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碰面，谁都见不到曹美玉本人，就算是向柏凯，也没有这个资格。

柳小柔站在大厅一角，失着神，明明一大早还好好地，突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实在想不明白。

柳小柔低着头，谁的话都听不进去。

向柏凯试着同柳小柔交谈，柳小柔神情恍惚，如似失聪。

向柏凯转身冲着向阳叮嘱道，“你在这里守着她，不要乱说话听到了吗！我现在去找李警官，事情一定能解决，别担心。”

向柏凯离开后，向阳站在柳小柔的身前。

柳小柔盯着自己的鞋面，彻底放弃了挣扎，好像这里就是绝路一条，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向阳轻抓柳小柔的双肩，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小柔？小柔你看着我，不会有任何事的，我哥去找李警官了，曹姨很快就能出来了。”

柳小柔缓缓抬起头，她眼里无光，她的潜意识告诉她，事情可能瞒不住了，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

柳小柔无力摇头，逞强道，“你们回去吧向阳，这件事你们管不了。”

向阳用着力，“我管的了！我什么都知道！你不要一个人去扛，我管的了！”

柳小柔望着向阳眼中的坚定，那种坚定，让漂浮不定的她，稍稍有了点双脚落地的踏实感。

而也正是这句话，以及向阳的眼神，让柳小柔当即明白了，其实向阳早都知道了。

有关美玉旅馆的秘密，向阳早就知晓了。

柳小柔瞬间清醒过来，她终于明白，之前所有的“收购巧合”，都并非巧合，而是向阳故意为之。

从向阳一反常态买下那条商业街开始，向阳就在帮她了。

柳小柔不清楚，向阳是从何时开始知晓这一切的，但向阳的眼神和言语，明示了所有。

向阳反复安慰，“没事的，我哥去找李警官了，一定没事的，曹姨会平安出来的。”

办公室内。

向柏凯和李警官见了面。

屋子里烟雾缭绕，桌子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屁股。

李警官示意向柏凯坐下，他一脸愁苦，“碎石块里有指甲，如果确认了是郭燕的，曹美玉绝对跑不掉！那边已经派人去联系郭燕老家的亲戚了，一旦信息比对成立……”

李警官唉声叹气，猛吸着最后一口烟。

李警官冲着向柏凯说道，“柏凯，如果曹美玉真的对邢浩强和郭燕做了什么，你必须让她实话实说！现在招认还有缓和的余地，不要等警方彻查出其他证据，她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警官说道，“现在科技发达，如果警方勒令商业街停工，挖地三尺也会把残留物找出来！到时候，若是发现了白骨或是其他线索，她就真的说不清楚了！那会儿被牵连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包庇者！包括柳小柔！”

提到柳小柔的名字，向柏凯心里咯噔一下。

向柏凯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曹美玉真的是杀人凶手，他无法保全曹美玉，但他一定会保全柳小柔。

李警官推给向柏凯一份纸质文件的复印件，敲着桌面，“这个，是当初失踪案走访调查留下的记录，蛋糕店附近的一家餐厅老板，很熟悉曹美玉一家人。这里面有一段对话记录，餐厅老板亲口说，他曾经亲眼见过小柔家的内部纷争，当时有个叫赵刚的，经常在蛋糕店里闹事，隔三差五就来店门口吵架，还口口声声说，柳晴曾被邢浩强玷污伤害过！”

李警官狠狠敲击桌面，“杀人动机啊！这就是杀人动机啊！如果曹美玉真的做了什么，让她赶紧自首！别拖累了家人！”

听闻这些，向柏凯浑身都在用力，他所有的沉着和冷静，在这会儿统统作废。

他终于理解了刚刚向阳的感受，那种抓狂、无助、发疯，甚至想替小柔一家顶罪的错乱感。

李警官看出了向柏凯的复杂情绪，他甩甩手，无奈道：“算了吧，你还是回避吧！我知道你难做，你喜欢小柔，小柔也喜欢你，如果你插手这个案子，最后很可能在柳小柔那里落下个罪人的名声。我一会儿去看看进展，看看他们都问了曹美玉什么。”

向柏凯强忍着情绪，“dna的结果，多久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