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华志重重叹气，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术和说辞，现在全都用不上了。

柳佳琳见柳华志未战先败，她恼得不行，张口斥责道，“别吃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吃？不是谈判吗，那就好好谈啊！你干嘛一定要把爸逼到绝境？爸的房子，是他奋斗了一辈子得来的，你说要就要，说抢就抢，你好歹给个好脸色吧？再不济，说几句好听话做得到吧！”

柳小柔夹起小汤包，吸着浓浓的汁水，心满意足，“真好吃啊，就是温度差了点，要是在饭店吃，味道会更好。”

柳佳琳气得一声大吼，“柳小柔我在和你讲话！”

柳小柔的右耳被柳佳琳震个不轻，她掏了掏耳朵，皱着眉，“你应该去当女高音，在公司上班真是屈才了。”

柳佳琳冲着柳华志焦躁，“爸！你倒是说话啊！你就任由她这么欺负你！”

柳华志早已丧失了斗志，他在柳小柔这，当真应了那句话：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柳佳琳替柳华志做了决定，“柳小柔，你和爸断绝父女关系吧，既然我们谁都说不过你，等你拿到你想要的房子以后，去法律公证，断绝你和爸的父女关系！”

柳小柔笑了笑，“那怎么行，我们生是一家人，死是一家鬼，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不能说断就断了。”

柳小柔吃饱了肚子，满意地直起身，看着柳华志，“柳华志，你生是我爸，死也是我爸，你只能有两种死法，一种是在我面前老死病死，另一种，就是在监狱里熬死。你不可能摆脱我的，从你不负责任的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从你用3000块把我卖给人贩子的那天起，我所有的怨恨，都归结在你的身上，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柳华志紧张出了一身汗，他试图和柳小柔讲道理，“可你妈也做错了事啊！当初卖掉你的时候，你妈也没阻拦！”

柳小柔笑了笑，“她已经在我这里死过一次了，她敢用余生来偿还我和柳晴，你敢吗？”

柳小柔提醒道，“柳晴会变成今天的样子，都是你的错！既然你没有养育的能力和责任心，为什么生下我们又卖掉我们？如果当初，你们没有放弃柳晴，她不会早早生了孩子，被人骗得没了尊严！但凡她像其他孩子一样好好念书上学，就算她蠢笨，也不会发展成今天的人生！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和我姐要付出比普通人多几倍的努力，才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这些你不会不清楚吧？你是个商人，你多精明啊！你比任何人都明白！可你自私没人性，你今天的成功，是用我、柳晴，还有曹美玉的悲惨换来的！你怎么能心安理得？”

柳小柔说完这些话，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情绪。

她向来都是冷静派，事情的起因、发展和结果，她在心里捋顺得明明白白，恨是自然的，但她不会让恨意影响她的生活。

柳华志彻底没了话，他低垂着头，像个委屈没理的小老头。

反倒是柳佳琳，气喘吁吁，就快动手打人了。

“柳小柔！人各有命！你说的那些只能怪你们命不好！是爸逼着柳晴生孩子的吗？是爸逼着你妈出卖身体的吗？是爸让你自己出去赚钱过苦日子的吗？你不要什么事都诬陷爸！”

柳小柔看着柳佳琳那张“我声大我有理”的蠢样子，她心平气和，缓缓开口，“事在人为，别忘了，当年被抛弃的我和我姐，才只有几岁。在什么都懵懂的年纪，体验了人生最恶劣的一面。”

柳小柔笑了笑，“你是衣食无忧长大的，你可以信奉上帝和耶稣，你可以认为人各有命，那是因为你没看到人世阴暗的一面。不过我由衷的祝福你，永远别看到。”

说罢，柳小柔起了身，她给了柳华志最后的期限，“三天内，带着手续来找我，我只给你三天。”

柳小柔转身朝着家门口走去，换好鞋，出了家门。

当家门关合，柳佳琳大怒特怒，她狠狠摔打桌子，把饭桌上的外卖盒子推掉落地。

柳佳琳冲着柳华志发火，“你为什么一言不发？就任由她说？她说的那些歪理，你为什么不反驳！你要让她们一家子吸血鬼，吸你一辈子吗！”

柳华志低着头，继续沉默。

柳佳琳站起身，狠狠踹地，“爸！你真的太窝囊了！你年轻的时候也不是这样啊！自从妈走了以后，你都变得不像你了！任由柳小柔拿捏，你真让我失望！”

柳佳琳回了房间，房门“哐当”一声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