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迷茫了一瞬,才意识到他是她夫君,国公府的世子赵长渡。
“今日的事你有什么想问的?”
顾樱摇摇头,“没有。”
赵长渡反而一噎,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在乎他吧,她不在乎,但他不能不解释,“今日一个丫头忽然来找我,说是程氏有十分重要且涉及国公府未来的大事要与我说,所以我便过去了。”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去之前我没注意到来的丫头是绿枝。”
顾樱眨眨眼,“所以,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赵长渡淡“嗯”了一声,继续道,“我去偏厅之后发现东平伯府的汪氏也在。”
顾樱眉头一皱,“什么?”
她着实没想到这一层,解决了一个顾婉还不够,竟然还有汪氏从中作梗。
赵长渡盯着她璀璨澄澈,柔声道,“这次她是针对你来的,想在我面前告发你不是处子之身一事。”
顾樱眸色一僵,瞬间又想到什么,嗔怪的瞪他一眼,小脸一阵滚烫。
赵长渡看着她娇羞的脸颊,长眸深沉,意味深长的轻笑一声,“所以,她们这一脚算是踢到了铁板上。我让人将汪氏处理了,别担心,她不敢再乱嚼舌头。”
顾樱倒不担心这个,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嫁过来,那罪魁祸首也是他,本就该由他来解释。
不过他没将此事闹大,的确做得很漂亮。
毕竟流言猛于虎,外人才不管汪氏说的是真是假,他们只愿意听到他们想听的。
“顾樱。”赵长渡忽然正色。
顾樱瞧着他像是有正事要说的模样,也连忙挺直起脊背,侧过身,看向他,“世子,你说。”
赵长渡唇角微勾,大手伸过去,捏了捏她柔嫩的脸肉,看着她微微惊诧的如水眼眸,笑道,“不管外人如何谈论,但我要告诉你,我不爱霍栖云,幼年时,她对我十分照拂,当年我想娶她,也只是想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
顾樱懵懵的望着他,原来他是要说这个……
“其实,我不在乎——”
“不许说这种话。”赵长渡霸道的打断她,一双精致得过分的凤眸向她看去,眼神郑重又深沉,“虽然我不懂情爱为何物,但我知道,我既娶了你,便对要你毫无保留,尊重你,爱护你,对你负责,承担起一个做夫君的职责。”
顾樱脑子嗡嗡的,只听见一句话,他不喜欢霍栖云。
她胸口微微起伏着,眼前这双深沉内敛的长眸竟然奇迹般的和梦中那小少年的眸子重合。
她扶着头上沉重的凤冠,忽然喃喃出声,“世子,我是不是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你?”
赵长渡看着盖头下清丽无双的小姑娘,在外面会客时,他便一直在想,大红喜烛下的人今晚会是什么模样。
他想过千百遍她穿着嫁衣的样子,却还是没有这一刻这般让他心动。
今夜的她,美得令人心颤。
他深深的望着她,顺手将她扶起来,亲手替她除去头上的凤冠,带着醉意的嗓音低低道,“嗯?怎么忽然这么问?”
凤冠除去后,顾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一般,只是腰间酸软,一时没坐住,摇摇欲坠的栽进身侧男人怀里。
她脸颊蓦的一热,小手按着他的胸口便要起身。
但赵长渡大掌一动,握住了她娇软的手指,让她就这么靠在自己怀里,“你刚刚说什么?”
“我……”顾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不是很喜欢,努了努泛红的鼻尖,周身不自在的动了动,“没,没说什么。”
“你说小时候见过我。”
“没有……”
“阿樱,跟我说说。”
男人一句缠绵的阿樱,让顾樱心尖颤抖,心绪复杂。
说好了不动心的,可他连叫她名字时候的样子都很迷人。
顾樱微微抬起水润的眸子,皱了皱眉,看着男人好看流畅的下颌,“世子,你从前,有没有去过青云观后山的温泉池?”
男人半眯着眸,看似醉了,“去过。”
“那你记不记得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
“嗯?”
男人带着醉意,声音变得格外醇厚好听,俊脸侧过来,几乎与怀里的女子肌肤相贴。
男女气息相间,那张美得得天独厚的薄唇近在咫尺。
属于男人特有的气息迎面扑来,顾樱别开脸,耳根子不受控制的热了热,但也不忘提醒他,“世子,你别忘了,我们只是假成亲,你答应我的,之后会给我和离书。”
赵长渡这时稍微清醒了些,潋滟修长的眸子半是清醒,半是迷离。
顾樱趁机从他怀里逃出来,坐在床边,距离他三尺远,小脸红得娇艳。
她再如何冷静,也是第一回和世子单独住在一个屋子里。
赵长渡抚了抚眉心,清隽立体的脸上泛着两抹醉意酡红。
男人自嘲的低笑一声,“嗯,没有忘记。”
答应她的事,他会做到。
如果与他相处几个月后她还想走,好,他亲自送她走。
顾樱心弦微松,可说不上高兴,心底的情绪蛛网一般说不清道不明,但此刻也不容许她多想。
新婚之夜,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
灿烂红艳的喜烛暗自燃烧着,满眼望去,都是耀眼的大红色。
顾樱心中惴惴不安,站起身,得好好想想今晚要怎么应付过去。
“世子要先沐浴么。”
赵长渡单手撑着太阳穴,闭了闭眼,将眼底情绪悉数掩住,“你不用一直唤我世子,叫我的名字吧。”
顾樱想的是尊敬些,他好歹也是有权有势的殿前都尉,又是边疆百战百胜的少年将军,为了日后着想,总不能将他得罪了去,于是小心翼翼问,“长渡么?”
赵长渡不悦,声线便沉了下来,“太生分了些,从今日起你是我的妻子,便唤我阿渡就好。”
顾樱抿了抿唇,这般亲近的名字,实在唤不出口。
见靠在床边的男人有些累乏,她也不再纠结名讳的问题,走到门口唤银兰和胭脂等人进来替世子沐浴更衣。
哪知,银兰和胭脂刚进来,赵长渡便掀开眼帘,冷漠的睨她们一眼,“让她们下去,我不习惯人贴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