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其他众人看着齐昀疯了一样嘴里喊着:
“我药呢?!谁偷我药了?!啊?!!”
并在这间空旷的地牢中挥舞着双手四处乱窜的时候。
刚刚关闭不久的牢门突然又被打开。
“都老实点,给我进去!”
去而复返的卫兵押着一群人,动作粗暴的将他们推搡进来,小部分人关进了他们所在的牢房,另一部分则驱赶进了其他的房间。
很快,卫队离开。
地牢内经过一阵嘈乱后又恢复了平静,昏暗的烛火能映亮的空间不多,空气中弥漫着地下的潮湿霉味,人们耳中只充斥着彼此起伏的呼吸声。
这平静只持续了片刻,很快,便被一个略带试探的声音打断:
“那什么......你们真没看见我的超级忘忘丹?”
“......”
又来了。
正在穷奇思索着,要不要直接把这因为吃了一整瓶丹药而变得有些精神失常的齐昀直接打晕。
突然,从墙壁的另一面,传来一个激动不已的声音:
“昀儿,是你吗昀儿?”
“?”
这个声音响起,岑婧下意识与江郁离对视一眼,随后又看向被穷奇拉住还在到处找丹药的齐昀。
见这边没有回应,墙壁那边的声音再次传来:
“是昀儿吧?昀儿,你不是去著雍了吗?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这次,岑婧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齐老爷......您怎么会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那边一个语气沉稳的女声便随之响起:
“是岑姑娘吧?”
岑婧应声,齐夫人还想再问,却被那心急如焚的齐老爷截了话:
“姑娘,我们家昀儿怎么了,昀儿!你回答爹,你这是怎么了,我的儿啊......”
“他......”
听了齐昀父亲的话,岑婧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在她思索着要如何将齐昀疯了这件事告诉他父母时,对面的齐夫人再次开口:
“他又乱吃自己炼的那些丹药了吧......”
得,还是个惯犯。
这边齐昀还在迷迷瞪瞪的伸手乱抓,嘴里不断嘟囔着:
“哎?我药不见了?谁拿我药了,我药呢......”
对面的齐父听见这动静更加揪心,听声音都快哭出来了,而齐母却语气镇定的接着开口:
“岑姑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
“齐夫人请说。”
“给他一闷棍。”
“......啊?”
像是料到了对面的岑婧会是这个反应,齐夫人气定神闲的解释道:
“是这样的,这孩子从小就爱乱吃东西,不过他是泡着灵泉长大的,体质好,吃坏了睡一觉就好了。”
齐父也嘤嘤嘤的附和:
“岑姑娘......你可一定下手轻一点,别、别给昀儿打坏了......”
岑婧扯了扯嘴角,“......好。”
别的不说,终于找到齐昀这么爱哭的原因了。
据齐母说,他们当初之所以那么着急的将家奴遣散离开,并非是因为天极灵泉干涸。
而是因为,被这通天蒲树一族的人找上了门,知道齐家做有益植物的灵土生意,所以向他们索要灵土源头,也就是天极灵泉。
正好当时天极灵泉突然干涸,齐母谎称灵泉并不在齐家,而是在一处秘境中,以此周旋,通天蒲树族的人这才留了齐家上下的性命。
否则,灵泉到手之际,不光是他们,齐家上下都不会留有一个活口。
他们装作携款潜逃的样子遣散家丁,一是不让通天蒲树族的人看出端倪,二是为了不将正巧离家的儿子牵扯进来。
这里,是通天蒲树一族关押劳工的地牢,而他们之所以需要劳工,据齐母猜测,应是该族出了大问题,需要大量修士作为劳动力,深入底下挖掘灵源供给什么东西。
“供给什么东西......”
听完齐夫人的话,岑婧只是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自言自语。
随后便自顾自的站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向那地牢门口走去。
穷奇见状开口叫她:“老岑,你干啥去?”
岑婧脚步不停,一直走到门口,抬手摸了摸那布满结界的铁栅栏,语气平静道:
“来都来了,不得去参观参观?”
“那我也去!”
“我也去我也去!”
“黄狗大人,你看......还得小兽跟在您后面鞍前马后不是......”
“呃——”
别人还在踊跃报名,而懂事的笋早就已经风度翩翩的第一个站在了她身后。
“岑姑娘,别白费力气了。”
对面齐父的声音突然传来,他悠悠的叹了口气十分悲观的劝道:
“我与夫人被困在此处已接近月余,不是没有想过方法逃离此处,可此处的结界甚是诡异,灵力无法正常运转,就算夫人身为元婴境......”
“吱嘎——”
他这边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铁栅栏打开的声音。
齐父猛地抬头,一下便与站在铁门外那十分眼熟的岑姑娘一行人对上了眼。
“......”
余下的话更是如鲠在喉,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身边的齐夫人虽然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视线扫过那被穷奇扛在肩头隐隐发出鼾声的儿子,久久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看向岑婧,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探究意味:
“岑姑娘,你究竟是何人......”
当初在齐府,她就觉得这女子并非寻常人,如今再看更是令人心惊。
而岑婧只是轻轻将手覆在铁栅栏的结界上,瞬间灵光大盛。
随后那坚不可摧的结界就像是易碎的气泡一般,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便迅速消解。
“吱嘎——”
岑婧轻轻拉开门,扫过牢房中修士们一个个充满希冀的眼神,最后落在齐昀父母身上。
微微勾了勾唇角,给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
“我不是人。”
齐夫人还没说话,那脸上仍有两道泪痕的齐父便一脸不赞同的开口道:
“......岑姑娘,怎可如此自辱,还是莫要太过谦逊。”
“......”
门口站着的人闻言瞬间垂下嘴角,眯了眯眼睛迈步走进这间昏暗的牢房。
站在齐父面前,又扬起一个十分“核气”的笑容:
“齐老爷......”
“岑、岑姑娘......”
齐父咽了咽口水,不知道为什么,这岑姑娘年纪不大,但看着她这张脸,竟然比领夫人家法的时候还要令人毛骨悚然。
面对他的慌乱与齐夫人的警惕,岑婧只是轻轻让了让位置,指向站在外面那几人中,十分显眼的羊驼,故技重施道:
“这不,上次忘了跟您介绍,这是我的灵宠......”
“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