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地。 “陛下，臣一定尽快将缺损圣像补全，绝不会耽搁祭祀一事……” 一名半圣主祭战战兢兢的开口。 朱允炆的神色此刻早已经变得平静无波，只是轻轻点头，吩咐道：“祭祀一事，关乎甚大，尽早补全缺失之数，不可迁延！”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另外，再多做出数批，散于民间！藏像于万家，直接借凡俗念头孕养神意！朕倒要看看，到时候，他们还怎么毁！” “是，陛下！” 半圣主祭连忙跪倒在地。 朱允炆转身离开，从满地碎片上一步跨过。 所谓——供奉是神，打碎是土。供起来是佛，玩起来是泥。敬神如神在，不敬如土块。不外如此！ 而短短时间内，被聂豹率人捣毁的祭祀地就有十余处。 相对于早已经布设好的祭坛，以及五个主祭地，这些被捣毁的数量却又算不得什么，于大节无碍。 可是，这样的举动无疑激化了理学和心学的矛盾。 一时间，暗战越发激烈。 甚至于，佛道武三脉也趁机出来捡便宜。 以至于后来黑市上也流出了不少朱子圣像碎片，甚至还严格分了不同等级，被一个个望子成龙的寒门、豪门纷纷买回家供奉起来。 客栈小院里。 早已安然回归的杨凡看着满地的银子，一脸感慨。 “还是教育生意最赚钱啊！” 相比于上次他在鹅湖书院的那一尊充斥圣力的朱子圣像，这些泥胎石塑里压根连圣力也没有半分，可就是这些东西却一个个卖上了天价。 甚至有些寒门家庭不惜卖了家里田产，也要买下一指甲盖大小的碎片。 这让杨凡看着窗外已经被挖下去数尺的地面，露出了满脸沉思，自己到底还该不该继续刨土呢？ 正所谓是——神佛搞教育，一本万利！ 秉着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的观念，杨凡果断的又挖了一筐土，轻易炮制出了十数尊朱子圣像，悠悠然的出了小院，前往黑市。 黑市一如既往的热闹。 只要人有暗地交易的心思，这种黑市没有绝没有断绝的时候。 一进来，两侧的摊位都已经排的满满当当，各种违禁的物品应有尽有，甚至还有标号的朝廷军械！ 尤其是随着强者汇聚南昌府，这些物品的规格也在不断上升，甚至前两天还有人曾出售过神通果！ 哪怕只是最低等的神通果——疾行，未来潜力有限，可终究是神通法，若能圆满，一样能助人成就神藏非人。 而杨凡来此，自然也是为了凑凑热闹。 然而，他本身有没什么好出手的东西，极有生意头脑的他自然就瞄准了近期颇为火热的朱子圣像。 从聂豹那得了几块碎片后，他稍微研究了一下，就果断开始造假。 “先做个陆师兄的，贴上朱子的脸……” “再做个净街的，贴上朱子的脸……” “还有祖成，了凡……” 就这样，短短时间内从他手里流出去的朱子圣像，就不下一二百尊！ 由于不是第一次来了，杨凡熟门熟路的来到自己的摊位。 他和周围摊主打了个招呼，便自顾自的扯开一条破布，将十几尊新鲜出炉的朱子圣像摆了出来。 有钱的，整尊买。 没钱的，可以拼着买。 至于他们是打算各自轮着供奉，还是敲碎了怎么分，那就不在杨凡的考虑范围内了。 朱子圣像出手的速度很快，不多时，杨凡的摊位就被一扫而空，而他也白赚了十来万两银子。 将银票收入怀中，他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外面人脑子打出狗脑子，而他在这里赚银子，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文道长河。 朱子肩扛着一颗枯寂大星，在长河中奔行，甩开的两条大长腿，一步万丈，脚下踏着波涛，如履平地。 待到一处荒僻之处，他才终于停下。 将枯寂大星随意在身侧一放，虚空都好似发出一声轰鸣，周围一阵扭曲，良久后，这扭曲痕迹才缓缓消失。 “苦寻数百载，这里便是文道长河最单薄的一点了！” 朱子看着文道长河外，目光深邃。 狐夫人抿紧了嘴唇：“大人，此法尚未验证，不如先让奴婢尝试一番？” 朱子回眸，眼神落在狐夫人的脸上，良久后，自信的一笑：“无妨，此法我已多次推演，自忖不会有错！你且留在长河中，替我坐镇这颗大星！” 顿了顿，他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此大星乃我根本，绝不可有半点儿差池，你可记下了？” “是，奴婢记下了！” 狐夫人连忙说道。 朱子的表情稍微缓和，手指轻掐，眼眸如看穿千万里：“时辰快到了！再有数日，我，将再临人间！” 说着，他便盘坐在大星上，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推移。 南昌府内，终于举行了大祭！ 府狱大牢。 去而复返的陆持，在八位半圣离去后，日子过得可谓是如鱼得水。 再加之偶尔胡念熹也送来一日三餐。 更让他满足。 在一日修行后，他陡然发现体内神链交织，秩序之力的提升竟比之平时增长了数成有余，令他的神藏秩序越发稳固！ 边荒地。 祖成一直蹑足潜踪，跨界所受的伤势却犹如附骨之疽，然而，这些时日，冥冥中竟有信仰之力自虚空加持而来，令他伤势有所缓和。 “没想到我佛天毁坏，此界竟还有人信奉于我？” 祖成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河北道。 一座荒僻佛寺当中。 了凡前些时日就到此闭关清修，突然福至心灵，这一日神通悟透圆满，秩序交织于体，一举成就天主！ 而远在鹅湖书院栖身的净街，这一日却觉得周身烁烁放光，虚空中好似有点点星光浮现，围绕他周身。 他体内神光逸出，那颗一直在孕养的神通终于浮现！ “竟然是他心通！？” “果然，唯有小乘佛法，才是证就六通的真正途径！” 他的眼眸里闪过惊人光彩。 他心通者，六通之一，谓能洞见众生心中所思的神力。 这才是真正的顶级神通！ 窥见，即看破！ 众生在其眼中，将无半点儿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