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控叶老二漫不经心道,“大哥,你说该怎么做,我一会儿就让人安排下去。”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就是,顾家伤害了灼灼不说,阿樱可不能走了灼灼的老路,镇国公府也要敲打敲打。”
“我们这回来,可不能白来,谁敢欺负我们叶家的姑娘那便是跟我作对!”
“对对对!镇国公府的底细也要好好查一查,尤其是阿樱的夫君那个叫赵长渡的!”
“他要是跟顾伯清一个德行,等阿樱的孩子生了,我们便把阿樱和孩子一并带回海州去。”
“今日霍家也来了,赵长渡那小子心头那个白月光霍栖云,要不要也处置一下?”
“姓赵的小子到处惹桃花,看来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
“听说赵家人长得都俊美,我倒是想见识见识,他是不是靠美貌勾引了咱们家小阿樱呐。”
叶老先生抬了抬手,让他们打住,随后慢条斯理道,“姓赵的先按兵不动,阿樱怀着赵小子的孩子,心中定然喜欢他,他和顾伯清等着我日后亲自处理。”
众人忙点头,“是。”
叶老二崇眼神崇拜,“还是大哥有决断!”
叶老爷子眸子里寒意蔓延,语气淡淡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至于其他人,还是按照叶家的老规矩,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还真以为叶家传承几百年靠得是汗牛充栋的四书五经?
叶老先生冷冷的眯了眯老眼,阿樱刚刚抱他的时候哭得那般可怜,一定是受了委屈,她受了委屈,他就得让欺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他在世上活这么大把年纪,可不是面团儿捏的
……
这场盛大的婚宴在傍晚正式开始。
入目皆是喜气洋洋的大红喜绸,阖府上下皆挂着精致的大红灯笼。
下人们身着喜庆的衣锦衣,如云穿梭。
满堂宾客,喜笑颜开,几乎大半个汴京城今日都围绕在叶家附近。
看着站在大堂中央的一对新人,有人欢喜有人愁,更有无数未嫁之女满眼嫉妒。
谁也没想到,叶家嫡长孙当真娶了顾家那个毫不起眼名声不好的四姑娘。
还将婚事办得这般……奢华浩大!
望着这满堂琳琅珠翠,不知多少人暗地里咬碎了银牙。
霍栖烟和霍栖云两姐妹也跟着祖父前来参加婚礼,霍栖云倒还好,霍栖烟却心有不甘。
她被大师断言乃是天生凤命,如今因着上次在镇国公府的事,到现在也没办法议亲。
舒王伏诛之后,端王殿下入主东宫,与宁姒的婚事也渐渐提上了日程,今日宁姒也来参加了叶家的婚礼,就坐在霍栖烟对面。
宁家出了个太子妃,顾家出了个叶家少夫人。
她到现在还无人问津,这叫她如何心甘?
顾婉身为新娘子的三姐姐,自然也在,一直黑着脸,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而霍栖云左手边则是长宁侯府的李恬。
京中闺秀皆知李恬对叶大公子的情意,如今都有些同情她。
“李三姑娘这便心甘情愿放弃叶大公子了?”顾婉阴阳怪气的开口,意味深长的微微一笑,“我那四妹妹才情不如三姑娘,容貌不如三姑娘,怎么就得了叶大公子的心呢?看起来我家这位四妹妹还是有手段的。”
霍栖云本不屑与顾婉说话,听她这么说,倒是起了争胜之心,“呵,顾三姑娘倒是说了句实话。不过说起来,恬姐姐与叶大公子同窗三年,还有一同在外游历的情义,怎的倒叫顾霜那种女子抢了大公子,莫不是顾霜私底下勾引了大公子?”
霍栖云的话给人无限遐思。
后宅里的女子对付男人的手段无非也就那些。
顾霜先与符迅之定亲,又被退婚,足可见她不是什么好女人,能攀上叶家,说不定肚子里孩子都有了。
李恬自嘲一笑,视线一直落在叶轻迟容光焕发的俊脸上,十几年的追逐,在今日终于落下了帷幕,虽然心中苦涩难言,但她也不是纠缠不休的人,若他成婚,她便要将他从她心上请出去了。
霍栖烟打量着李恬失落的神色,“恬姐姐难道就这么心甘情愿放弃大公子么?”
“不然呢?”李恬苦笑。
“恬姐姐若想抢回大公子,有的是法子。”
李恬这才转头看霍栖烟一眼,秀眉轻皱,“什么法子?”
霍栖烟见李恬态度松动,忙拉了她往外走。
堂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少了两个人并不惹人注意。
到了无人处,霍栖烟从莲花缠枝纹的袖中拿出一只碧绿的小玉瓶,笑得狡黠,“这种药能让男人失去神志,若姐姐得了大公子的身子,姐姐必然也能进叶家。”
霍老大人是朝中有名的大儒,霍栖烟身为大家闺秀怎会有这种下作的药物。
李恬心中生疑,面上却目色清冷的接过,“那你知不知道叶家只娶妻,不纳妾?”
霍栖烟嘴角勾起,“是啊,所以能嫁给大公子的只有姐姐才是。”
李恬静静的望着霍栖烟,略一思忖,将药瓶子放进衣袖,“多谢霍二姑娘帮衬。”
霍栖烟奸计得逞,嘴角笑意愈深,对着李恬远去的背影福了福身子。
喜堂之中,叶轻迟身着大红锦衣,腰间束着墨玉革带,越发显得他身量颀长,尤其是那双乌黑沉静的双眸,沉敛而多情的目光看着他身前的新娘子,儒雅谦和,深情款款。
汴京最不缺的便是权贵公子,但大多数人只是权贵本身。
而叶轻迟则不同,他周身的贵气,是与生俱来的,让人一眼看去便移不开眼。
李恬摩挲着手里的药瓶,眉头微微蹙着。
堂下,符家被叶家的人强制带到了叶家参加大婚仪式。
符老夫人怄气的瞪着愤怒的双眼,一双老得只剩枯骨的手用力攥着椅子把手,脸色一阵青白。
叶家这么做,分明是在打她的老脸!
偏偏她还毫无还手之力!
符迅之嘴唇发颤,双眸发黑的盯着顾霜身穿喜服的模样。
他死死盯着她喜扇之后的小脸,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