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愿祭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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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魂殿。

安族人所有魂之座皆在这里。

如同一盏一盏淡蓝色的灯火。

有燃烧旺盛的,有微弱黯淡的。

越旺盛,代表生命力越强。

越黯淡,生命力越脆弱。

在名为魂之塔的台阶式高台上。

那朵位于顶端,璀璨装饰装着的黯淡魂火,摇曳不定,左右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银发束起露出年轻面容的大长老站在魂之座面前。

身后则是被安不灏搀扶的安不冉。

她定定地看着安不然的魂火。

她的心仿佛活了过来似的。

是一种极度悲伤之后的极喜……

这种心情一起一落之下,她险些晕倒。

“别高兴太早。”

大长老不带丝毫感情道。

“然儿虽身负最纯正的血脉,却拥有着刻在骨子里的至情至性。”

她对安族血脉很了解。

凡是嫡系血脉浓度越高者,被血脉中始祖影响就越大,这是不可阻力。

安不然是完美的纯血嫡系,他会变得与安澜越来越多共同点,变得无情的极致理性。

本来,大长老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安不然竟然可为妹妹舍命相救。

大长老内心很复杂。

安不然在反抗血脉之力之时,还能保留至情至性,

何尝不是一种血脉的自我突破?

所以,他不能有事,无论用什么方法。

大长老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安不冉:“他能摆脱血脉的诅咒,皆是因你。”

“可惜,诅咒始终是诅咒,这是有代价的。”

虚弱得脸白似纸的安不冉悲苦问道:“请您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他?”

大长老遥望主殿的方向:“只有那狠心的安澜,才能救他。”

“去吧,你求她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大长老无力说道。

长老阁众人请求进殿觐见,却被挡在殿外,族帝不见。

无奈之下,她唯有找安不冉了。

或许,她会是希望……

若她能……或许能救然儿。

安不冉不假思索,对扶着她的安不灏说:“我们去主殿。”

安不灏眨了眨眼睛:“好的,不冉姐姐。”

大长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终究是你的命,为了然儿,唯有这一个方法了。”

主殿的威压比以往都要强大数倍。

弥漫的血雾与天空的云层连接在一起。

远方望去,似一头愤怒的大魔在咆哮。

光是靠近,就如陷泥泽,寸步难行。

若无安不灏,安不冉一个人绝不能来到主殿之前。

“守门姐姐,我们要觐见陛下!”

安不灏向守门女官说道。

守门女官摇摇头:“族帝有令,莫要扰她。”

安不冉虚弱问道:“何时才能见族帝?”

守门女官摇头道:“不知,两位请回吧,族帝不会见任何人的。”

“如何都不能见吗?”

“不能。”

安不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苦楚。

到最后,母亲都不愿见她一面。

“不灏,放我下来。”

“哦,好哒。”

公主抱着安不冉的安不灏,轻轻把安不冉放下来。

扑通!

才下地的安不冉,立马朝主殿方向下跪。

大声喊着:“请族帝救帝子一命!”

声音太过嘶哑,仿佛下一秒就会呕出血来。

砰!

额头狠狠磕在结实的地面上,光洁的额头出现一抹红印。

两位守卫女官不知所措,劝道:“小姐,族帝此时是不会见你的,您还是快起来吧。”

“请族帝救帝子一命!”

砰!

安不冉不管不顾磕头。

只是第二次之后,额头磕破了皮肤,出了血。

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会拼命去抓住。

因为,那是最爱她的人了……

“请族帝救帝子一命!”

砰!

毫不犹豫与坚决的模样,令两位女官动容。

一对双子是她们看着长大的,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当知道帝子身陷剑炉时,她们也很着急。

可族帝……命令便是命令……

得不到族帝的允许,她们是决不会让安不冉进去的。

哪怕非常不忍心看到这一幕。

安不灏愣愣地看着额头已满是血迹的安不冉。

随即肉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扑通!

她也跪了下来。

轰!

她也磕了个头。

只是她的体质何其强大!

只需一下,本来平整坚硬的地面顿时出现一丝裂缝。

砰!

轰!

“请族帝救帝子一命!”

砰!

“请族帝救帝子!”

一会之后……

安不冉额头血肉模糊。

两位着急的女官的治疗被她拒绝。

若安澜不答应,她就一直这样下去。

她就这样在磅礴的殿门前磕头恳求着。

渺小却令人为之动容。

就连主殿穹顶上的血雾,连咆哮都停了下来。

似乎,也被安不冉所感化着……

直到她意识模糊时。

殿门“咔嚓”一声,露出一道只许一人大小的缝隙。

“进。”

飘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两位女官连忙上前扶起安不冉,道:“太好了!”

“族帝答应了!”

“小姐不要再跪了!”

“快进去吧。”

安不冉艰难撑起来。

血流满面,却丝毫没皱眉头。

安不灏留在门外。

安不冉步伐蹒跚地一步一步走进主殿。

血雾弥漫,似在地狱中行走,安不冉每一步都显得艰难。

她看到了那张高台上的悬浮纱床。

也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

陌生且充满诡秘的身影。

安不冉跪下,脸上的血迹也无法顾忌,只得一声:“请族帝救帝子!”

纱床之中稍有动静,一只柔荑拉开帷幕。

安不冉浑身发冷。

仿佛被一头远古凶兽所注视着。

安不冉再次拜伏:“请……请母亲出手!”

帷幕的缝隙,是一双冷漠无情的血瞳。

但在血瞳眼角下,赫然有着血色的泪痕。

仿佛曾经在进行无声的泣血。

纱床之中:“身陷剑炉,与帝兵争斗,其中又暗藏杀机,他难以生还。”

安不冉心中一痛,求道:“母亲出手一定可以救出哥哥!”

纱床之中:“本帝离不开主殿,亦不可让安族置身于魔剑危险之中。”

安不冉轻轻抽泣,带着渴求与希冀问道:“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纱床之中:“有。”

安不冉:“只要能救哥哥,哪怕用我的命换回他的命,不冉也心甘情愿!”

纱床之中:“唔……”

纱床之中:“汝祭剑,他执剑,或可有一线生机。”

安不冉流着泪,笑道:“不冉愿祭剑!”

作为他手中的剑,与他永远在一起。

也是不错的选择。

纱床之中沉默良久。

下一刻,帷幕被撩开大半,银发铺满纱床的安澜:

“上前来……”

“让……我好好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