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或许很难理解雅可可与响虎的经验共享是多难得的事情。
人类的灵魂是孤独的,或者说任何意识都是孤独的。
这种孤独,并不是说你将如何如何的独自度过某一段的人生旅程,而是说那种真正意义上的沟通与陪伴,并不可能存在。
我们终其一生的寻找灵魂伴侣,收获的很可能只是错觉,因为每一个独立的智慧意识本身,并不具备沟通性。
每一个自我意识,那种认定你自己为自己的意识,都是由无数你自我的感知与感觉构成的。
没有两个人能听到相同的蝉鸣,因为位置的不同,听力的差别,传感细胞的细微差异以及关注重点的不同,让同样一段蝉鸣在你们耳中以及意识中制造的只是相近而非相同的体验。
语言文字的出现,是智慧意识为了摆脱这种永恒的孤独,忽略每个个体感受的差异,而取得这种最大的相似性,以完成沟通。
但为了完成沟通必须寻找的相似性,表达本身就是对本意的一种扭曲,忽略省略掉你所有感受的私有特征而去寻求共性。
或许举例会让我们更清楚的了解这种现象:当我们说痛,几乎每个人都知道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因为作为语言的这个词汇,就是形容所有共性的感觉。
而女性无法把经痛与分娩之痛准确的告知男性,是因为这两者的感知之中不存在这种共性。这种时候我们经常使用比拟来完成。
如同腹内有一只疯狂的电钻——这种形容准确吗?形容的人并没有同时感觉过两种疼痛,那种相似性只能是想象中的类似。
更何况当你感知到痛时,有多痛?这种过于私人的感觉,其实是无法表达的。
有痛感更迟钝的人或许铁锤砸中手指才会觉得痛,有敏感的人或许麦粒划过皮肤都会觉得痛到无法自持。
而个人的经验体系,在对人脑的信息化研究中却被发现恰巧是由这种无法沟通的私人感觉构成的,它甚至无法转化为语言文字。
转化成语言文字的经验体系,就如同你看一本由某人编撰的书本,他无法把他自己对于书中内容的完整理解与感知直接传授给你,而需要通过那些约定俗成的密码编码也即文字转达,在那其中他的本意与本知因为寻求共性而遗失了太多。
你必须用你自己的感受感知与思维去补全那遗失的部分,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掌握和理解。
你可能通过对那种名为文字的密码编码的解码,获得某一条客观存在的普遍真理,却永远无法得知他对这条真理的真实感悟与感受,你只能通过共性描述近似形成你自己的。
这就是灵魂与意识的终极孤独之处,这也是原始状态的经验感知体系无法互换,互换之后就可能导致思维系统崩溃的真正原因。
但或许响虎和雅可可是天生的灵魂伴侣吧?所以他们能够完成经验感知体系的互换,这种说法并不准确。
首先,响虎与雅可可相对奇特的伴生状态,决定了他们在感知系统上的某种同调。
比如说当铁锤砸中手指的时候,其实雅可可并不觉得疼,但是响虎想象到自己遭受这样的遭遇的时候的痛苦,难免露出感同身受的痛楚感。
而感受到响虎这样的情绪波动,雅可可于是也相应的感觉不是那么舒适。
他们的相处模式,其实并不能算得上是两个完整的个体,而是互相成为对方感受世界的工具,这决定了他们对世界的感知感受在某种程度上的同调。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仍旧没能破解灵魂与意识永恒孤独的魔咒。
他们的感知互换,仍旧不是纯粹的本意与本知,而是源于对世界感受的同调产生的某种更接近本意本知的交流,超越文字与语言的共识程度。
所以对于响虎传输的经验体系,雅可可仍旧需要用自己的本意本知去进行一定程度的完善与补足,因此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有一些笨拙的。
但这种超越语言文字的经验感知的共享,总是有其优越性的,所以本来只是无聊过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