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不等我们回话，一路跟过来的自恋鬼爆发了，他用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瞪着孟婆。

孟婆和蔼的看着他：“你不可以离开，我的孩子。”

自恋鬼湛蓝的瞳孔一缩：“你说，我这跌宕起伏的一生，还有忘川河中沉浮的五百年，全是假的！？这个世界，那么多生命，穷尽所有的努力生存着，全都是假的！？你知道忘川河底，躺着多少幽魂吗？他们的过去，他们的执念，他们的生生世世，你现在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虚妄，根本就不存在！？”

这个世界，每个生命都在用尽全力的活着，他们有他们的人生和经历，就算是一草一木，也都真实的呼吸过，成长过，他们的爱，他们的恨，他们的执念，他们的一生，他们眼中自己的全部，所有的所有，现在全都变成了一个笑话，一个让他们倾尽所有的笑话。

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一张地图，由别人创造出来的死物，却是他们真实的一生，甚至生生世世，这怎么能够让他坦然接受？

“为什么！？”自恋鬼红着眼眶，瞪着孟婆。

“别哭，我的孩子，虽然这里的一切都不是真实，但这对你们来说，它确实是真实的一生，甚至生生世世。”

孟婆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拍了拍自恋鬼的肩头：“是真是假，其实都在你自己的心，真又如何？假亦如何？真真假假，亦不过是兜兜转转的一场轮回罢了，只是当局者迷而已。”

“轮回？”自恋鬼抬起头，通红的眸子中，绝望的情绪并未退去。

“嗯。”孟婆点点头：“一场轮回，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东西，我们依附他们的世界而生，而他们也不一定就是唯一的真实，我们只要在我们的这一小方世界，活出我们的样子，活出我们的真实，这何尝又不是一场真实的人生呢？”

“呵~就算真实又怎么样？这里就要消失了，我们也得跟着消失，你现在说的这些话，都是屁话！”自恋鬼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不甘心！我还没有再见到她，就算是假的，我也要搞清楚，我这五百年的忘川酷刑到底值不值！”

“如果可以，我也很想看看你的等待到底值不值得，可惜……”孟婆叹了口气：“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个世界已经被吞噬殆尽，就算我们立足的这一小片地方，也即将沦陷，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争夺了，它已经和我融为了一体，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控制神智多久，所以……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

“呃……”孟婆这一番话，不止将其他人唬住了，就连我也有些云里雾里，我诧异的指着自己，问：“你要我，杀了你们？”

孟婆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邪气十足的笑：“你尽可以试试，小妞儿。”

我：“……”

“滚回去！”紧接着，就是孟婆的一声低喝，那个邪肆的笑便隐没下去，变成了一副慈爱又不失尴尬的笑：“抱歉，刚才出现的那个……是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