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后,迎来了酷暑时节,火伞高张、铄石流金,医馆里躺满中暑的百姓。
不少对殊丽有非议的臣子开始借题发挥,散布起谣言,说天气酷热是天子后宫出了妖后所致。
陈述白当即派出绮衣卫查找造谣生事者,而殊丽摒除掉谣言带来的烦恼,去往尚衣监,与新上任的掌印、管事一同研究起制作清凉夏衫的计划,想要以实际行动攻破妖后一说。
众人从料子的丝线、产地、费用等方面进行了筛选,最终选出了可以大面积推广的夏衫布料,并由尚衣监带领织染局、巾帽局和针工局等官署共同完成。
忙了数个昼夜,殊丽合上薄册,吩咐冯连宽和户部尚书,“今夏异常炎热,不仅要为将士和百姓提供清凉的夏衫,司礼监和户部更要将储存的冰块按时发放到军中,为将士解暑。如今,后宫无妃嫔,节省下的冰块可匀给有需要的百姓。”
冯连宽:“诺。”
户部尚书:“娘娘考虑周到。”
忙完正事,殊丽又分别去往织染局、巾帽局和针工局,督促各署配合尚衣检的进度。
因着皇后娘娘亲力亲为,成批夏衫很快被制作完成,一部分被送到了军中,另一部分被输送至各大集市,价钱公道,令百姓赞不绝口。
皇后如此贤良,妖后一说不攻自破。
供不应求下,殊丽又连夜召见了几大布庄的掌柜,想让他们一同出力,并商量好了制衣的工钱。
全程,都是由殊丽负责协商、下达懿旨,陈述白从背后做了她的支撑。
夜里没有一丝凉风,殊丽为了节省冰块,只在大宝儿的屋子里放置了一些,自己则浸泡在浴汤中不愿出来。
陈述白回来时,就见雪肌嫩肤的女子倚在池边,单手支颐,慵懒地闭着眸子。
“泡久了不好。”
试过水温后,陈述白穿着常服浸入水中,朝殊丽靠了过去。
大热的天,殊丽实在不想再出汗,以指尖推了下他的肩膀,“太热了,陛下还是回燕寝睡吧。”
“朕也没用冰。”
殊丽不认同地摇摇头,掬起水浇在他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陛下日理万机,还是别节省冰块了,万一中暑,得不偿失。”
“没事。”
陈述白于水下掐住她的腰,慢慢摩着,“辛苦多日,为夫帮你松松骨。”
殊丽才不信他的话,扭摆起腰肢想要脱离桎梏,奈何力气小,被拖拽着沉入水底。
长发在水中飘散开来,浓密如水藻。
陈述白吻住她的唇,大手撑在她的背上。
身上那件单薄寝衣被拨了下来,浮在水面。
殊丽睁眼时,被池水刺激了瞳仁,复又闭上。
一瞬的功夫,陈述白就将她欺到池角,围在手臂和池壁间。
“给吗?”
透着调弄的话响在耳边,殊丽抹把脸,看向低头的男子,从他深邃的凤眸中探出了势在必得。
怎么就势在必得了?殊丽扬起下颔,冷而挑衅道:“不给。”
“嗯?”
“就不给。”
拒绝的话语被娇嗔染了欲拒还迎的意味,不过,这般娇滴滴的殊丽,也只有陈述白能见到。
扯过漂浮在水面上的寝衣,陈述白抬起拧干,当着殊丽的面,撕成一条条长缎,嘴角蓄着耐人寻味的淡笑。
殊丽后知后觉地猜到他的目的,脸色刷一下变了,但并非是气愤,而是恼羞,“不许绑我。”
陈述白将条条长缎搭在自己肩头,取出一条替殊丽绑了长发,“谁说要绑你?”
殊丽才不信,伸展双臂划动池水,想要凫开,却被陈述白揽住腰拖了回来。
一条条长缎被拧成一股绳,陈述白反剪殊丽的双手,刚要将她绑住,身后忽然传来叭叭的脚步声。
任何一个宫侍就算有天大的事要禀奏,也不敢贸然闯入湢浴,陈述白磨磨牙,将绑了一半的长缎撇开,转过身看向一颠一颠走进来的女儿。
殊丽也瞧见了女儿的身影,立马推开面前的男人,拉开了彼此距离。
池汤边,大宝儿穿着水粉色的清凉小袄,梳着两个羊角辫子,可爱的像个年画娃娃,可出现的时机实在让她爹娘窘迫。
“找到你们啦。”
大宝儿笑嘻嘻地靠近,竟“噗通”一声跳进池中。
这丫头,胆子比同龄人大得多。
陈述白眼疾手快,将她捞过来抱坐在右臂臂弯,又轻轻放在池边,“乖乖的别闹,爹娘有正事要做。”
湿发贴颈的殊丽扶下额头,极其佩服他的厚脸皮。
大宝儿湿了漂亮的袄裙,低头揪起贴在圆肚子上的衣料,皱起小眉头,“宝儿热,要凉凉。”
池水确实不热,能够解暑,可对面的寝房有冰块有扇子,更为凉快才是,陈述白拍拍她的后脑勺,想将她抱出去,可大宝儿在夜里就像是殊丽的狗皮膏药,只要没睡下,就会一直粘着殊丽,任谁都哄不走。
这不,小丫头倔强道:“要娘娘。”
殊丽忍笑,凫过去,挤开男人,捏住女儿的小胖手,“是娘,不是娘娘。”
看娘亲靠近自己,大宝儿笑弯鹿眼,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娘”。
之后,又蹦进池中,如树袋熊一样趴在殊丽怀里,用还未褪了婴儿肥的手臂紧紧搂住殊丽的脖子,扭头盯着爹爹。
陈述白没有离开,只是披了件池边干爽的外衫,懒懒靠在池壁上,斜睨着妻女。
殊丽在水中抱着大宝儿的样子太过美好,也太过夺目,他不想错过此道景致。
而大宝儿是个会心疼人的小丫头,记得爹爹说过她太胖,娘亲抱不动,于是认认真真地问道:“娘累么?”
问的话温吞停顿,还不能十分流畅地与人交谈,不过基本的意思能够表达清了。
真是乖巧懂事的懒乖乖,殊丽心都要融化,托着她的小屁墩往上抱了抱,“不累。”
水有浮力,再怎么抱着也不觉得累,不过平日里,是真的抱不动白胖胖的女儿。
一靠在娘亲的身上,大宝儿就来了困意,迷迷糊糊地从围嘴的兜兜里取出一块泡过水的桃花酥,本打算拿给娘亲吃,却没想到桃花酥化成了糊。
大宝儿疑惑不解,明明刚刚装在盘子里还是漂亮的桃花样式,这会儿怎么变丑了?
“咦?”
嘴嘴一噘,她扭头看向陈述白,“给爹爹。”
陈述白眉梢搐了下,合计好的给娘亲,坏的给爹爹。
不想拂了女儿的“心意”,陈述白接了过去,又替女儿擦拭了手掌的油腻,“好了,点心也送过了,你该睡了。”
大宝儿这会儿很听话,头一歪,靠在娘亲怀里闭上了眼,还学着木桃哄她入睡时的样子,假意打起小呼噜。
殊丽眉眼温柔,抱着女儿走到岸边,拿起换洗的衣衫裹住小家伙,径自走了出去。
陈述白赶忙跟上,从她怀里接过女儿,“我送回去。”
“大宝儿今晚跟我睡。”
“大宝儿该自己睡了。”
“她才一岁半。”
陈述白面不改色道:“皇家的孩子,不能太粘着生母。”
殊丽有点无语,明明是他想做坏事,却要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
“那你给孩子换身衣裳。”
陈述白点点头,麻利熟练地为女儿换了衣裳,之后抱去了西寝,交到了木桃手里。
等回到东寝,殿内的大灯已全部熄灭,敞开的窗棂泄露了几分月光,映在半透的鸳鸯屏风上。
女子正在更衣的倩影映在屏风上,朦朦胧胧更为惑人,陈述白大步走进去,屏风上立马呈现出两道影子。
随之,有打闹声传出,伴着莺啼和蝉鸣。
在陈述白的“威逼利诱”下,殊丽趴在他胸膛,垫脚浅嘬那滚动的喉结。
陈述白揽住她的后腰,让她稳住身形,喑哑道:“侧边。”
殊丽抬睫,有点闹情绪,但还没到忍不了的份儿。
随着女子唇向左移去,陈述白微合眼帘,手臂绷起的青筋微颤,极力控制着即将爆发的热忱。
“行了吧。”殊丽落下脚后跟,故作不悦地问说,双手还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浑身发软,呼吸也变得凌乱。
陈述白抬手,用食指揩下喉结,又用指尖蹭了蹭殊丽的下唇,之后按住,迫使她张开嘴,就那么翻绞起来。
殊丽仰起头,杏眼蒙了一层水光,像是很委屈。
还委屈上了?陈述白低笑,笑声牵动胸膛,浑厚富有磁性,“怎么了?”
“欺负人。”
“让你欺负回来。”
说罢,扣住她的肩,翻了个身,将人叩在屏风上,送上了自己的唇,“来。”
殊丽气不过,曲起手指,用指尖翻绞起他的口腔,还坏心思地挠了挠他的腮肉。
陈述白合上唇,嘬起那纤纤细指,故意发出涩声。
长裙落在脚边时,月光忽然变得更为皎洁,映亮泼墨的夜,也映亮女子雪白近乎发光的背。
一只大手在她的尾椎骨上游弋来回,带着凉意,引得阵阵轻颤。
陈述白没有换地儿的意思,就那么随着指尖,游弋而吻,恋恋浓情。
殊丽敌不过他的攻势,弱了气势,“可以了”
陈述白勾唇,撑着她的背向前跨了一大步,两人随之折转成直角。
继续相吻。
殊丽小腿用不上力,只能搂住他的脖子,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软软的拳头砸在男子肩头,气息不稳道:“回塌上。”
“那可保不准时长。”
“”
没等殊丽回答,陈述白抱起她,扔上了紫檀木塌。
月光熠熠缱绻,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