最后打在了码好的骨牌的正中间,弹起三尺高,显然是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