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余乐没想到他们谈的好好的, 突然就把话题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胡乱反问了一句:“您觉得呢?”
刑世杰想想:“不能比第二名低,哪怕是原地踏步, 也不能退步。”
余乐点头:“好。”
刑世杰又看向何宇齐:“脑袋还没治好?”
何宇齐:“……”
“治好了?”
“呃……”何宇齐习惯性地摸头,摸了两下又急忙放下, “好了。”
“那就给我拿第一!”刑世杰声音一沉,“上一轮比赛你像话吗?跳成那个样子,成天到晚地想着脑袋疼, 想着退役, 你还在滑雪,你就得给我把成绩拿出来!”
“……”何宇齐苦着脸,“知道了。”
随后刑世杰看向程文海和石河, 都简单地勉励了一下,然后让大家继续训练, 与柴明一起出了训练馆。
程文海脚一软:“吓死我了。”
何宇齐蹙眉扶着额头:“头晕。”
程文海再抬头:“乐儿,去哪儿?”
余乐头也不回地说:“喝水。”
这处训练馆不大, 毕竟这里不设训练队, 能留一处地方给训练队, 已经算是准备充分,不过两百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训练器材, 人稍微多一点就周转不开。
余乐没走几步就到了门边儿。
进门的位置有个置物柜,下面可以放鞋和一些杂物, 上面就用来摆放水杯,旁边还放着一个饮水机, 有茶叶、菊花、枸杞等等泡水材料放在一个个小罐里。
余乐走到柜边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却听见了门外传来的说话声。
一起离开的柴明和刑世杰就在门外聊天, 门没关,站在余乐的位置上,他们说话的内容清清楚楚。
刑世杰说:“何宇齐现在明显心态不对,你不能放着不管,也别想着都丢给路未方,你说一句话顶的上路未方的一百句。”
保温杯里的水有点烫,余乐喝了一口直蹙眉,还有枸杞被他一起喝进嘴里。
泡涨的枸杞在他嘴里翻卷,嚼巴嚼巴,正要吞下。
刑世杰又说:“不过这个余乐倒真是个大宝藏,你和温喜德那点儿事儿都不是个事儿,只要余乐练出来,不是我说,整个滑雪队你都得横着走。”
余乐一口气断了一下,枸杞黏在喉咙里竟然没下去,他捂着嘴小声的咳嗽,耳朵却立的老高。
没想到一斜眼,就看见探头进来看的刑世杰,那双眼像是警察看见了一个小偷,要多凶就多凶,声音一沉:“都听见了?别因为夸你就放松啊,先拿下全国第一,再考虑拿大赛积分的事,一步步地走,你今年的目标给我进了世界杯,知道吗?”
余乐好不容易把喉咙上的枸杞吞下去,呛红了眼地点头,放下水杯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转过头来,没忍住就笑了。
哎喂,国际级别的裁判这么看好他啊,说他只要能出成绩就保得住柴明队里的位置。
没毛病!
给柴爸爸撑腰就看我了!
余乐再回去,本来到底的体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呼哧嗨呦,越练越来劲儿。
程文海看见,跑过来问:“干吗啊这是?”
余乐抹了把汗,给了他一个你不懂的眼神儿。
他太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了,尤其是知道自己可以改变柴爸爸的困境后,身体里像是有用不完的劲儿。
程文海:“啧啧啧。”
……
自由式全国冠军巡回赛的第二站,定于12月10号举办,比赛一共进行四天时间,这一次不会再受到天气因素影响,因为这次是一场室内比赛。
京城滑雪馆建成不久,这是它第一次承接国家级别的滑雪比赛,所以既是为了展现京城雪上运动的实力,也是为了推广这处滑雪馆,冰雪协会联合国家体育局的宣传部门,进行了一次极大的宣传活动。
余乐这段时间刷手机,刷出了很多这次比赛的新闻和科普,还有很多自媒体跟风,倒是在国内……至少是京城这地方引起了不小的热潮。
华国六年后将会举办冬奥会,这几年冰雪项目的宣传一直在做,但比起夏季运动会,冬季项目还有很多运动属于老百姓的盲区。
就比如余乐,在他没有来滑雪队的时候,连自由式滑雪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钢架雪车和他以为的雪橇比赛是两个东西。
所以借着这次的机会,有关部门是出了不少力,据说还和某互联网门户网站进行了合作,会有一个网上的全程直播,当然央爸五套也会安排转播。
再加上市区里比赛,现场看比赛方便,届时肯定会有很多观众出现,这次比赛的场面肯定是比晶洋雪山大很多。
临近比赛这几天,大院里出现了不少扛着摄像机到处跑的记者,有的是来拍摄纪录片,有的过来备采,还有人直接就找到何宇齐和谭婷采访。
院子里和队里都热热闹闹的,住在大雪山里被冷落了好些年的国家滑雪队员,冷不丁进入镁光灯下,都很兴奋,平日里说的聊的都是这次比赛的事。
但始终没有人来打扰余乐。
因为余乐的采访,都被柴明拦下来了。
柴明问过余乐:“有采访,你要去不?”
余乐说:“不去,想也知道我现在去采访,他们的采访焦点是什么。”
柴明说:“你表现的不错,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余乐摇头:“柴教,梦之队的全国第三名和自由式滑雪的全国第二名,根本就是两个概念,我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没意义,只有成绩才能代表一切。”
柴明深深看他:“行,那我都拦下。”
余乐很享受这份安静。
他在没人打扰的环境里,有条不紊的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他不求一鸣惊人,但也不能让所有人在背后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傻比”。
当然,他也有点儿小心机。
万一这次比赛没发挥好呢?先狂妄后落魄的情况他在国家队里看的多了,有多少教练队友嘴里的天才,一到了比赛就发挥失常,最后采访的内容,幸运的直接剪掉不播,倒霉播出的就成了笑柄。
打击多大啊。
余乐冷眼看着其他人的“狂欢”,专心备赛,却不知道在其他人眼里,余乐却成了一个“笑话”。
“没人采访余乐?不是说在网上都火了一次了吗?”
“谁知道呢,但采访的时候他都在训练是真的。”
“听说是柴明都给拦下了,说他准备比赛,不能被打扰。”
“可怜。”
“可不是,柴明这人就是为成绩论,成绩好还好说,不好就骂人,余乐落在柴明手里,要是出不了成绩,呵呵。”
“算了吧,他就铁了心的当柴明的狗。”
这话拿出来说没人敢说,但私下里的议论就是这么恶毒,余乐空降就碾压一群人,早就让队里不少人翻了醋缸子,更何况他是和柴明一边儿的,这样难听的话关了门说的多了去了。
“对吧,孙毅。”计文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小集体里,聊完了还不忘记问了一句。
孙毅冷着脸不高兴地说:“行了吧,这话过了。”
计文泽笑笑,不以为意,“私下里说说,又不会传出去的,是吧。”
“废话,这话能说出去?”
“不过余乐落柴明手里真可怜,要是换了温教,肯定帮他主动张罗,他也算有不小的话题性,说不定就火了。”
孙毅听到这里起了身,走到了窗户边上,正好看见柴明带着余乐他们往回走。
猫儿眼微微地眯着,目光在余乐和何宇齐身上绕来绕去,最后又看向柴明。柴明素来表情凶狠,走路趾高气昂大步流星的,但今天步子迈的很小,也走的很慢,像是在等待累了一天的余乐他们,不声不响地放慢了自己的速度,以一个与大家走在一起,又微微靠前的位置,从他的眼前走过。
一直到他们从视野里消失,孙毅的目光都没有收回来,耳后关于柴明怎么苛刻队员的话题还没有停下来,很稀松平常,好像他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吐槽柴明的严酷,而这些话题在他看来也都是事实。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孙毅就不想聊了。
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去,说:“诶,好了吧,这事儿聊的不烦吗?我都听腻了,翻来覆去的,没点儿新消息吗?”
“有啊。”有人接了一句,“白一鸣来了。”
妈的。
孙毅暗骂一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
余乐他们和柴明住一栋楼里,因为来的早,位置最好,远离公路,距离滑雪馆也不远。柴明他们还把靠里面的屋留给了他们,睡觉的时候特别安静。
远远地看见小楼的时候,余乐就看见了站在云杉树旁的白一鸣。
云杉笔挺生长,在这冬月里依旧清翠茂盛,枝丫上挂着淡金色的果子,与白雪相互辉映,还有昨夜里挂着的一颗颗小小的冰溜子,将这颗树妆点的透着丝圣洁和庄重。
白一鸣就穿过一套黑色的衣服站在树下,余乐看见他的时候,脸白的像是初下的雪,莹润的,衬得嘴唇殷红,眉眼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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