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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的步伐,端了热水喝毛巾进来。

他放下茶杯洗过手,严裕安边弓腰上前伺候他擦手,边回话:“殿下,方才织造局的人来回话,道有八名绣娘连夜赶制大理寺卿的官服,后日便可送来。”

陆质揉揉眉心,道:“知道了。”

严裕安跪地道:“奴才给殿下道喜。”

陆质道:“行了,起来吧。今日晚了,明日你看着赏赏宫人。”

严裕安笑着称是,必定忘不了。

眼下宫灯也画完了,已拿出去叫人小心拿去晾干,陆质却还坐在原位,没有去睡觉的意思。

严裕安陪在一边,揣摩一阵,小心道:“不知道六皇子……”

“革职,禁足三月。”陆质道。

他没再说话,严裕安知道自己没找对方向,正在发愁怎么为主子解忧,陆质站了起来,道:“我就歇了,明日不急着起。”

严裕安忙应了一声,等陆质上了床,才熄掉暖阁烛火,往外头去了。

花妖睡觉不甚老实,陆质走开这一会儿的时间,他就从枕头上滑了下来,翻了个身。几缕头发盖在面上,呼出的气息在人中部位吹开一条缝。

陆质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脱衣上床,轻手轻脚地拨开紫容脸上的头发,刚把人揽进自己怀里,紫容便自发自动地循着热度偎进了他怀里。

他心里装着事,暂时没有睡意。拿大拇指在紫容眼角蹭了蹭,顺着自己的心意低头亲亲紫容鼻尖,又探手下去找到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才抱着紫容阖上眼。

睡前说了不早起,可还没等到天光大亮,陆质便被下巴上一阵濡湿的怪异感觉弄醒了。

紫容见人突然醒转,吓了一跳,两手撑着床就要起身。

刚一动作,便被陆质一把拽回被窝。陆质没醒透,嗓子还哑着,低道:“干了什么坏事儿?”

紫容看躲不过,也就不再挣扎。

他顺着被陆质拉住胳膊的姿势跪趴在陆质面前,身上只着白色中衣,还睡得有些乱,眉眼弯弯,跟只小奶狗一样,红着脸说:“就亲亲殿下……”

陆质摸摸自己有些湿的下巴,气笑了:“怎么亲的,弄人一脸口水?”

紫容就凑过去,两个人热乎乎的贴在一处,在被子里抱住陆质的腰,照着刚才的样子,又在陆质下巴上啃了一口。

牙齿在上面磨了一下,又拿舌头舔了几个来回,吮吸的时候发出一些水声。

他啃完之后,抬眼对上陆质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认真道:“这样亲的。”

“只是舔了一下,没有满脸口水。”紫容补充道。

陆质勾起嘴角,被这个一点情欲味道都不带的吻勾起了火。晨间本就不安分的地方也跟着愈加涨起来。

他翻身压住紫容,但没等开口吓人,就反被紫容圈住了脖子:“殿下醒了,可以再亲亲我吗?”

陆质问:“为什么要亲你?”

紫容想了想,道:“我醒得早,应该奖励!”

陆质唔了一声,点点头,故意道:“那要怎么亲?昨儿弄一下就哭了,我怕……”

紫容认真地回忆了一下,伸出一点点嫩红的舌尖给陆质看,又很快收了回去,道:“跟昨天晚上一样,用舌头,我保证不哭……”

陆质捂住紫容的嘴巴,支起身体让自己离他远点,又扯过被子盖在紫容身上,把两个人隔开,才如紫容的愿吻了下去。

这个吻的时间比昨晚要长的多,他确实怕太孟浪了再吓到紫容,又顾忌着怕擦枪走火,所以一直很温和。

不过这样的力道紫容倒是喜欢,努力地伸着小舌头,学着陆质那样,去舔陆质的舌头和唇线。

紫容在亲吻的间隔里闷闷的笑,陆质压低身体跟他蹭了蹭侧脸,紫容就把他的腰抱住了,陆质赖了一会儿,道:“起么?等会儿给你看个好东西。”

紫容急着转头看他,却被陆质牢牢压住动弹不得,问:“什么好东西?”

陆质不说,起身下地,宫女听见他们起来的动静进来伺候更衣,陆质很快便好了,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拿手戳一戳藏在里面说要自己穿衣服的紫容:“出来。”

“马上就好了。”紫容也着急,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两个人在外间用早饭,紫容心里藏不住事儿,吃两口就要问陆质一遍:“殿下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陆质顾自喝粥不理,紫容就恹恹的重新捧起碗。

没过一会儿紫容又要开口,陆质道:“严裕安。”

严裕安就笑着凑过来,手里提一盏已经点上的纱灯,弯腰送到紫容手里。

那是一盏非常小巧的灯。

带上红木制成的六角框架,才大概只有成年男人两个手掌那样大小。

灯框里,上好的烟霞紫纱料上沿边绘着精致的花瓣纹路,当中鼓起来的灯身上,则拿细狼毫绕圈勾画出六朵饱满的,大小形态不一的紫玉兰。

转一圈,便可见从小到大,六种紫玉兰的鲜活情态。

懂工笔的人能看得出来,这盏内容简单的纱灯上色非常用心。由花边上的紫到花心的白,过渡自然,晕染得当。

而空白处也不做浪费,散落着几片绿叶——总归是盏热闹俗气的灯,不乏亮丽颜色,不做留白意境。

紫容不去握灯柄,反而直接将小灯放在膝上,垂头细细打量。

陆质不动声色的喝着茶,看着是脸眼光都没往这边瞥,不甚在意的样子。

严裕安忍笑,福身对在看灯的紫容道:“奴才斗胆回主子的话。这灯啊,是殿下昨夜赶着绘出来的。夜中时分,殿下已然十分困倦,但大概是思量着主子心里爱这灯,少不得撑着倦意,一笔一划将它画了出来。灯框也是殿下特地着人去做的,道是只有红木的颜色才能衬的出这纱的浅紫色来,今日拿出来一看,果真了,上头的花儿要活了似得。”

他顿了顿,继续道:“奴才跟在殿下身边将近二十年,还是头一回见殿下……”

“老奴。”陆质放下碗,道:“属你话多。”

严裕安笑的满脸褶子,道了句奴才该死,原路弯着腰往后退了几步。

紫容原本真是在垂头看他的小灯,然严裕安那样不紧不慢的说了一通,叫他渐渐的红了脸,不好意思抬头。所以只拿两只手抱着灯,慢慢地在手里转,装作是看那六朵花儿。

陆质在旁边定定看了紫容一会儿,才道:“容容,过来。”

紫容听了,依言抱着灯下了圆凳,往前迈了两步,便挨住了陆质的膝头。

陆质不问他话,只把人揽进两条腿中间圈住,同他一起看手中转来转去的灯身。

半晌,宫女收拾完食案出去了,紫容才道:“灯真漂亮,我好喜欢。”

陆质挑眉,道:“喜欢要说什么?”

紫容上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