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轻轻捏起木桌缝隙里的最后一粒米饭,小心翼翼的放入口中。仔细咀嚼数遍之后。廉颇郑重的咽下。直到保证面前的全部食物都被消灭,他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也从汹涌变成懒惰的猛虎,原本挺直的背部弓起。表现的很放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独自坐于桌前的廉颇发声大笑。笑声传遍整个平城。百姓只当这个从坟里爬出来的老将是在为赶跑侵略者而高兴。只有恭恭敬敬守在廉颇身后服侍的王二,知道其中的深意。待廉颇笑声结束,王二恭敬上前收拾桌上的狼藉。十数个脸大的饭碗,堆成小山的骨头。.....收拾的同时,王二侧脸微笑面对廉颇。“将军,肚饿千年,可要再吃些?”“华夏粮食充足,不会亏待将军。”已经彻底回过神来的廉颇,颇有些意外的看向面容憨厚的王二。面对王二略带深意的话语,他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言如巨石落地。“华夏,很好。”得此一言,王二不再说什么,只是嘴角翘起了微笑。接着转头专心收拾木桌,不再多言。看着他的模样,斜瞥着他的廉颇同样眼中含笑。“此人心智不俗,行为得体,或许可接作亲信。”......“报!!报告将军,那支铁浮屠从远处发起了攻城冲锋!”一个斥候快步跑上城楼,跪倒在廉颇面前。“啊...这!这可如何是好?”王二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拍着手来回踱步,脸上浮现着急之色。“这铁浮屠乃是重甲兵,冲锋难当,之前不过短距离小范围冲锋便已经攻破城池,此时远距离冲锋,不直接破城?”“王上所派大军分批传送还需要些时间。”“该当如何,该当如何!”王二脸上着急之色,分明可见。城中百姓亦是忧虑。唯有老将廉颇稳坐城台。面不改色,悠扬发声。“王城主,为何如此着急?”王二抬头,这才意识到现在平城一切大小事务都已经归于廉颇管理。他连忙走近,着急开口。“将军刚出世,乃有所不知。”“此支军队有骑兵皇帝之称,每一个铁浮屠都是一具杀戮机器。”“传言千年之前,2000铁浮屠便能扫荡一个小国。”“此时城外铁浮屠已有一万余众。”“攻破我平城恐怕费不了多少功夫。”“而且刚刚铁浮屠在将军手上吃了亏,此时必定心怀怒恨,若是现在被攻破城池,我等官员将士倒愿为国献身,恐怕城中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也要惨遭屠戮。”越解释,王二脸色越着急。“不可坐以待毙,我现在便派精兵,速速传送回炎黄城,请王上出手。”“以王上之大才,定能破解。”说着,王二立马提起官服,低头快步朝城主府走去。“且慢。”廉颇稳如泰山的声音传来。“王城主不必去劳烦王上。”“我方才便说此军不会善罢甘休。”“老夫观此军气势压城,装备精良,身带死亡之风,若是出城镇压胜负难断。”“但...老夫既然能防住此军一次,便能防住第二次。”“哦...这...”廉颇的话让王二有些动摇。他身为平城城主,第一职责便是守护好城池。可面前的这个英雄可是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廉颇。在铁浮屠发起第一次小范围冲锋之时,更是直接破坟而出,压退大军。并且王上已经下令将平城大权交给廉颇,城内军民凭其调遣。“这...那便如将军所言!”战前不容犹豫,王二立马做出决断。他选择相信廉颇,相信夏宇。“嗯。”廉颇缓缓点头,接着再不见动静。王二虽心中疑惑,也不敢多言。......“报!铁浮屠临近1里!”“报,铁浮屠临近半里!”.....直到斥候的通报声越来越频繁,纵是相信廉颇的王二,着急之色再次涌上心头。“将军,有何命令需属下安排?”廉颇闭目养神,懒惰的伸手挥挥。“不必。”“报!铁浮屠大军以整队发起冲锋!”斥候声音越发急促。王二看看飞沙走石的城外,再看没任何动静的廉颇。他再也坐不住,直接从座位起身,来到廉颇面前。“将军,城内百姓10余万,应当做些准备!”廉颇睁眼,面无表情的看了王二一眼。“理应如此。”“呼...”听到这话,王二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将军果然是有自己的安排啊,倒是我多虑了。而他还没安慰完自己。廉颇的话接着传来。“深秋过半,临近入冬,朝廷应该准备炭火,以免出现冻死百姓之事,你去准备吧。”“啊...这...”王二露出见鬼般的表情。这是在守城的危机之际啊,安民之策不是现在该想的。“报!铁浮屠已冲锋至城下。”斥候的最后一道通报声传来。而王二此时大脑已经死机了。根本不用斥候说,铁浮屠那金戈相撞的声音他已经空耳能闻。这都杀到家门口了啊。“骑兵皇帝铁浮屠的冲锋...”王二呆呆念叨着这话。铁浮屠作为最顶尖的重甲兵,伤害力爆炸。这天下没几座城池能承受住上万铁浮屠的冲击。以平城的城墙强度,更是不可能面对这上万铁浮屠。“我...有负王恩啊!”王二面露绝望之色。他伸手摸向腰间佩剑。纵使城破,他身为城主,也要以命御敌!、“轰!!”一道剧烈的冲击声从城外传出,剧烈的能量波纹以肉眼可见的形式在空中荡漾。“将士们,随我赴死!”王二怒吼一声,拔出利剑便要往城下冲。在他看来,这声巨响,绝对是铁浮屠撞破城墙所产生。他虽武力不强,但这存亡之际,也要去挥挥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骑兵。“贼人,死来!”王二提着利剑大喊着往城楼下跑去。可跑了几阶台阶却不见有任何士兵跟来。他抬头怒目,看着傻站在原地的士兵。愤愤骂道:“难道你等都怕死之辈?亏王上如此优待!呸!”一口吐沫吐在地上。王二康然赴死。但再往下走了两台阶。他越想越不对。“我在华夏待了良久,华夏士兵绝非如此啊?”他皱着眉看向距离最近的一个士兵。那小兵用力抿着嘴,悄悄伸出一支手指指了指天上。王二疑惑抬头,只见一个淡淡金雾罩住平城。后方廉颇豪迈的声音传来。“小娃娃,你是信不过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