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上苏汐曼的脸颊,轻轻的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滴。
苏汐曼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表情急切,嘴里呓语着:"骏,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欧炫希眸色一变,立即抽回了自己的手,脸色变得相当的难看。
这个女人,就连做梦都不忘惦记着宫烃骏,难怪周嫂跟他禀报,说苏汐曼夜里睡不着,还常常做噩梦。
原来是担心宫烃骏担心的睡不着,连梦里都还想着那个歼夫!
欧炫希阴鸷狭长的眸子里迅速的闪过一丝冷光,心中升腾起抑制不住的怒意跟醋劲。
他要的东西就一定要牢牢抓在手中,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抢走?
第二天,苏汐曼还在一脸恍惚的回忆着跟宫烃骏的点滴中,忽然佣人敲门进来,说收到一个包裹是给她的。
但她打开那个包裹,看到包裹锦盒里残肢时,顿时整个人如坠冰窖,心跌落至最低点。
她只是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那失去血色生气的小指。
那是一个男人身上留下的,还是她熟悉的一个男人。
但是,此刻她却感觉好陌生,十分的陌生。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宫烃骏,这个小指怎么可能是那个愿意为她生为她死,给她许下蓝色婚纱幸福永远的承诺的宫烃骏身上留下的?
包裹里附着一张卡片,上面的字体她认识,是宫烃骏的好友安天昊给她留的言。
他告诉苏汐曼,宫烃骏为了救她,已经掉落至河里,被鳄鱼瓜分了,这个小指是他身上唯一留下的东西。
苏汐曼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她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未来已经是幻影,那个许诺她爱和幸福的男人已经是残肢碎片了。
不,她不相信。
她挣扎,她反抗,她无法接受。
明明好像那还是昨天,宫烃骏对她温柔的笑,对她可爱的扁嘴,对她深情的说爱她,为什么今天他却是冰冷的躺在那不知名的大地下,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怎么是宫烃骏,怎么可能是她孩子的父亲?
为什么,这个世界作恶多端的,居心不良的人多之又多,为什么他们不去死,死的人一定是宫烃骏,就算是上天要惩罚他们,也该是她来受,为什么老天要夺走宫烃骏的生命?
不...
她不相信,她不能相信。
不相信,活生生的一个人就这样好像泡沫一般,幻化在阳光中,像风,想雾,像云,像无法触及的一个美梦。
宫烃骏...
她的骏...
他还没来得及看到他们孩子出世,就这样离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微微的说话声音。
是欧炫希在问周嫂,"少奶奶怎么样了?"
周嫂摇摇头,叹气道:"少爷,自从少奶奶知道宫总出事后,一直都没出过门,确切的说是,整个人都没有动过,她还是在看..."
欧炫希看了眼那个坐沙发上,大眼无神的盯着面前桌上的那个黑色绵盒的女人,心中闪过一丝疼痛,摆摆手,让周嫂跟一干佣人下去,自己却是轻轻的走进了屋。
面前的苏汐曼已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曾经是水润的红唇已经是裂成细缝,丝丝的渗出血迹。红润的小脸一片苍白,大眼无神的看着前方的绵盒,好像整个人已经是一副空壳子一般,灵魂已经尽数的死去,灰灰湮灭一般。
欧炫希突然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是对是错,或许他真的该瞒住她,瞒住宫烃骏已经死去的消息,宁愿告诉她宫烃骏是爱上了另外的女人而抛弃了她,也不愿用死亡去牢牢的把一个男人印在她的心上。
叹息一声,欧炫希坐到苏汐曼的身边,轻轻的碰了碰她那苍白的小脸,哑声唤她:"曼曼..."
一连喊了几声曼曼,苏汐曼都没动静,欧炫希有些动怒了,大手有力的钳住她那柔弱的肩膀,狠狠的摇晃着,"苏汐曼,苏汐曼,你给我醒来,听到没有,你给我醒过来!"
苏汐曼的脑袋随着欧炫希大力的动作前后摇摆着,但是神智却是依然没有回复过来,只是顺着那股力量,摆动着,无知无觉的摆动着。
欧炫希拉起苏汐曼,往那旁边的地上一甩,狠狠的说道:"你到底要消沉多久,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心中的酸痛让欧炫希勃然大怒,面前女人苍白绝望的小脸更是让他顿时陷入绝望的深渊。
凭什么,只是一个男人而已,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他长,凭什么可以在她心中这么狠狠的划上一刀,凭什么...
欧炫希怒急攻心,再看苏汐曼,被他刚刚大力的仍在地上,还是一脸的无知无觉的样子。
欧炫希终于是忍无可忍了,提起苏汐曼狠狠的揪住她的衣襟,"你还要这样下去多久,他已经死了,宫烃骏已经死了,被那些鳄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啊..."好像是欧炫希的话里触动了苏汐曼心中的那道深深的伤痕一般,她猛地推开欧炫希,抱着头往沙发的角落里钻去。
抓着头发,苏汐曼意识的呐呐道:"没有...骗人...不可能的,宫烃骏,骏他说要娶我的...他说过的...我要等他...等他来娶我..."
这些日子,她之所以肯安分守已的待在欧宅,默默忍受欧炫希的冷言冷语,完全是因为她心里抱着一线希望,宫烃骏还活着的希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