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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法地打扰我。

我最烦别人转笔,他一开始也不会,后来学了学,一个课间就学会了,我在这边做习题,他就在旁边转笔,扰得我不得安宁,上手捶他肩膀,或者干脆伸手拔了他的笔,才能得片刻安宁。

我后来忍无可忍,拖着他去楼顶,问他到底想干嘛,他却笑得特别欠揍:“陈和平,你生气起来特好玩儿。”

我直接被他气笑了,又不想跟他干架,只能和他好好商量:“那你以后不转笔了,成不成?”

“成啊,”他一下子就答应了,我倒是了愣了一下,紧接着就听见他说,“你打我一顿吧。”

“你说什么?

“陈和平,你打我一顿吧。”

“你有毛病吧?”

“你打我一顿,我好叫我妈过来。”他抬起脚踩了一下天台边缘的台阶,很自然地说了理由。

“上次你惹事,你妈也没过来。”

“再试一次,说不定她回来的呢。”

张晨这话说得特别平静,我却觉得他难过了,就特仗义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就是一拳,干净利落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后退一步,嘟囔了一句:“别打我脸啊。”

说是这么说,还是凑过来了:“再打几拳,一点也不逼真。”

我揍了他几拳,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我把你打了,你喊了家长,我家长不是也知道了?”

“是啊,所以你帮不帮我?”

“帮,”我咬了咬牙,“为啥打架你想好了么?”

“因为我总转笔,影响你学习啊。”

感情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要么我答应他同他演戏打架,要么他真把我惹毛了再让我揍他一顿。

我无计可施,又觉得他可怜巴巴,就特配合地演完了这场戏,张晨顶着青了的嘴角去告状,我被临到办公室进行思想教育,再说出是张晨先转笔打扰我学习的“真相”。老师们进行了批评教育,果然要开始联系家长,我比较幸运,家里的电话线刚好坏了,暂时躲过一劫。

张晨却不怎么幸运,他的母亲的确接到了这句电话,却要出国随同访问,只叫了助理过来看看。

张晨这一次没有把助理骂走,特别诚恳地向我道了歉,转身就要离开。我看着夕阳下他跟在那助理身后落寞的身影,鬼使神差地向前跑了几步,拉住了张晨的手。

他转过头诧异地看着我,问我:“你干嘛啊?”

我的大脑嗡地一下,嘴比脑子要来得更快,就回他:“你和我走吧。”

“和你去哪儿?”他倒是不惊讶,任凭我拉着他的手。

“甭管了,就问你跟不跟我走吧。”

“行吧,我跟你走。”

我没想到张晨一下子就答应了,他和那助理说明了情况,那助理给张晨塞了两百块钱,又叮嘱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我拉着张晨的手,一咬牙就想往自己家里带,张晨得知了我的想法,当即表示了反对,他说着反对的话,可还是任由我拉着向前走,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想跟我在一起的,就是不太好意思去我家。

那时候也有点执拗了,硬是拽着张晨回了我家,见了我爷爷,还一起吃了顿饭。

我爷爷提了要不要打电话给家里报备,张晨回答得特别顺溜,只说家里人都出国了,家里只有保姆,惹得我爷爷硬要他留宿一宿,叫我让出床给他睡,我回爷爷的屋里睡去。

张晨那人小时候就会演,怯怯地抓着我的胳膊,说他害怕,我没有法子,就跟爷爷说陪张晨一起睡,爷爷皱着眉,把我的不安稳睡眠姿态细细数了一遍,张晨依旧坚持原来的想法,爷爷总算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特别规矩老实,可是被张晨足足踹醒了三次,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晨这人,我可太服气了。

我在梦中闭上了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个大号的张晨的脸,整个人还有些怔忪,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揉了揉眼睛,低头再一看,张晨裸着身,就睡在我旁边,一个被窝里的。

这特么的要是一男一女,我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20章

张晨的到来远在我意料之外,我几乎是惊恐的,无论是谁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香甜,再睁开眼发现被窝里多了个活人,都会吓一跳吧。

但他就这么安稳地睡着,白白净净、舒舒服服的,我也做不出把他推醒,询问他为什么在这儿的事来——甚至要花费极大的毅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触碰他。

我谨慎地从被窝里挪了出来,穿上拖鞋溜达去洗漱,手指触碰到卧室灯的开关,想了想,还是没有按下。

不管他是买了机票,还是调用了私人飞机,这么快就赶来总是累了,姑且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我关紧了洗手间的门,打开了灯,开了很小的水流开始洗漱,我看着镜子中的我,他长了细小的胡子,下意识地想去摸剃胡刀,又觉得这样太过刻意。

不过是很久以前分离的前炮友,离别时说好了不再相见不做朋友,我该推醒他质问他为什么会进了我的房间我的被窝,将他驱逐出我付了账理应独自呆着的房间,而不是生怕把他吵醒,跑到洗手间里一个人对着镜子不知所措。

不像个三十多岁的成年人,反倒像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愣头青。我接了一捧温水,低头埋了进去,水流自手缝中迅速流淌而出,攥不住、留不住。

我用柔软的毛巾擦干了脸颊,又挤了牙膏仔细地刷干净了牙,放下牙缸,放了水,又费劲重新洗了一把手。

出了浴室门,我摸到了手机,打着光看了一圈室内,除了一个新包,张晨什么也没带,身上的衣服随意扔到了地面上,连内裤都光溜溜地放在了最上头。

我感受到了久违的脑仁疼,和熟悉的想打人的暴躁。

我想出门吃个早饭,拧了拧门竟发觉打不开,拔了磁卡去试也毫无反应,内线无法拨出,用手机打前台电话也秒挂。

我揉着太阳穴顺手查了查,得,好死不死地住在了张晨名下的酒店里,怪不得他睡得这么安稳,一点也不怕我往出跑。

当然也有解决问题的方法,联系海南的朋友亲自上门找人,亦或利落一点,可以报警,但我丢不起那人。

我该怎么说,我住进了前炮友的酒店里,对方半夜潜伏房间里了,现在他光溜溜躺床上呢,我想出门却发现门打不开?

我转头看床上鼓起的那个小包,只能佩服张晨依旧那么擅长揣摩人心,他知晓在他昨日赶过去的时候吃了闭门羹,我此刻必定狠不下心叫他起来。

我甚至有理由推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去海南,之前的电话不过是一场戏,叫我不至于一见他就转身想要离开。

但我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