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姑娘长的挺好看的。为什么他不同意?”
我有些鄙视自己的无耻。
王阿姨摊了摊手,也是一脸疑惑:“就是说啊,为什么他不同意?这个姑娘家里条件很不错的,长的也水灵。”
我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难道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性取向有什么问题?”
王阿姨手一抖,杯子里的热水洒出来一片,在桌子上留下了一滩水渍:“不能吧,听说那孩子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处过一个女朋友啊,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估计是还惦记着那个小女朋友呢。”她一边抽出纸来擦桌子一边皱眉苦想:“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是怎么想的,暖暖相中没?相中了阿姨给你介绍介绍,我们暖暖可比那个姑娘还好看呢。”
“没有,那姑娘比我强多了。”出于礼貌,我谦虚了一下,其实内心在狂喊,阿姨您再夸夸我啊!快啊!就像刚才那样,用尽全身力气的夸我啊!
王阿姨摸了摸我的头:“一会跟阿姨一起吃顿饭吧。好久都没跟你一起吃过饭了,叫上你那位朋友,阿姨请你们。”
“您真是我亲阿姨啊。”我立马靠过去搂着王阿姨的胳膊,正准备再说几句好听话。就听见身后林简楠的轻咳声飘来。
我一僵,急忙正襟危坐。
“刚才正跟暖暖说你呢。一会阿姨请你们吃饭。”王阿姨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林简楠这个孙子比我还激动:“哎呦喂,阿姨您真是我亲奶奶啊。”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是林简楠发表个人演讲的时间。
他先是把王阿姨活活夸成了脚踏七色云彩来救世的活菩萨,后期又开始唱赞歌,党的光辉照大地等。
“文艺汇演可以到此结束了。”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低声提醒了一句。这才算打住了林简楠的滔滔不绝。
中午,王阿姨在前面带头,率领我和林简楠夫妇去往对面街道的饭店,因为有孕妇随行,在点菜的时候,王阿姨特意叫了几道营养餐。然后继续上午的话题。
“暖暖,阿姨跟你说的事你怎么想啊?”
我正在吃菜,一时反应不及,侧头看着她:“上午什么事?”
阿姨跺跺脚:“就是那个小何啊!阿姨真觉得你们挺合适,这事你就听阿姨的。”
“小何?”
对面正给媳妇夹菜的林简楠动作一顿:“阿姨,是何院长吗?”
王阿姨有些诧异:“对啊,你也知道小何?”
林简楠看了我一眼,跟阿姨打着哈哈:“呃,何院长那么优秀,我们公司好多小女生都喜欢。阿姨这是要跟暖暖介绍一下?”
阿姨点了点头。
林简楠猛一拍大腿:“神州行,我看行!”
王阿姨喜滋滋的点头:“阿姨看也行。等那孩子出差回来阿姨就给你们介绍介绍。”
我三口两口把嘴里的菜咽下去:“阿姨,真不用!其实这两年我得了一种病,那病非常见不得人。”其实我是想表达,我那种病人一多就犯,但看阿姨的表情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我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吃菜,味同嚼蜡。
晚上,我接到了梁女士的电话:“梁温暖你出息了啊你!你倒是说说你得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病了啊?”
我无语凝噎,因为有些心虚,所以抽抽搭搭的开始装哭:“那不是怕王阿姨给我介绍对象吗?”
梁女士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都听说了,不是小何吗?”
她一说到这事我就不由得想起来荼雅那事,底气顿时足了很多:“妈!你是不是认识何典阳?”
我妈沉默了片刻:“认识啊,怎么了?那孩子挺好的。”
我就差给她们跪下了:“好了好了,这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多注意休息啊,我过几天就回去看你。”
梁女士临挂电话又气咻咻的骂了我几句,最后告诉我:“再贱!”
我表示非常无辜,本来还想下楼去转转,被梁女士这么一骂,我觉得我必须得玩会手机。
熟练的解锁,打开微信。
看见韩子栋留了一条消息,点进去一看,是张图片,猛一看好像是张纸,放大之后再看,尼玛!果然是张纸。我有些佩服我的好视力。
把手机放到眼前仔细看,这张纸它还不是普通的纸,这是一张化验单。确切的说,是一张孕检的化验单,患者姓名那一栏写的是王婷的名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韩子栋这是脑抽了吗?好端端的发王婷的怀孕化验单来给我干什么?消息的发送时间还是昨天下午。
我给韩子栋打了个电话。
“暖暖,怎么了?昨天有事没能去找你。”
韩子栋很快就接起电话,心情还不错。
“你把王婷的孕检化验单给我发来干什么?她怀孕了?你干的?卧槽,你这是在跟我炫耀是吗?炫耀你有这功能对不对?你太卑鄙了。”
手机那边久久没有声音传来。
“子栋?”
我又叫了一声。
“嗯?”再出声时,他的声音有些隐忍,我在手机这边都被他话语里的寒意给冻的直打哆嗦:“暖暖,我还有事,先挂了。”
通话被切断,我还有点茫然。最近这些人还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奇怪。
我刚才本来也是开玩笑,但韩子栋他情绪突然低落,我就觉得这事似乎不是玩笑啊,那就是王婷怀了他的孩子?
我心里咯噔一声,有些不是滋味。
我被自己生出的这种感觉吓了一跳。
都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这话我一点都不否认,但我觉得我对韩子栋的那种喜欢更倾向于兄妹之间。
以前听同学说,她哥结婚的时候她很伤心。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所幸这样的感觉还没等蔓延开来就被慕唯一条下周六航班的短信给打发走了。
我开始数着天数过日子,前几天过的还算快,其实最主要是林简楠他也休了产假,所以他的工作被我和司毅的另一位助理给分摊了。一忙起来就顾不上许多,等大会小会通通结束之后,已经到了礼拜四,再过两天慕唯就回来了。
我心情不错。
以前心情不错的时候我都喜欢打扫家里的卫生,只是仔细想想,我心情不错的时候好像挺少的。
我卷袖开干。
我这房子不大,但打扫起来还是有些吃力的。
装饰品东放一个,西摆一个。这些东西大多都是慕唯买的,基本上是一对的。
每次司安不小心在慕唯那边打碎了什么,必须得到我这来再打一遍。
他是这么说的:“我把慕唯阿姨家里的瓷瓶打碎了,听阿姨说那瓷瓶跟你的是一对的,我觉得我打了她的瓷瓶不来打你的,你会觉得我跟你的关系不好,瞧不起你。所以我特意来证明,在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
呵呵呵,我们家司安最善解人意了。向来擅长揣测我们的心思。
我就不信同样的两样东西,一件摆在司毅家另一件摆在何典阳家,他还能这么天真的解释?
现在的孩子就会欺负老实人。
我忿忿的把散落在耳边的碎发给捋到耳后。
等把屋子从里到外彻底打扫出来后,我已经瘫在沙发上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天爷这时候偏偏跟我作对。
门口处,敲门声有规律的响起。
我仰面躺在沙发上做了好几次努力才算坐了起来。
趿着拖鞋去开口:“谁啊?”
“是我。”
韩子栋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我愣了一会才将门打开。
几天不见,韩子栋憔悴了不少,没有了平时意气风发的模样,见到我之后张了张嘴,似是有话想说。
“你怎么来了?”我侧身把门口让了出来:“不是说挺忙的吗?”
韩子栋低了低头:“暖暖,那张单子不是我发给你的。”
我接不上话,只得先转移话题:“要喝点什么?”
在门口站着的韩子栋突然一把抓住我,情绪有些失控:“梁温暖,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在乎?你眼里只有何典阳吧?要是别的女人怀了何典阳的孩子你还会这么淡然吗?你是不是早就疯了?”
韩子栋的话让我的心缩成一团。
如果有一天别的女人怀了何典阳的孩子,我觉得我会先杀了他们三个人,然后再自杀。但是现在明显不是说实话的时候。
我费力将他的手拿开:“说什么呢?先进来坐,我给你倒杯水。看你这德行,活像一个月没睡过觉了。”
韩子栋自知刚才失态,缓了缓口气:“不好意思,刚才有些过激了。”
我给他倒了杯水:“但是王婷真的怀了你的孩子?”
韩子栋握着杯子的手一紧,骨节泛白:“那是个意外。我回老家那几天正巧碰到她了,后来有几个同学说出去聚一聚,那里面也有她。那晚我喝多了,真的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喝多了永远是最好的借口。
但是喝多了还有力气做其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