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风鸣叹了口气:“有时啊,我挺羡慕你这样可以自己把控自己生活的人,像我这样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父母身边的人,即便是想要私人空间,也没理由脱离他们的掌握。”
“你以为不在父母身边生活就能自己把控自己的生活?”江时初又看了他一眼,笑了:“你可真天真。”
“什么意思?”纪风鸣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话里有话。
“中国人讲究一个孝字,你不在父母身边生活,并不代表就可以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去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即使他们不会时刻都要控制你,但你又拥有多少自由的空间呢?”
“你这话说的我有些糊涂了。”纪风鸣晃了晃手里的咖啡,喝了一口,接着说:“你的工作和爱人,不都是自己找的吗?父母的意见什么的,参考一下是可以的,但生活还是自己的,难道不应该是完全自己说了算吗?”
江时初无奈的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大周末的在健身房泡着,应该还是单身吧?”
“这话说的。”纪风鸣笑了:“你一个结婚的人了也一样周末泡健身房,怎么我就偏是应该单身的那个呢?”
江时初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结了婚的人周末泡健身房才是正常的,反而单身的来的才少吧?除非……”
“除非?”纪风鸣盯着他的眼睛,觉得他更是话里有话。
“有一句话,不知你听过没有。”
“什么话?”纪风鸣喝了口咖啡。
江时初身子向他这边微微倾了倾,像是说悄悄话似的在他耳边说道:“健身房里十男九gay。”
纪风鸣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去,连忙捂住嘴咳了两声,然后转头看着他,心跳有些加速地问:“你是觉得……我像?”
江时初只微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纪风鸣又喝了口咖啡,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小声说:“没错,我是。”
这回轮到江时初盯着他看了。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好吧?”纪风鸣瞪了他一眼。“和你一样,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每天吃饭上班拉尿放屁,而且……”他干咳一声:“而且我们也绝对不像你们直男想的那样,只要是男的我们就会看上。我们对男人是很挑!很挑的!所以你不用害怕!”
江时初突然笑了起来,甚至笑的前仰后合。见水吧的服务生都向这边看过来了,纪风鸣推了他一下,小声说:“你笑什么?我说真的!”
江时初这才收住笑,也咳了两声,小声说:“我并没有害怕,而且,我也没那样想过。至少,我知道,你应该是很难取悦的那种人。”
“嗯?”纪风鸣纳闷地看着他:“怎么说?我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倒不是,只是直觉吧,觉得你不太擅于表达真实的自我,有什么事喜欢憋在心里。”
“不是……”纪风鸣皱起了眉头:“你才见过我两次吧?我也没跟你说过什么,你怎么就能猜透我的个性呢?”
“都写你脸上了。”江时初笑了笑:“即使你不说,但我看得见啊。”
“我说你是搞心理学的吧?”
“真不是,我大学学的经贸,工作是房产经纪,都跟心理学不挨着,只是我洞察力比较敏锐吧。”
“你这人真可怕。”纪风鸣收回眼神,坐直身体,生怕他看出自己喜欢他来,这可就糗大了。
“一会你还练会吗?”好在江时初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了,我喝完咖啡就回去了。”
“哦,那我再去练会。”江时初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杯子,转身走了。
纪风鸣默默地看着他离开,莫名地,竟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些落寞。
纪风鸣没有选择周日的白天再去健身房,而是改在了晚上,接下来的一周他也是在下了班之后才去健身房,虽然时间很固定,但他希望不要在晚上再遇见江时初,尽管江时初的影像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地在他的大脑里闪现。
这种心里想一个人却不想见到他的矛盾心态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去机场接林芷清,混乱的思绪才被他暂时冷藏起来,摆出一副热情洋溢的姿态。
林芷清拖着一只小行李箱走出来的时候,纪风鸣扬起了右手,林芷清便很快在接机的人群里看到了造型异于常人的纪风鸣,于是她小跑着冲出来,和迎上来的纪风鸣热情地抱在一起。
“我说你头发怎么又长长了?”林芷清扯了扯纪风鸣的马尾尖,笑着说:“比我头发都长了吧?”
“几年不见,不说关心关心人家,扯什么头发?”纪风鸣瞪了她一眼。
“哟!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您老人家还是单身吧?”林芷清冲他挤了挤眼。
“滚!哪壶不开提哪壶!”纪风鸣抢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就往外走,然后回头问她:“怎么就这么小一个箱子?你是不是明天就回去啊?”
“你是巴不得我现在就回去啊?”林芷清追上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你这话问的,我要是不希望你回去,你就不回去了?”
“那倒是。”林芷清叹了口气:“我这次回来是呆不了几天,不过全程住酒店,还有人接待,所以不用带什么回来,就随身几件衣服。”
“你不回家呀?”纪风鸣回头看着她。
“回去看几眼,不在家住。”林芷清说。
“你这次回来到底什么事?相亲?”
“相个屁亲。”林芷清扯着他的脖子继续往前走。“公司业务上的事,算公出,所以时间比较短。”
“那……你……真的恢复单身了?”
“嗯,有一段时间了,只是一直没和你说。”
“因为什么?”
林芷清冷哼一声:“还能因为什么?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老娘又不是没男人不能活,怎么能留这种渣渣在身边?让他滚蛋了!”
纪风鸣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上了车以后,两人又扯了扯别的,直至到了林芷清要入住的酒店,纪风鸣才问她:“接待你的人呢?你不会告诉我那个人是我吧?”
“你算半个吧。”林芷清笑了。
“那另一半呢?”
“你少管,人家是个姑娘。”
“我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纪风鸣翻了个白眼:“那是不是给你送到酒店我也不用管你了?”
“那怎么行?晚上你要请我吃饭。”
“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放得过我?那是不是晚上我还得陪.睡?”
“那倒不用了,今晚要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要和那个姑娘去见一些客户。”
“那我可是松了口气。”纪风鸣笑了笑:“我原以为一整晚都要听你哭诉那个渣渣是怎么对不起你的呢。”
“哼!小瞧我了不是?”林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