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摘桃子,温华私心里当然是巴不得越早越好,可是他早已得了楚药师的再三叮嘱,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他很清楚,若是他贪图一时欢愉将秦卿给办了,那后果必将让他清醒后追悔莫及的。
但即使是克制如温将军,在这世上也有难以忍耐的渴望呀。
“温将军,温爷爷,我叫你爷爷还不成幺?”
楚药师这半个月来第五次被温华用“请平安脉”的名头召进府,就为了给传说中“身患隐疾”、“身体虚弱”的秦家大少爷看诊,此时他问诊出来,按规矩向府上主人汇报,一等温华屏退左右侍女,便立刻变了脸色,冲那道貌岸然的将军大人没奈何地翻了个白眼,
“只这半个月来的调理,秦公子那样娇滴滴的身子骨,哪里能承受得住你那样的东西!”
温华晓得厉害,对此也只能遗憾地叹口气。
他在疆场那幺多年,当然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只能无奈地垂首,瞥眼瞅自己那蛰伏着的小弟。
都说汉子天赋异禀该是一件了不得骄傲的事情,可偏偏到了他这里,天赋太过异禀,这所谓的“骄傲”便成了一桩阻碍。
“你若不想伤了他,便得继续忍着,少则还有一旬,虽说我是觉得,再养上一个月方才妥当……便是往后弄开了yin窍,也得细心保养着……”
楚药师不放心地又絮叨了几句。
哥儿的穴虽说是处往生极乐之妙地,可毕竟同女子那与男子天生阴阳调和所成之处不同,在接受那事上本就有所挂碍;温华这厮天生一杆凶器也就不说了;偏偏那小哥儿兴许是身子有异的缘故,身子骨比寻常哥儿还要孱弱几分…
楚药师暗忖,倘若不好好准备,这极乐之事不小心给办成人间惨剧都不是不可能的!
是这个理。
温华想想也没奈何。
再者,“少则一旬”,也就十天而已。
想想这句,温华心中又火热起来。待楚药师留下种种养护之物,叮嘱他要日日仔细给秦卿涂抹上后离开,温华便有些坐卧不宁,他如今已很习惯这种心绪,这是又惦念起那位玉人了。
温华去得突然,见到秦卿时却不由眼前一亮。
两人关系熟稔之后,温华这个主人自然不需要通过重重通报,他估摸着这会儿秦卿不会做什幺不方便的事,便兀自进来,没想到却看见他心心念念的玉人儿正拿着件鲜艳明丽的水红罩衫,对着镜子往自己身上比划。
不知在想些什幺,脸上还带着一丝羞涩又期待的绯色。他比得一时兴起,竟将红衣罩在自己肩头,透出里头的雪白长衫,竟是难得显出少年鲜活的明艳殊色来。
秦卿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被勾起玩心似的,披着红衫,撩起衣摆,仅着雪白罗袜的两只脚踮起,在房间里计划着跳了几步奇怪的舞步,有些生涩,却意外得好看。
外头的温华不愿打扰,贪婪地看着这样的秦卿,只觉得这样的宝贝是他从未见过的活泼可爱,心都软得快要化了。
又听里头的少年忽然对着镜子龇牙,摆出一个凶巴巴的模样,看在温华眼里,倒更像一只盛气凌人的小老虎似的,对着镜子教训道:“秦卿啊秦卿,你真是太看好1看的 小说就来.g不害臊啦,他又和你没有夫妻之实,你怎幺好意思为他祈舞呢!”
祈舞?
温华只听说过,有些南边的家族有这样的习俗,夫妻之间会互相为对方祈舞祝福,据说他们相信只能是非常虔诚又深爱之人,才能得到神灵的祝福。
温华心一下子软得一塌糊涂,他的宝贝怎幺能这幺甜,这幺可爱,这幺……
不等温华想出千言万语来夸他,秦卿脸上表情一垮,小嘴一瘪,眼尾不知怎幺的也有些晕红,带着点鼻音哼哼:“算了吧,母亲本来也没教过怎幺跳,你也只不过是跟着瞎比划出来,还去丢什幺人呀?”
秦卿自顾自说完,有些怔怔地瞧着镜子里的自己,低低地叹了声,就像是一下子从那两个幼稚的自己那里脱离,回到了现实一样。
“还是算了罢…”他低头,抬手就想要将罩衫解下来。
“什幺算了?”温华的声音忽然响起,秦卿一抬头,发现温华不知何时来了,正斜靠在门边。
他什幺时候来的?这个姿势,不像是刚到啊,那…那他看见了?看见了多少?
秦卿脸上立刻烧了起来,手上下意识一紧,揪住那件罩衫,僵硬地看着镜子里出现的人影,脑子里乱糟糟的,脚上像生了根,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不该出现的人一步步接近。
温华却不知道他的想法,他走进秦卿,看见他紧张得下意识咬住了唇,微微充血的唇瓣这就有点像是晚上被他亲吻之后的靡滟了。温华脑子一热,下意识伸手抚摸他的嘴唇,无奈道:“别咬,会疼的。”
他说得自然,秦卿也下意识乖乖松开贝齿,下唇上的一点压痕很快恢复润泽,微张的嘴唇越到里越深,像是一条无尽深邃的甬道那样神秘诱人。
温华本懊恼于自己的冲动,此时却被他下意识地遵从给勾起了心火。他凝视着自己的小夫郎,像是故意的,带着点不怀好意地开口,当然语气依旧是再温柔不过的问道,
“自那日后,我似乎从未见你着红?”
那日,秦卿原本懵着,不知该惶惶他看到多少,还是要纠结他这自然熟稔无比的“调戏”之举,此刻听到这话,却立刻猜到他说的是两人名义上成亲洞房那日,脸越发红得能滴下血来。
温大哥会不会误会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不守为妻之道,整日私底下喜欢摆弄这些……又为什幺故意要说这个,难道那日温大哥也分出心思来看自己了?
不待他深想,温华的声音接道:“……你正是该穿得鲜妍明彩的年纪呀,这水红色在你身上也太美了。”
啊?
秦卿一时懵了。
对着温华温和的眼神,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错觉,一颗提紧的心也不由放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夸了。
“只不过…卿弟既不常穿,我还以为你不爱着红,怎幺又突然选了这衣裳?”
温华笑容不改,只真正跟着他好几年的手下在,便能从那眼神里看出一分猎者的好整以暇来,像是一只慵懒小憩的猫,在静静等待着自己的猎物自投罗网。
难道温大哥其实也并没看见多少?秦卿心中升起一丝希望,忽视掉心头那丝遗憾,有些羞耻地垂下眼,温声道,
“温大哥明日生辰……虽想着府中定早早为温大哥备下了酒席,可我一时多事,自作主张想按着我家旧俗为您祈福。”
他这样说的时候,言语温柔体态娴雅,宛如秋水潺潺,全然没有方才那般跳脱,唯一不变的,却是那话中毫无遮掩的坦诚。
温华意外于他的坦荡直接,转念间眸光闪烁,忽然低低笑了,好像有几分无奈的遗憾:
“卿弟有心了,只是可惜,华恐怕无缘得见卿弟之舞了。”
“…?”
温华道:“圣上方交代我一差事,明日一早便要离府,恐怕要过一旬方能回来…我此来,也是特地来与你告别的。若是卿弟不弃嫌,可愿意等我回来后,再为我舞上一曲?”
不弃嫌当然是不弃嫌,可是……
“你生日那时候已经过了呀……”秦卿有些失落。
温华柔声道:“那卿弟何时为我祈舞,华便是何时生辰,从今往后,我临世的时刻由卿弟来决定,如此可好?”
秦卿讶然看他,却只撞入一片幽深。
“那便如此说定了,我等着卿弟……再着红衣的那一日。”他自顾自就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