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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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这天晚上, 位于利智南岛的嘉年华雪山上,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夜已经深了,但音乐还没有停止, 举着伏特加的壮汉在音乐声中疯狂地摇摆,一口将酒喝尽,摇的天旋地转。

泥泞的雪地上落了一件应该价格不菲的羽绒服, 但被脚印和泥浆裹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白色,它漂亮的女主人在旁边随着音乐起舞, 银色的耳环在摇晃中, 折射出耀眼的光。

比赛还在继续, 女子单板的u型池已经结束了, 现在轮到男子组的比赛,兴奋的人流再度汇聚过去,为每一个选手加油。

但也有些游客,实在是累了, 带着几分留恋的往缆车站的方向走去,回忆今天发生的所有快乐的事情。

“老天,我今天上午竟然看见了一个新的记录, 五周转,我当时就在那里,头跟着他飞起来的高度高高扬起来,我现在都无法忘记像是被滑雪板切到脸上的错觉, 简直太过瘾了!”

“是的, 为了看白的决赛,我从五点钟就守在第四跳的位置,可惜我没你那么好运。”

“别难过,我想这和夜晚的光线有关系, 毕竟那是五周转,勉强去做一定会受伤,难道你不想在更大的比赛里,看见他做更多次这样的动作吗?”

“好吧,你说服我了。”

交谈的两人渐渐远去,他们身后不远,是两个看起来年纪不小的中年人。

天知道这样的嘉年华,两个中年人结伴过来是为了什么,而且他们一身酒气,喝的东倒西歪。

两个人大着舌头交谈道:“为什么都是华国,我花那么多钱上山,可不是为了看华国人拿冠军。”

“对!我可真是生气,我们国家的god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个都看不见,这样的嘉年华真是糟糕透了!”

“真是晦气,明年再过来,我一定要提前打听清楚。”

“不过……话是这么说,你明年还不是会过来,而且承认吧,这种技巧类的比赛,正是华国人的强项,他们为了冬奥会在国内大兴土木,那么多的人口,他们挑几个有天赋的小孩,就可以成长起来,就像跳水乒乓球那样,自由式滑雪早晚会改成华国滑雪。”

“闭嘴!闭嘴!”

“把你臭烘烘的嘴拿远点,不要对着我吼,看看我的拳头。”

两个醉汉踉跄着坐上了缆车,缆车从缆车站驶出去,远远的还能够听见他们的争吵声。

缆车里的工作人员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彼此已经疲倦的面容。

这里真是又冷又枯燥,远远的还能够听见滑雪公园那边传来的音乐声,天知道他们在这里站的脚都要麻了。

陆陆续续的一直有游客要乘坐缆车下山,他们就重复着单调无聊的动作,同时交谈着。

“所以,今天双板的u型池两个冠军都是华国人吗?”

“是的,我知道谭,她是季神的妹妹,华国队最强的女运动员,我很喜欢她。”

“那另外一个呢?是我认识的吗?”

“不知道,听说原本就是青年组的世界冠军,他完成了一个五周转的技巧,油管上已经爆炸了,老板应该会很高兴,这相当于为我们雪场又打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又不会给我们更多的工资,反而会累死。”

抱怨老板是每一个“打工人”都爱做的事,无论国家,无论年龄性别,而且有助于延年益寿,缓解疲劳。

在这两位“打工人”对老板的一通吐槽后,之前的话题再度被捡了起来。

“所以今年华国为什么来人啊?过去只有r国人,说起来,今年r国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过来。”

“谁知道呢,不过华国人过来是因为季神,他拿到了“观察员”的身份,所以今年华国拿到了五个名额。”

“五个,不是最多只有四个名额吗?”

“天知道他们从哪里拿到了第五个名额,反正今年有五个华国选手,听说是国家队,都很厉害。”

“那是高山滑雪的god?”

“不,两个高山滑雪的,三个公园滑雪,男子组是两个人,另外一个叫做余乐。”这个人拗口地说出了两个字来,“一个嗯……新人,去年才出现在世界大赛的赛场上,就拿下了还不错的成绩,今天u型池的比赛,他也拿到了第7名,6的积分。”

“第七名而已,我可是亲眼看见他摔倒的,在第一个折返处就摔倒了,就在我的眼前。”说这话是准备登上缆车的漂亮女性,她身边站着她的男朋友,男帅女靓,打扮时髦,眼睛一圈是晕开的眼线,但又像是故意化成这样的妆。她拉住自己的男友,对这两名缆车管理员说道,“当时我觉得太糟糕了,怎么会有人在那里摔倒,这是邀请赛吗?难道不是从哪个农场里跑出来的土小子?

但是当比赛开始的时候我就不这么想了,他真是太棒了,他滑的非常棒,他在空中转了很多圈,我记得他的背心,所以我兴奋的大叫,棒小伙子,我真爱你!”

她的男朋友大度地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上了缆车。缆车门在两个工作人员的眼前徐徐关闭,直到他们目光对上。

“她在说什么?”

“余乐。”

“哦,对,余乐怎么了?”

“又是华国人,拿到了第七名。”

“很靠后的排名了,但也很不错了不是吗?他还有主项没有比呢。”

“哈,你不会想说他要拿到冠军吧?”

“怎么可能!?我疯了才会这么说,我只是说……他其实还不错……”

【还不错,好好休息吧。】

最新的消息跳出来的时候,余乐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

房间太小了,洗个澡连个换气的功能都没有,浴室里的潮气都涌进房间里,为了避免被褥潮湿,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将门窗打开散一会儿气,再睡下。

但今天不行,太累了。

预赛和决赛在一天,一开始他觉得身体累不累还在其次,关键是精神上累,但今天比完他就不这么想了,身体也很累,眼皮子一直在打架,这时间上床怕是终于可以将时差倒过去。

余乐把自己摔到床上,就着趴着的姿势将被子拉过来,身体一翻,被子就在身体裹了一圈,然后才悉悉索索的将手从脖子旁边伸出来,拿起了枕头边上的手机。

这才看见了柴明发来的微信消息。

他出国比赛,也不能和国内那边儿断了联系,有什么成绩、想法都会汇报给柴爸爸,然后得到回应。

今天他在u型池拿了第七名,还有点儿小骄傲,所以在回来的路上就给柴爸爸发了条消息过去,直到现在才得到回复。

余乐看的抽了下鼻子,不满地想,就这样?这么平淡?

后来想想,自己还指望柴爸爸说什么?难道想看见他说:我的乖儿子,你真是太让爸爸骄傲了。

余乐:“……”

被窝里是不是太冷,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脚趾头都勾上了。

【好,睡了,确实有点儿累。】

余乐放下手机,又缩着手脚去关了灯,屋里霎时间漆黑一片,然后又一点点从窗户外面透出不断跳跃的光亮。

滑雪公园的狂欢还在继续,但离得太远已经听不见一点声音,只有那闪烁的彩光落在雪山上,最后投映在淡蓝色的窗帘,默默地传递出快乐节日的余韵。

余乐很快就被疲倦裹挟着,由着光斑在眼皮上跳跃,沉沉地睡了过去。

入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有些匪夷所思。

他突然怀念夏天了,在盛夏的季节里穿着短袖短裤,喝着冰水雪糕,还能够在滑雪馆里避暑一整天。

冬天真的很冷啊,这里的暖气实在算不暖和……

“哎呀这天,真是热死了,越下雨越热,尤其从滑雪馆出去,我都不愿意在房间里待。”贺川的目光定在雪道上正在训练的选训队员,对正拿着手机看的柴明说着。

柴明的手机“叮咚”响起的时候,他将目光从王云龙和叶玺身上收回来,低头就看见了余乐发过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柴明的嘴角一勾,露出了一点笑容。

这笑容被贺川看见,想起来:“对了,他们打大奖赛的结果应该有了,怎么样?”

“u型池两个冠军。”柴明淡淡地开口。

“冠……”贺川愣了一下,继而惊讶,“男女都拿第一了?咱们国家雪上项目奋起了?现在自由式滑雪成绩这么好了?”

柴明眉梢微扬。

贺川补上一句:“所以要我说啊,自由式滑雪只能看你老柴,别人谁来都不行,种了那么多年的树,总算可以摘果子了。”

柴明点头,对这样的“彩虹屁”不置可否,反而说了一句:“那两个可是世界冠军,有这成绩不奇怪,邀请赛能去几个厉害的,有些人去之前还得打听,一听说你去了,他就不去了,就这比赛没什么竞争性。”

贺川能说什么,老柴应该挺高兴,但这人就是爱装,刚刚明明都笑了,难道不是因为这两个冠军,搁这儿谦虚什么呢?

“哦,对了,余乐呢?”贺川顺口问了一句。

“进决赛了。”

“决赛了?哦,也对,邀请赛的水平本来就低,除了顶尖儿的那几个,进决赛应该没问题。”

柴明突然就把自己撑了起来,转头看向贺川,表情很严肃:“余乐去比赛前一周才开始滑u型池,刚刚拿了个第七名,比赛上做出了两个1080,就这能力,咱们队里u型池项目的,还有人没他这个只练了一周的厉害。”

“……”贺川被柴明一通数落般的瞪着,也有点儿生气,“搁我这儿双标什么呢?说那比赛没含金量是你,现在又说成绩好、分量高,得嘞,余乐就是你心头肉,大宝贝是吧?”

“……”柴明黑着脸把头扭回去了。

贺川一开始生气,但说完又不气,学着柴明的模样趴在护栏上,往他那边儿挪了一步,用胳膊肘撞他,笑:“不过余乐是真厉害,滑雪天赋强的变态,学什么都快,和叶玺有的一拼。”

看见柴明眉梢一扬,贺川又说:“但比叶玺强,他比叶玺肯下功夫,所以未来成绩注定比叶玺好,叶玺这小子“花心”的坏毛病要是不改掉,天赋就被糟蹋了,咱们还是得盯紧一点。”

柴明的脸色在这个过程里一点点被安抚,目光再度落在叶玺身上的时候,那小子正好和几个高山滑雪队的队员说话,也不知道是他长相的原因,还是这画面像那么回事,就像一群狼,暗地里嘀咕着什么凶残的话题。

柴明倒是不怕这些人搞出什么幺蛾子,再说障碍追逐有一定的策略性,最好是能团队协同作战。只是这一大群人里,除了叶玺,就没有一个让柴明看好的。

天赋一般般,不够努力,心气儿还挺高。

所以,最后能定下的人选,还得好好斟酌再斟酌,别最后养出个白眼狼,对自己的队友下黑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思考太多太多。

余乐在睡梦里也在训练比赛,好像在半空翻了一晚上,直至一觉梦醒,才从那比赛的后遗症里挣脱出来。

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窗户,跳跃的光不见了,狂欢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但是明天还有比赛啊……

好像只是闭了一下眼,再睁开天已经大亮,余乐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在了额头上,看着透光的窗帘,眨了一下眼,又眨了一下,一点点将自己从困顿中拖拽出来。

今天还有比赛。

思绪接上半夜梦醒的尾巴,然后在逐渐清醒的大脑里组织出更多清晰的线索。

今天是大跳台的比赛。

一共只有14个选手报名参加。

比赛规则还是按照正规比赛的要求,白天的两场预赛,第一轮直接进排名前6的选手,第二轮决出剩下6名,决赛在晚上,晚上,谢特!那可是大跳台,竟然又要在视线不好的情况下,完成高难度的空中动作,从20米的高处往下落,就不怕摔死人?

余乐决定收着点。

他有跳好的想法,也有拿冠军的目标,但就像昨天夜里的白一鸣,明明可以做出5周转,但在那么多的期待和压力下,还是只是保守地完成了两个1440,避免受伤。

所以今天自己的上限应该是什么?

余乐迅速的在心里定下计划,但最终结果还要看其他选手的发挥。

大跳台是下一届的奥运项目,也就是这两年才慢慢成为世锦赛这类比赛的正式项目,它甚至不是个独立的项目,还得和坡面障碍技巧兼项,所以这个项目的“天花板”是未知的,不知道亨利练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约拿能完成什么难度。

不得已而为之的“走着看”,让余乐的心里很没底,所以状态也蔫蔫的,可每天的训练不能停,这个时间起来,他还得练一下。

起床后,就在房间里将就这吃了一点面包垫肚子,余乐又去了走廊上,门一开,白一鸣已经在外面了。

白一鸣的脸上泛着淡淡的潮红,应该已经练了有一会儿,他皮肤太白,所以血气稍微上涌,脸就红的厉害,额头有细密的汗水密布,看见余乐出门停下动作,说:“官网的通知你看了吗?”

余乐愣了一下,摇头。

他没看,就他那外语水平,能看懂就奇怪了。

“吉米·布莱昨天比赛受伤,退出接下来的比赛。”

“谁?”

“排你前面,出场的那个人。”

“他昨天受伤了?”余乐想起来,就是他亲眼看见在第三个折返处摔下去的那个,“当时不是没事?后来的两轮也都完成了。”

“说是受伤,不比了。”

余乐觉得不像,昨晚上吉米·布莱虽然摔了一次,但后面看见精神状态一直很好,还和同伴说笑,甚至追打了一下。

所以不是受伤的话……

“或许成绩不理想,找了个借口退出。”白一鸣比余乐直接,戳破了对方的掩饰。

余乐点头,他也这样想。

邀请赛毕竟只有第一名有奖,选手又没有赚取积分的压力,一旦感觉自己可能摸不到冠军的领奖台,找个借口不滑也就不滑了。

反正也不是最顶尖的运动员,又没有人对他有期待,如果连自己都没有期待了,弃权就变得很容易。

只是“弃权”毕竟不好听,不如“伤退”。

余乐加入到白一鸣的训练里,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训练。

没有程文海那个“话唠”,白一鸣的话会多一点,但也有限,渐渐的就都听不见声音,只剩下运动量过大后,粗重的喘息声。

然后谭季开门走了出来,看见两个人,张嘴就问:“官网的通知看了吗?”

余乐点头。

谭季便不再说,走到对门,敲响了谭婷的房门,门很快打开,谭婷一身整齐,像是正要出来锻炼的装扮。谭季还是那句话:“官网的通知看了吗?”

谭婷摇头。

于是谭季说道:“大跳台的规则因为退出的人太多,直接改了规则,下午的比赛取消,晚上直接决赛。”

听到一半的时候,余乐和白一鸣就已经停下了动作。

余乐在谭季说完后:“才发的新通知?这个我们没有看见。”

谭季眉梢一扬:“女子组还好一点,男子组又有两个退出大跳台,人数降到12人,主办方就宣布按照往年的规则执行。”

“往年的规则是什么?”

“跳三次,算最好的两次成绩的总分,比赛在晚上,你们悠着点。”

余乐对这个规则不置可否,跳三次取两次,还是有一定的“容错率”,挺好的,只是直接决赛,还是在晚上这一点,让余乐有点不安。

“下午大跳台能滑吗?”余乐觉得自己有必要再练练。

谭季耸肩。

什么意思?

余乐夹紧眉心。

谭季说:“能滑吧,但对游客也开放了,谁知道呢。不过坡面障碍技巧的赛道今天应该整理好了,不去练练?”

余乐:“预赛都没有,直接决赛,这个时候跑去滑坡面障碍,晚上是去找死?”

“放轻松这只是个游戏。”谭季安慰着,神态轻松,“你别扭的时候,别人也别扭,不只是你滑不好,大家都滑不好,还需要什么压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样的话并不能安慰余乐。

余乐看了一眼时间:“行吧,我去吃饭,等会儿还是要去看看情况。”

谭婷:“一起。”

白一鸣一言不发地跟上。

谭季看着他们严肃的表情,只能再次重复,“这只是个游戏。”

没人理他。

职业运动员和职业极限运动员虽然都挂了个“职业”,但差距很大,职业运动员就是为了参加比赛,无论大比赛还是小比赛,排名对他们都很重要。谭季自由散漫惯了,受不得体制内的管束,而且他和他妹妹不一样,也和余乐他们不一样,比起余乐等人强烈的集体荣誉感,谭季这精彩绝伦的一生,也只是在为自己拼命努力。

不明白妹妹和余乐他们的认真,谭季追在后面还试图安抚他们紧张的情绪,但没有人理他。

三观不合,说再多也白搭。

吃过午饭,不慌不忙的出门,一路走到雪场,昨天的一地狼藉都被清理干净。

嘉年华的工作人员为了保持这片场地的价值,用造雪机在开放的区域里喷了一晚上,松软的雪覆盖在地面,脚踩上去就好像昨夜里又下过大雪,就连树梢上因为昨夜里的狂热而融化的冰雪,也重新穿上了白色的衣裙。

看到这样的环境,余乐松了一口气,环境这么好,说明游客并不多,有很多人昨夜里疯狂了一夜,这个时候估计还没有从被窝里起来,大跳台会被抢用的几率小了很多。

当他们抵达雪场,事实也是如此。

大跳台上滑雪的人寥寥无几,反倒隔壁的坡面障碍技巧人要多一点,余乐坐传送带往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在坡面障碍技巧的赛道上疾驰,道具区的450°上桥,在“墙”上的单手撑,还有在跳台上完成的三周偏轴转体。

余乐的目光追着他一路往下,脖子几乎扭断,直至看不见了才将目光收回来。

虽然难度不是最顶尖,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滑雪的人。

是约拿·达罗。

目前坡面障碍技巧的世界no·1。

也不知道来了多久,滑了几次,看来约拿的比赛重点还是只放在自己的主项上,这让余乐惭愧,他这一路过来还在想大跳台需要怎么滑的时候,“世界第一”就给他上了一堂课。

专注,专一。

这世界就是这样,你以为自己天才的时候,其实到处都是天才,你以为自己努力的时候,有人比你更努力,就连比执着和专一,也有人比你更出色。

约拿能够在上个赛季赢了盖伦,不是没有原因,而胜利还会助长他蝉联冠军的野心,只会让他这个赛季变得更疯狂。

余乐有点急躁。

大拇指的指甲在滑雪板顶端无意识地抠着。

自己现在这样,是不是在浪费时间?

再一回神来到了坡顶,余乐的目光却没有从隔壁坡面障碍技巧的雪道上收回来,一路落在了最后面。

谭季看见了,顺着余乐的目光歪头看过去,说:“急了?想去?那就去呗。”

余乐眨眼将目光收回来,说:“坡面障碍技巧和大跳台兼项,对我来说大跳台的成绩也很重要,先把眼下的比好吧。”

“哦。”谭季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余乐又想起来,问:“你也要滑?”

“雪板都带来了,你说呢?”

余乐来了兴趣:“你计划跳什么?”

谭季问:“你计划呢?”

“争取决赛的时候能够完成一个2000的。”

“这是你极限了?”

“嗯,其实大部分时候只能完成五周半,1980,教练也让我练1980就好,反向的落地难度并不比2160难度低,再说大跳台的初速度还是低了一点……”

“那行,我就做七周好了,七周多少来着?2520?呵呵,爱,我爱你,好吉利。”

余乐:“……”

余乐觉得这家伙有点疯。

但转念一想,不疯才奇怪好吧?他可是世界极限运动的大神,如果是个正常人,谁会每天都去“找死”,也只有那极度疯狂的人,才能够在这样的生活里体会到快乐吧。

“2520理论上是很难完成的。”余乐试图阻止谭季作死,“尤其是这个大跳台只有90米的长度,速度最多只能达到70,飞行时间不到五秒,在这个时间里完成七周,即便做出来,也无法顺利落地。”

顿了一下,余乐解释,“我的翻腾速度已经很快,也不可能做到。”

谭季的眉宇在阳光下飞扬起来,笑容骄傲的近乎于狂妄地问他:“所以,什么才是极限运动?”