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宜规模虽然不比鸿天,但也不算是小公司。所以这次出了这件事,很快就被各家媒体闹的沸沸扬扬。
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被堵在楼下的记者吓了一跳。
大家见我出来,一窝蜂似的朝我涌来,各种各样的录音笔或者麦克风伸到我面前,口中不停的问着各种问题,听的我头嗡的炸开。
何典阳反应比我快许多,上前一步将我护在怀中,搂着我一言不发的清出一条道路出来。
那一刻我心里很踏实。哪怕有再多的问题摆在我眼前我都无所畏惧,因为我知道有何典阳在。我分神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浓眉紧蹙,紧抿的唇透露着主人此时不悦的情绪。
“我记得你上次问我喜欢什么车?”
我被何典阳塞到出租车里的时候,喘着粗气问了一句。
他闻言似笑非笑的侧头看着我:“不是不让我开车吗?”
我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
在何典阳的掩护下,我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公司,不料公司门口更是人山人海。一直在维持秩序的公司保安见我和何典阳从车上下来,急忙围了过来,把我和何典阳圈在中心,将记者的麦克风阻隔开来。
一进公司大门,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见前台接待和其余一些正要上楼的同事见到我时神情都有些古怪。
也是,现在全公司应该都知道我跟梁女士的关系,所以再见到我的时候会这样也算是正常。但我没想到的是,我自己部门的同事见了我也都拘谨起来。
“呃,梁助理,你来上班了啊。”
大家不敢说的太多,但不说却又不是那么回事。
许是同事们的寒暄声过大,正站在办公室往楼下看的金叙回过头看了一眼,见我来了便推门走了出来:“不是让你在家多休息几天吗?”
我牵了牵嘴角:“在家没事。我就来了。”
现在我妈暂时进了局子,她的秘书这几天一直忙着疏通那边的关系,有些力不从心。
公司这边虽然还没乱成一锅粥,但明眼人都知道,再出什么纰漏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去局子探望又不是很方便,跟我妈之间的沟通都是通过何典阳。
所有事情都赶在了一起,我妈担心有高层会借此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所以让我和何典阳先来公司盯着。
其实有关我妈这个顾虑,何典阳也跟我提出过。只是我俩都没有合适的立场而已。
一上午,金叙没有分派任何工作给我。只是在午休时跟我说了一句:“盯住财务部和总裁办。”
我一听,他这是话里有话,所以也就多留了份心。
下午再上班时,特意去了趟财务部,让负责人把所有的账本都拿了出来,一本一本的对。对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一眼,是个外地号码。心漏跳一拍。我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电话。
那头,何典阳他妈语气有些阴冷:“梁小姐?我们谈谈。”
最近总是有那么多人想跟我谈谈,原来当名人乳齿难。
“地点。”我也没推脱,推了这次她还会约第二次,还不如一次就谈好。
“金雀咖啡。”他妈言简意赅,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将账本全集中在一只保险箱中。我去赴了何典阳他妈的这场鸿门宴。
咖啡厅气温偏冷,一进屋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典阳他妈端坐在靠角落那张桌子前,见到我来,只是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梁小姐。你好。”
我点了点头:“您好,不知道找我来有什么事?”
他妈倒是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道:“你到现在还不离开何典阳吗?难道你母亲还没何典阳重要?”
我曲起食指叩打着光可鉴人的桌面:“我母亲重要,何典阳也重要。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听着。”
他妈笑了笑:“我没什么话要对你说,只是作为一个母亲,我只想我儿子可以拥有最优越的生活。所以还请你离开他。”
“您怎么就知道跟我在一起他就没有最优越的生活?阿姨,实话跟您说吧,我知道我妈这次进去都是拜您所赐。但我不在乎,如果我现在去求何典阳,我在他面前哭一哭,我让他替我妈顶罪他都能答应,不信咱们就试试。”我说着就要掏出手机给何典阳打电话。
他妈那抹笑意终于挂不住了,下意识抬手握住了我的手腕,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我现在还没对你母亲怎么样,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只能说,等着你母亲的不只是这些。我能送她进去,我就能让她一辈子出不来,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我挣开她的手:“阿姨,栽赃嫁祸这事一般人真是想不出来,阿姨您挺高明,我看了那些所谓的证据了,做的跟真的一模一样啊。我真挺怕您的。”
她板着脸:“我要是想堵死你们母女的后路,还有的是办法。如果你离开何典阳,我可以找人给你母亲顶罪。”
我咂了咂舌:“不用了,谢谢您了阿姨。有了您这一番话,我觉得我妈一会就能被放出来。”我掏出录音笔朝她晃了晃:“您真是太自信了,希望以后再见到您的时候,您继续保持。再见。”
从金雀出来,我身上几乎已经被汗沁湿,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谈话,让我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现在再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竟然恍若隔世一般。
捏了捏几乎钳进我手心里的那只普通钢笔,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妈激动之下看出了什么倪端没有。
我去了超市,买了许多何典阳爱吃的菜。
在等着他下班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纠结今天的事情要不要跟他说。
五点三十分,何典阳带着一身疲倦进门,看到我之后换上了一副笑脸:“想什么呢?”
我没答话,只是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他抬手轻抚我后背,一阵温热遍布全身:“怎么了?”
我依旧没开口。
他也不生气,将嘴唇凑到我耳边:“我已经跟他们打好招呼,这事尽量拖延时间,现在陈秘书也趁着这段时间努力疏通那边的事,阿姨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伸手搂住他的腰:“你怎么认识他们?”
何典阳身体微僵:“听那人说,我以前救过他一命。”
“哦。”我敷衍了一句。
何典阳轻轻将我拉开,俯□跟我对视:“今天情绪不怎么高啊?能跟我说说吗?”
我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挣扎之后,还是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辛苦你了。”何典阳听完之后好像有些感慨。
我一头雾水:“辛苦我什么?”
“跟了我,你要面对这么多事。”他再度将我拉进怀中:“可是我就是这么自私,知道你辛苦也不会放你离开。”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万一我要是真的录了音并且交了上去呢?”
他嘴角的笑意不减:“我会想尽办法替她顶罪,就像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情那样。”
“那你不怨我?”我追问了一句。
“不怨。”何典阳声音很轻,但却很坚定。
我鼻子越来越酸,实在不想继续煽情下去,于是就开始无理取闹:“骗人!你现在根本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怎么会对我有那么深的感情,一开始我去找你,你还不理我呢!你……唔。”
何典阳突然低头吻了下来,好像要把我吞入腹中一般,放在我腰间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我被他亲的浑身发软,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在我几乎因缺氧晕过去时,才忍住不舍伸手将他推开。抬头一看,他还一脸的意犹未尽。
“流氓。”我嘟囔了一句。
他笑着又咬了我唇瓣一口:“我不是告诉过你,那时候我找到了一本日记吗?人有时候很奇怪,我明明不记得你,但看了日记之后,那些感受我都还记得。暖暖,我从来没停止过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