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柏凯进店洗手，柳小柔一个人站在店门口发呆了好一会儿，不过短短两分钟的间隙，她已经把所有事情，想象到了最坏的结果：向柏凯发现柳晴和邢浩强的秘密，合理联想到，邢浩强的失踪和此事有关，曹美玉的双手沾染了鲜血，而她柳小柔，作为帮凶一样逃不掉。

正当柳小柔心灰意冷之际，向柏凯从店里走出，他轻声在柳小柔的耳畔开口，“喂，发什么呆呢？”

柳小柔转回身，神色游离，连说话都慢了半拍，“你……洗好了。”

向柏凯顺着街道深处指了指，“那边新开了一家私房菜，我们一起去尝尝？”

柳小柔点头，“好啊，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我和妈说一声。”

柳小柔看着向柏凯清秀的面庞，这一瞬间，她心存幻想，或许，向柏凯即便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也会帮她保守秘密。

柳小柔一个人走进店铺，拿起外套的同时，冲着曹美玉叮嘱，“妈，让张叔叔来陪你们吧，我怕赵刚再来找麻烦。还有，给你的那份商铺合同，赶紧签好，明天我送去公司。我和向柏凯去街角新开的餐厅吃饭。”

曹美玉点点头，她看出柳小柔的神色不对劲，不免跟着紧张，“没什么事吧？看你情绪不太对……”

柳小柔摇摇头，强颜欢笑，“没事。”

柳小柔跟随向柏凯一起去了新餐厅，点菜等菜，一切都自然且融洽。

可柳小柔仍旧心绪不宁，赵刚的那些话，在她脑海里挥之不散。

柳小柔的这些情绪，都被向柏凯看在眼里。

向柏凯努力寻找话题，“还有半个月我就要考试了，如果这次考试顺利通过，我就转岗做警察了。”

柳小柔听到“警察”两个字，心里咯噔一下，她的眼神略显空洞，“是……为了你母亲，才考了这个岗位。”

向柏凯点点头，“嗯。”

柳小柔双手不自然的握紧面前的茶杯，明明茶杯很烫，可她毫无察觉。她的脑子里，一直循环着邢浩强和柳晴的那些事。

她的掌心被烫得发红。

向柏凯伸手轻推她的手腕，柳小柔这才回过神儿，全身如同过了电流。

向柏凯提醒道，“不烫手吗？”

柳小柔这才松开手，心神不宁，“我刚刚走神了……”

向柏凯并不知道柳小柔走神的原因是什么，他一直有问题想冲柳小柔询问，他直言开了口，“刚刚那个在店门口闹事的人，说得柳晴和邢浩强的事……是真实的吗？”

该来的还是来了，柳小柔就猜到，向柏凯会询问这个问题，她到底没能逃脱过去。

柳小柔哑言不说话，向柏凯看着柳小柔的眼，肯定道，“他说得是真的。”

柳小柔继续保持沉默，她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她怕言多必失，她害怕，她和向柏凯会因为邢浩强的事，变成正反两派的对立面。

向柏凯平静开口，“在邢浩强的相关案底上，我没有看到这个案子的存在，所以你们当初没有报警。”

柳小柔深吸气，终于开了口，“我们要顾及柳晴的情绪，她不想让事情闹到人尽皆知。”

饭菜陆续上齐，向柏凯给柳小柔夹菜夹肉，他点点头，“我理解，我能理解。”

向柏凯迟疑了片刻，转移了话题，“最近怎么样？听说你和向阳在忙一个很大的项目，累不累？”

柳小柔摇摇头，食之无味的吃起了饭菜，“不累，向阳把所有事都安排得很清楚，我只需要负责我的那一部分工作就好。”

向柏凯看着柳小柔并不高涨的情绪，尴尬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感觉你今天很不高兴。”

柳小柔佯装无谓，“没有啊，就是刚才赵刚那事儿闹得，消失了很久的人了，突然又来找麻烦，有点被影响到了。”

向柏凯低下头，用筷子戳着碗里的米饭，他沉默好一会儿，略显愧疚，“其实我一直觉得……现在的我对于你来说，是不够资格的……”

向柏凯抬起头，目光坦诚，“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和向阳，我之所以没主动寻找你们，是因为我觉得，我身上承担的东西，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